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孟红旗的印象里:冬天的雨应该是温柔的,它少了夏天的狂烈,多了秋天的静谧。当然了,和春雨比起来,又是个小众话题。然而,今年冬雨则略有反常,它来的急,下的大,好像是急着赶路而又上错了车的人。哗哗啦啦的雨水就这样下了一整夜,在清晨十分才驻足以止。朦胧间,少年还是做了一场梦:它看到一个穿着光鲜的妇人在不停的追赶着自己,待其回眸察看的时候,才看到那人正露出一张毛茸茸的鬼脸来。孟红旗只觉得后背发凉,可任凭他怎么挣扎,却始终迈不开半步来。“哎呀!你这是干嘛呢,眼睛歪到屁股上了。”床铺一头的猫屎突然大声抱怨起来,少年为之所惊,于梦中茫然而醒。原来,那猫屎为了取暖,一直搂着孟红旗的双腿睡。这次,他算是不走运,直被同伴的臭脚踢到了面门。
此时,屋中已是静悄悄的,睡在当门的老方爷早就不见了踪影。随着晨风的溜窗而入,一股淡淡的清香正从客厅扑来。“是红薯和玉米糊糊的味道。”言毕,那醒来的猫屎便贪婪的深吸一口,继而快速的跑下床去了。二人一番简单的洗漱之后,便开始了早餐中的大快朵颐。“红旗,昨夜的雨下的这么大,你说那埋在水洼地里的袋子会不会返潮哩。”猫屎端起碗里的糊糊,一脸不安的道。“净说些没用的废话,这雨再大能比的上河里的水,你侮辱谁的智商呢。”少年丢下筷子本要继续再言,又被克林顿的突然出现所打断。“吃饱了没?那锅里的糊糊还多的是,不够再盛。对了,我倒是忘了问,你俩怎么没有去上学?难道又是学校放了假?”老方爷拎着一把胡萝卜,已从外面走了进来。“哎,大爷,一会儿我们要去趟镇上,你看有没有需要捎带的?”孟红旗刻意的转移话题道。“行了,臭小子,不用拐弯抹角的,你想去哪就去哪。昨天的兔子还没吃完,中午我给你俩炖汤喝。”
清晨的空气因为雨水洗涤,愈是变得新鲜起来。孟红旗同猫屎告别了老人,直朝镇上进发了。临别前,老人还不忘调侃道:“果园有个后门,是我平日猎捕兔子用的,若是怕遇到熟人,只管放心的从那里出去。”二人出了后门,便是一条野蒿丛生的河谷。这是一处废弃的古河道,在果园修筑之前,孟红旗曾来过几次,栖息在矮丛中的鹌鹑不仅个头很大,蛋也很好吃。不过,草中也有很多蛇,多是黑红色的桑米蛇。从这里出发可以抵达冯庄东头,过了东头的一座小桥,便是镇上了。
二人沿着湿漉的河谷一路穿行,那猫屎再一脸兴奋的同时,仿佛是爆发的大款,走起路来也豪横了很多。“走那么快干嘛?又不是去赶集,我身上可是没带钱。”孟红旗一把拉住猫屎道。“不是说好去八百的录像厅吗?怎么,你要变卦?”猫屎停下脚步,解开裤子就是一泡黄汤。“可是,可是我们不能空手回来吧?总要带点东西孝敬一下老人家。”“你看我干嘛?我能尿出钱来?”“可不是,你就能尿出来。”二人对答间,孟红旗便猛地拉住猫屎的裤子道:“别装蒜了!说,从那袋子里顺了多少钱?”“你说啥呢,谁,谁顺钱了。你哪只眼看到我顺钱了!”就在猫屎努力狡辩之时,但看孟红旗对其裤裆就是猛地一拽,顷刻间,几张十元,五十元的票子犹如贴身的补丁,正朴实无华的裸露在猫屎的肚皮外。猫屎看是漏了馅,只是不慌不忙的提上裤子道:“有本事把你的鞋子脱给我看。”“脱就脱。”言毕,孟红旗虽是煞有其事的蹬着裤腿,可心里却直打鼓。“你倒是脱呀!”猫屎提上裤子催不着。“嘿嘿,算了,猫屎,咱俩都不是好鸟儿。这事,这事就过去了。”看着孟红旗一脸舔不唆的狗样儿,猫屎却不依不挠道:“不行,既然咱俩都破了底,不如都各自交待吧。”言毕,他掏出所有的票子道:“你睁大狗眼好好看看,一共250!”孟红旗见状,不禁于心中暗暗叫苦:“他本想借机讹诈一下猫屎,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底裤都给扒了。”可事已至此,又别无他法,少年只得脱下鞋子道:“你数数,其实……我也没多拿。”猫屎拿过他的鞋子一看,险些能把嘴巴气歪了:“好家伙,拿了400多!”二人倒是黄鼠狼叼油条,完全对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