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意料之中。
冯绣虎点点头。
这一仗是教会赢了,没道理赢家不占好处。
说起这事,迈克也挺高兴,讲得眉飞色舞。
“你是不知道,这一仗咱教会自己都没想到真能赢。”
“那些神庙修士,近可肉搏远能施咒,都是个顶个的猛人,别看咱们教会人多,但还真没什么赢面。”
冯绣虎问:“既然明知道打不过,那为什么要打?”
迈克把手一摊:“有什么办法?神庙要打,咱能不接吗?要是不接,难道教会真要从此退出下城区?所以不想接也得接。”
冯绣虎想了想:“可我看,这一仗打得稀奇古怪,楚文倜一死,神庙怎么就直接认输了?场上修士分明是压着教会在打,接着打下去也未必会输。”
“你以为这一仗打得是什么?”
迈克反问他:“非要争个输赢吗?不是的,是神庙要争这一口气。”
“不管输赢,只要打了,神庙这口气也就争到了。”
“以后教会再想从神庙身上捞好处,就得仔细掂量——否则神庙敢打第一次,就敢打第二次,谁能保证每次都像这次这般运气好?”
这话冯绣虎不爱听:“谁怕谁呀,教会又不是只有科纳特陈和尤克胡,上头不还有更厉害的么?就比如那什么……托弗森赵!”
迈克瘪瘪嘴:“你别说,还真怕。”
“为什么这次打仗只派来了主教和高功?”
“因为再高的大人物打起来就怕收不住,谁家也不想把高手折在这里。”
“如果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但教会有大主教,神庙也有大高功。要是再打不过怎么办?让枢机长老上阵?可神庙也有护持长老。”
“那接下来呢?神庙在帆城不仅有护持长老,还有庙尊,咱迷雾教会的教首却远在国都,这怎么打?”
“难不成还能把迷雾之神请下来跟风雨娘娘斗个天昏地暗,就为了这点小事?”
迈克一拍手:“瞧,这下懂了吧,真要这样算这事就没个头了,所以让各家的主教和高功领着人出面斗一场已经是最妥善的方式。”
冯绣虎想明白了,是这理。
“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迈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你杀了楚文倜,这事其实做得过了。所以虽是赢了,但教会本都没想能讨来实质好处,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冯绣虎爱听这些,很给面子地捧哏。
迈克语气夸张:“结果神庙居然说,赢了就是赢了——竟主动从港口区划出四条街来给教会传教!”
“嚯!”
冯绣虎也惊道:“这谁拿的主意?神庙那帮人能咽下这口气么!”
“咽不下也得咽。”
迈克抿着嘴,煞有其事道:“我听说——只是听说啊,是庙尊开的口。”
“啊?”
冯绣虎愣了,这庙尊是什么大善人,底下弟兄拼死拼活就为了给神庙争一口气,结果他转头就把这口气又给塞回去了。
冯绣虎听得直啧嘴:“这也太憋屈了。”
“谁说不是呢?”
迈克附和道:“所以咱们也别急着高兴。你想,就连你都替神庙觉得憋屈,更别提神庙自己人了。”
“这事敲定以后,神庙的人已经要恨死咱们了。好处是教会拿了,但跟咱们这种小人物有什么关系?现在局势反而更加紧张,你平时在外面可得小心点。”
冯绣虎神色一凛:“又有什么风声吗?”
迈克摇头,下意识看看周围:“具体消息没有,但我就这样给你说吧,工厂区圣堂,没有安排新的神甫上任,现在主事的是一位从上城区圣堂调来的卫官。”
冯绣虎一点就透——为什么不派新的神甫来?
还不是因为怕被弄死。
看来局势确实已经严重到一定地步,就连教会自己都觉得神庙可能会对新去上任的神甫下死手——其实也不怪教会这样想,毕竟洛蒙张和霍利斯吴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
这俩人是被冯绣虎弄死的没错,但教会不知道呀。
在教会看来,这俩人的死都跟神庙脱不了干系。
再加上现在这种紧张局势,所以已经没有神甫愿意主动接下工厂区圣堂这个烫手山芋了。
……
下午时,迈克要带冯绣虎去上城区,说是科纳特陈找他。
特意叮嘱冯绣虎把执事袍换上。
这把冯绣虎高兴坏了,头一次去上城什么也没看着,这次怎么也得开开眼界。
他不仅自己要去,还非要把顺子也带上。
顺子没去过上城,但冯绣虎记得顺子说起上城时那憧憬的眼神。
可是迈克不同意,他说:“这是为他好,要是被上城的贵人瞧见了厌恶了,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收拾他。”
这话冯绣虎更不爱听:“我堂堂教会执事,谁敢动我兄弟?”
顺子也在一旁劝:“哥,算了。”
“你闭嘴。”
冯绣虎指着他。
迈克叹气道:“你是执事,但他不是。况且话又说回来,执事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这名头唬一下普通平民可以,但在贵人面前就没那么好使。”
冯绣虎扯着执事袍的领子:“这身皮要是不好使——”
他从衣摆下面把手斧掏了出来:“那这个呢?“
迈克眼皮直跳:“你去见主教大人,带这东西做什么?”
冯绣虎冷笑:“防备有不长眼的贵人,我能帮他们把招子刮亮点。”
迈克有些怕他,但还是未松口:“你要真动起手,那才是祸事了,把事情闹大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嘭。
冯绣虎气得将手斧剁在桌子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就想带顺子去见见世面,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顺子是外面来的?”
迈克指着顺子的衣服:“就凭他这身,往那一站,任谁都看得出他是从哪来的。”
冯绣虎顺着看去——顺子还是当初那身底城装扮。
内里麻衣麻裤打着补丁,外面是一件耗子皮拼接的毡衣外套。
虽说来到下城住后衣服洗得勤了些,但那股穷酸味却怎么也洗不掉。
顺子被看得有些局促,手不知往哪里放,只好不着痕迹地把肚子上漏风的窟窿遮住。
冯绣虎沉默了,这话他接不住。
就在这时,管家忽然从外面小跑进来,捧着一精细编织的布袋。
“老爷,外头有人送来一套衣服,说是工厂区的威廉老爷差人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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