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造化仙灵

“九十九…山……”

白昊双眸微眯，神念如丝缕般探出，试图剖析巨石上古老图案文字的奥秘。

毕竟是一笔一划的图案文字，字体的形与意相互交融，他沉浸其中，仔细地端详着每一处细节，许久之后，才从众多相似的字形里推测出了一个他认为最为贴切、最能诠释其内涵的字——“龙”。

所以，九十九龙山？

这就是这座天柱神山的名字？

正疑惑之时，敖夭夭清脆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会长，这山好像……有‘神’！”

“什么…神？”白昊扭头看她，有些不解问道。

“山灵神祇，而且是极为古老的山神！”

敖夭夭那如远黛般的秀眉轻轻皱起，似是在纠结该如何措辞，片刻后只是模糊地解释了一句，说罢，身上的法力之光毫无预兆地骤然流转起来，如灵蛇在其周身乱窜，又似星芒在肌肤之下踊跃。

既然难以解释，不如直接将此地的“神”给拘出来看，一目了然！

蹬！

伴随一声娇喝，敖夭夭轻抬玉足，看似轻柔却带着千钧之力地跺向地面。只见那脚下之处，一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所到之处，砂砾仿若被无形之力牵引，纷纷脱离地面悬空而起，在光芒中闪烁不定。紧接着，一段晦涩难懂音节从她口中念出，仿若古老的梵音，又似来自远古洪荒的钟鸣，在这寂静得落针可闻的空间中一声声回荡开来，久久不散，仿佛要将这方天地间隐藏的神秘都唤醒一般。

飒！

原本笼罩在这片天地间如轻纱般的薄雾，像是听到了某种指令，迅速地向四周散开，丝丝缕缕间仿佛有灵智一般，井然有序地退避。

四面八方的细风汇聚而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灵力漩涡，下一刻，池水之上，五颜六色的神光仿若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那光芒璀璨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耀眼的光辉瞬间将整个空间都染成了一片绚丽多彩、如梦如幻的奇景。

而在那无尽蔓延的神光最深处，一位黑袍老者的伟岸身影仿若从时光的幽暗中被缓缓牵引而出，逐渐变得清晰可辨。他的须发皆白，像是被时间的寒霜所染，根根直立，又如同雪山之巅的积雪，历经千年而不化。

“这……”

白昊瞠目结舌，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老头儿，你是这的山神？”夭夭柳眉轻蹙，美目之中闪过一丝疑惑，语气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

然而，玄衣老者的表现仿若刚从一场漫长而混沌的梦境中惊醒，目光空洞而迷茫，眼神游离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对自己身处何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都毫无头绪。过了好半晌，才像是有一丝清明的思绪艰难地穿透那浓厚的迷雾，缓缓恢复了一丝神采。

他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那虚幻又透着古老气息的身体上，嘴唇微微颤动，口中呐呐自语般呢喃着道：“我是，山神……”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遥远的时空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沧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

“……”

一时间，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水面的声音。

“这什么啊！傻了吧唧的！”夭夭眼神里满是嫌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招来的竟然是这种神志不清货色。

“别急，我来试试。”白昊眼中若有所思，轻言安抚了一句，说罢，也学着夭夭刚刚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浩渺乾坤，诸灵潜藏……敕令感召，速来吾旁！”

话音刚落。

嗡！

整座山头剧烈振动，沙石悬浮，粒粒晶莹闪烁，似星辰在混沌中初诞，无序地碰撞、交融，竟渐渐勾勒出神秘的符文，幽光熠熠，散发着无尽玄妙的气息，汇入老者体内。

与此同时，白昊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一片，毫无血色，就在他念出法咒之后，身体中的本源之力仿若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几乎是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在快速消耗，仅仅是转瞬之间就已经快要见底！

“会长！？”

敖夭夭见状，不禁惊呼一声，她的反应极为迅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白昊的异样，但刚要有所动作，却被白昊抬手拦了下来。

白昊摇着头没有说话，心神快速沉入昊天幻境之中，全力兑换补充法力本源的灵物。

这具身体神异非常，得天独厚，无论是何天材地宝都能零延迟消化，只要昊天幻境之内的魂气足够，几乎不用担心有被吸干的风险。

重点是玄衣老者那边的变化。

夭夭惊愕抬头，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向老者所在的方位。

“灵机再塑！”

整个空间的造化灵机都在汇集，天势、地势、人势仿若三条奔腾的法则之河，一道道绚丽的霞光如灵蛇般穿梭其中，而后倾泻而下，直灌老者身躯，澎湃的法则之力竟凝出了一层玄妙无比的混沌胎膜，将其包裹在内。

结胎化形，可不就是灵基再塑？

白昊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将脑中的灵光一闪浅浅一试，竟然直接给他整出了如此之大的惊喜！

夭夭先前所念的灵诀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在《登天》游戏里，玩家有诸多任务需从山神土地之类的剧情NPC处接取，而唤神咒便是用来召唤这些山神土地的口诀。

黑衣老者是此方天地山神、土地？

说是也是，说不是亦不是。

黑衣老者是天地造化孕育而生的“灵”，其本质上确实可以看成一尊神祇，但这种神祇却是有天生没地养，用“野神”一词形容更为贴切。

夭夭能用唤神咒强行令老者在他们面前显化身形就是证明。

而与夭夭所念的唤神咒相比，白昊第二次念的唤神咒多了什么呢？

什么也没变，什么也没多。

仅仅只是由他来念，所以效果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金口玉言，律令封神！

这就是白昊所继承的天命，天帝的权能！

时间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淌过，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

白昊在这漫长的等待中，面色略显苍白却透着一丝坚毅。在昊天幻境内，数百万神魂犹如璀璨星芒，此刻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着。

终于，在大约三成左右的神魂耗光之后，黑衣老者所在之处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波动。起初只是极为细微的颤动，紧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能量涟漪从那边扩散开来，周围的空气也似乎被这股力量搅动得微微扭曲。而后，光芒开始闪烁、明灭，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像是古老的歌谣在天地间奏响，预示着某种重大的变化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