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菜园水塘的鬼门关

都知道云南的冬天不太冷,下雪更是是十分罕见…

今年也一样,虽然是冬天,但是阳光依旧明媚,金色的光束射在菜园旁的竹林,半山腰的几片竹林变得金光闪闪。

早晨的菜园很热闹,各家的姥姥都出门了,在菜园浇水,还有点准备采摘蔬菜回家做早饭,冬天虽然也有太阳,但是露水还是很刺骨,菜园一般靠近山涧,山涧水分足,种出来的蔬菜也鲜嫩多汁,清晨的风经过山涧水的冷却,让姥姥们不得不把自己裹得很厚,有些家的孩子会跟着大人一起去,姥姥们怕孩子冷,都会给他们准备厚厚的棉线织成的帽子,可以裹住耳朵,至于这么冷的天气还要坚持和姥姥出门,大概是因为菜地有他们喜欢的果子吧,我儿时也喜欢和姥姥去菜园,因为菜园水塘边的小番茄很甜,很红很诱人…

当然,我不是和姥姥一起去,因为我压根儿没有见过我姥姥,但我姐姐见过,我姥姥是小矮人,小时候背着我姐姐去玉米地里面扒包谷,还不小心戳到了眼睛,可我是没见过的,我刚出生我姥姥也就脱离了苦海,我相当于是我姐姐带大的,她会拿篮子背着我。

我记得有一次我姐姐背着去稻田边采摘南瓜,当时实行稻田养鱼,我姐姐就这样把我放在篮子里,顺着稻田边走过去,突然有一条小鱼被我们交不是说惊吓到,跳了一下,姐姐非常兴奋,遍侧身看鱼,于是我也就从篮子里滑落了出来,“倒栽葱”式掉进了稻田,那个时候稻田十分肥沃,泥巴是黑色的,于是乎我也就就成了满身黑色,脸上尤为突出。我姐顺手就捧了一把稻田水洗了洗我的脸,但是没洗干净,衣服上全是泥巴,黑乎乎的,等到晚上回家,就开启了“审判大会”,一家子把桌子围得圆圆的,开始审问我姐姐,问我身上黑乎乎的是怎么回事。我姐心态非常好,根本不当回事儿,也压根不怕,在他那个年纪确实不知道事情严重性。

言归正传,菜园子。

那是晚秋,刚好要入冬之时,我姐姐在菜园的水塘边发现了美味---鸡枞。兴高采烈的回家拿篮子,我也一起去了,是我自己要求去的。姐姐依旧把我放在菜篮子里。我们到了菜地,这里一片绿意黯然,生机勃勃,时不时还传来蝈蝈叫声。我非常高兴,但乐极生悲,马上危险的事情在这美好的土地发生了,就在我姐姐去采鸡枞之时,水塘边红彤彤的小番茄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我喜欢吃的,生吃。我沿着水池边走过去,想要采摘这好吃的番茄,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水塘边还是湿滑,我眼前一黑,掉到又深又冷的水塘里,好在水塘边有几根倒下的竹子,不是特别粗,但却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紧紧抓住竹子,水已经淹没了我的下巴,我害怕地喊着我姐姐,但是我一张嘴,一阵阵的水就呛到我的嘴里。我姐姐那时候也小,拉不动我,她也只知道哭着大喊,她弯着腰使劲拉我,但是感觉我马上就会将她也拉下水似的。幸运的是菜园有大人在干活,这时一把锄头勾住了我,一鼓作气把我拽出水面,来了一次和水鬼的“拔河”。

脱险了....

那只大手是我大爹(大伯,爸爸的大哥,在我们村是这样叫)的,那时候他还在世,现在快要记不起他的样子了,我的救命恩人,我由衷的感谢他。

由于贪吃和贪玩差点丢了命,这种传言开始传遍整个村庄,也深深印在我的心里。姐姐回家把我的衣服晾在了门外,我睡在床上,她很害怕被爸妈骂,特别是我爸,那时候他脾气非常不好,他们干活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过问,单纯就以为我姐姐把我衣服洗了,我睡着了。但是该来的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大爹来了......

一切水落石出,大爹什么都说了,爸妈什么都知道了,我爸不出意外非常生气,痛骂全家,也就包括无辜的妈妈,无辜的姐姐,还有虚弱的我,当时我看我爸就像看见魔鬼一样,看见就绕道走。当天我爸差点对刚会走路不久的我动手,现在想起来还气哼哼,那时候的爸爸的脾气和现在爸爸脾气截然相反,完全就像两个人。

那次,幸运捡回了一条命,村里的人给我祈福,给我求平安,给我造桥攒功德,生怕上天还会再回来索我的命。

那之后,我路过那个水池,那清汪汪的水,我再也不敢凝视,妈妈铲除了水池边生长的所有小番茄,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有人说我们全家害怕的不是菜园,不是水池,是我的爸爸,但我们知道,是我不小心,是我谈馋嘴,太贪玩。

之后,我也不再喜欢吃小番茄,那漂亮的菜园也不曾踏足,对于水的害怕,也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