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景:……
是很巧,这个人她也认识。
严寒,严老师的儿子,主攻凝聚态物理,和分子原子打交道。
他偶尔会来代课,或者过来蹭课自习,代价是批作业和课后指导。
年轻,帅气,有为,多金,在物理系一众男生资源里也十分显眼,虽然家世比不上萧城,但人气不比萧城低,甚至隐隐有压过一头的意思。
更巧的是他也是暑假那次课题的主要负责人。
他忽然对乔雪景眨眼睛,让乔雪景想到了还在外面和徐爽拉扯的萧城,略感不适。
她摊开书,垂下眼皮没搭理。
下午只有这一门专业课,但今天晚上排了自习,乔雪景不准备上,打算翘了直接回出租屋。
还没走出校门,就拧着眉停下了脚步。
这一路过来的人里,十个有九个都在偷偷看她。
有不怀好意的打量,有好奇的,也有厌恶的。
是下午那场闹剧带来的延续?
乔雪景觉得很烦躁,刚准备继续走,就感觉有人从背后过来,目标是她。
她猛地就起了火气。
烦不烦?!
一次两次的,当她是只会翻肚皮的猫吗?
她飞快滑下背包,拽着就往后砸过去,神色里带着凶狠劲。
背包包甩得呼呼作响威风凛凛,还没砸到人,手腕就被捏住了。
乔雪景拧眉,听到一声轻笑。
是严寒。
他松开乔雪景,退了两步才问:“怎么这么凶?”
乔雪景淡淡道:“学长。”
“去哪儿?吃饭吗?”
乔雪景转了转手。
腕间一阵顿痛,可见刚才这个人下手多用力。
但除了一点红色的勒痕,她也没受什么伤。
她漫不经心的道歉:“抱歉,我——”
“以为我是徐爽?”
乔雪景抬眸看了他一眼。
严寒比她高一个头,依然在笑,他看这乔雪景的手腕一眼连声说抱歉:“该是我抱歉,手怎么——”
乔雪景躲了一下,顺便将手塞进兜里。
严寒停了停,伸出的手自然垂落,也没坚持,解释说:“下午我就在现场,正好听到了。”
“哦。”
严寒笑了笑,揭过话题,又问道:“去吃饭吗?今天食堂窗口有炸鸡开放。”
“不去。”乔雪景说。
她自认和严寒关系没亲密到能一起说说笑笑去食堂吃晚饭。
“那你晚上吃什么?自己做吗?……对了,你好像是在外面租房?”
房子不是乔雪景租的,但她的确住外面。
她拉书包的动作停了一下,冲严寒笑得灿烂:“对,我和我男朋友住在一起,我现在要回去给他做饭了。”
“学长再见。”
严寒没有再拦,站着一动不动。
房子是沈末租的,离学校有点距离,在一片老房区里,两室一厅,其中一间改了书房。
但在寸土寸金的上京,房价也不便宜,甚至因为算得上学区房,贵得有些离谱。
沈末的大部分工资都填进了房租这个窟窿里。
乔雪景和沈末恋爱一年,同居一年,但两人没有上过床,干净得像纯纯的室友关系。
书房有个单人行军小床,沈末平时就睡那儿。
挺高个儿男人宁愿委委屈屈的缩在小床上也不碰她。
再加上他平时工作忙,早出晚归,也没时间陪她出门,以至于乔雪景说自己有男朋友时没一个信的。
谈恋爱这段时间,沈末放过乔雪景十八次约会的鸽子,不是出差就是加班,两人聚少离多,比柏拉图还柏拉图。
但乔雪景还是很满意这段恋情,每次沈末回来她都很开心。
……很难看出当时是沈末追的她。
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两人在一起的一周年纪念日,沈末就算工作再忙,也不应该忘记这个日子。
乔雪景做好饭时不到七点,也不着急,打开电视等他。
房租占了大头后,两人生活拮据,这台彩电还是沈末暑假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经常出问题,每次都是沈末维修。
他会把电视拆开,坐在一堆零件里,眉头皱紧,每一步都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策,谨慎小心。
房子里的老旧空调制冷不行,沈末修的时候会出汗,薄薄的白T贴在他背上,显露出来的肌肉轮廓很漂亮。
乔雪景喜欢漂亮的东西。
为此她经常偷偷将电视盒撬开,随便搞点沈末不能轻易解决但又努力后能搞定的小破坏。
然后看沈末专心做事的模样。
焦点访谈开始时乔雪景才知道已经快八点了。
沈末还是没回来,大概今天也要加班。
她起身关掉电视,将冷掉的饭菜盖上罩,坐在餐桌边等人。
……
“啪!”的一声,眼前一亮。
乔雪景迷迷瞪瞪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回来了?”
她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打了个哈欠,乔雪景往墙上的钟看了一眼。
时针和分针呈现一个夸张的锐角,十二点三十六。
真可惜,一周年纪念日过了。
沈末就站在门口,手还放在电灯开关上。
“怎么在这里就睡了?”
他换了鞋进来,看着桌上的菜,挑了挑眉。
乔雪景也在看他。
沈末是真的很漂亮。
他身材管理很不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类型,剑眉星目,轮廓深邃,不笑的时候很冷淡,看着会很凶,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乔雪景迟钝地眨了下眼睛。
“吃过了吗?”
沈末靠过来,乔雪景闻到了很浓的酒气。
可能是才陪了客户。
她垂眸,站起身往厨房走:“又喝酒了?……家里还有点蜂蜜,我给你熬个醒酒汤。”
“不用了,你去睡吧。”沈末将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上,回头道:“明天不是还有早课吗?”
乔雪景的确很困。
刚才在桌上意外睡着了可能有点着凉,头痛肩膀酸,手上也没力道,轻飘飘的。
她想了想,说:“那你洗了澡记得熬点醒酒汤,不然早上起来难受。”
“好。”
“不要洗冷水澡。”
“好。”
“衣服换下来就放在那边吧,我早上起来洗。”
沈末笑笑,将乔雪景推进房间里:“好。……晚安?”
他笑时会勾着一边嘴角,原本的冷峻被破坏,沾染了邪气,看着不太像好人。
有种被潜伏的恶狼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啊,我的明月,你笑起来真好看。
乔雪景被美色治愈,愉快点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