晋升考核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整个青木峰都笼罩在一片压力之中。
“娘的，根本练不明白啊！通经顺脉，通个锤子经，顺个锤子脉！灵气都感知不到，还通经顺脉！”
“你起码还知道要干啥，我都看不懂功法里生僻的字是啥意思——有禁制在，我也不敢去问别人，瞎练呗！”
“入宗时说我有天赋，我真敢信了，哄小孩呢！这是个骗局，宗门这是在骗我们负债！”
“……”
太多太多外门弟子在贷款买到功法后，练不明白，开始懊恼于此前冲动的行为，并迁怒于宗门。
只有极少数人，在拿到功法后，凭借着体内那道特殊灵气，真的感受到了灵气的脉动，踏入了修炼的门槛。
若是古灵易没有使用和吸收灵植的能力，他也许会和上述绝大多数的外门弟子一样，将自己推入火海。
但所幸……
距离晋升考核还有三日，这天夜里。
见薛华因白日里的苦修而沉沉睡去，古灵易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来到了回春堂的后山。
遥遥地看到魏无喜的身影，古灵易加快了步伐。临近，却发现，魏无喜的身旁，另有一人。
古灵易遂是躲在了后山中，一颗古树之后，默默观察了起来。
“你还真是无聊，竟然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教一个外门弟子，还是没什么天赋的外门弟子。”
这人一袭黑袍，带着血红色的面具，有风吹来，黑袍贴合身体的曲线，能略微看出，她是个女人。
“这是我考虑很久才下的决定，你不也很无聊，好好的玉髓峰亲传弟子不当，来我们青木峰当别人的副手。”
魏无喜笑着说道。
“萧义雪是个值得敬佩的人，我甘愿当她的副手。她未来的成就，绝不只限于一峰之主。”
黑袍人道。
萧义雪？
玉髓峰亲传弟子？
副手？
古灵易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充满了疑惑。
如果魏无喜所言非虚，那么就是一个足以成为其他峰亲传弟子的人，来到了青木峰中，甘愿做青木峰亲传弟子萧义雪的一个副手。
对于萧义雪，古灵易并不算熟悉，只知道她传承青木峰主青木芾的青木太玄诀。
后山上，二人的谈话继续着，不过大多是些没有营养的互损内容。
但古灵易也能判断出，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好了，许久未见，聊了这么多。我还要去给萧义雪准备下次闭关的素材，便不久留了。”
说罢，黑袍人瞥了山下躲在一颗古树后的古灵易一眼，而后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了空中。
等了一会儿，古灵易这才冒出头来，从密林中走出，跑到了魏无喜的面前。
“魏师兄，我来了。”
古灵易没有向对方提问刚才的黑袍人是谁，而是从怀中拿出一盒蕴灵丸，立刻准备开始修炼。
魏无喜亦不准备提及黑袍人，而是根据古灵易的修炼进度，指出他不足需要改正的地方。
二人就这么心照不宣，直至天亮。
晨曦初露，后山上升腾起一片薄薄的雾气，秋日之晨微冷，但古灵易却一身是汗。
正欲走，却被魏无喜拉住。
“五日之后，师弟便要开始晋升考核了。”
魏无喜道。
“魏师兄也关心这些？”
古灵易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说。
“记得挑选一些容易战胜的对手，尽量不要太多暴露出自己的实力。”
魏无喜叮嘱道。
外门弟子的晋升考核与杂役弟子的晋升考核不同，并非宗门安排对手，而是自己指定。
宗门并不担心这会起不到筛选弟子的作用，其因在于：
一则，每一个前来报名的外门弟子身上都背负至少一百四十块下品灵石的债务。
疏通五个人，至少需要七百块下品灵石，有这些资源的外门弟子也早就靠别的途径晋升了。
二则，每个参加“斗气”考核的弟子体内都有一股特殊灵气。
如若比试中这股特殊灵气完全没有发挥效用，它就会在宿主体内四处冲击，捣毁体内经脉，断绝以后的修炼之路。
“我知道，实力太强会引起他人注意，日后想要安稳修炼，会遇到很多麻烦。”
古灵易略微思索，便自以为洞察了魏无喜的心思，并感慨对方真是为自己考虑良多。
“不是……如果表现太过亮眼，可能晋升内门弟子后会被执事堂招走，我想让你来回春堂……”
魏无喜表情有些凝滞，虽然古灵易说的也不算错，表现太引人注意确实不太有利于之后的修炼，但不是自己想要表达的主要因素。
“这……是我想太多了。”
古灵易略有些尴尬。
……
三天后，各项的晋升考核陆续开展了。
对于数量最多的杂役弟子来说，无权无势，不能为宗门做“贡献”，无法进行“比武”考核。
他们能够晋升的最大希望就是他们的管事能够仁慈一些。
在向上汇报工作时，能够如实汇报，而不是将日常工作的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
这一点上，古灵易深有体会。
自己还是杂役时，整日艰苦劳作而只能勉强温饱，最后每年考核时还会被管事认定为工作懒惰、时有怨言而消去宗门下发的福利。
苦一苦下边人，你不拿我不拿，下来审查的专员怎么拿？
专员手里不过油水，在向上汇报时，自然不会如实上报管事的功劳。
利益攸关罢了。
而对于外门弟子来说，若是没有职司，考核的内容就少了很多。
如宋云、吴之远这样没有固定工作的，只要保证所有入册的收入都进行了缴税，宗门也不会过问其处于灰色地带的其他收入。
虽然考核内容少了很多，晋升的机会也自然比之有职司的外门弟子要渺茫一些。
但今年新增了“斗气”考核，也给予了所有报名参加的外门弟子中品灵石的贷款。
也算是幸事一件。
只可惜……
绝大多数人都抓不住这一绝好的晋升机会。
包括宋云和吴之远。
他们的天赋好比是吃了糠不长肉的瘦猪，任其如何卖力修炼，也看不见一丝的进展。
“练练练，练个锤子，我看之后的比试还是别去了，去了也是被别人打！”
宋云一脸恼火道。
“好在功法是用易师弟的身份贷的……”
吴之远叹了口气，安慰宋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