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向

“张叔呢？这几天休息的可好？”

“张叔这两天还在小院那边，一日三餐都有人送的。”

“那就好，让他今晚准备一下，做四个人的菜，就定在小院里。”

自从沈天翊去救靖山于水火之中，张叔就清闲了下来，干脆就给他放了几天假。

当然，靖山为什么在水火之中这个问题，原因就很复杂了。

至于要说什么，那当然是把一人五百灵晶送出去，就当是告别了。

晚上，张叔，王福，王蒙和沈天翊在小院中坐定。

沈天翊也懒得藏着掖着了，都是自己人，场面话说太多就没意思了，干脆开门见山的把自己即将前往苍山书院的事的讲了一遍。

几人本就略有耳闻，当下倒也不甚惊讶。

王福率先道：“此事我等也是早有耳闻，现在总算是确定下来了，我敬沈师弟一杯。”

几人先对饮一杯，沈天翊接着道：

“我不日就会离开靖山，不知道几位有什么打算？我孤身一人，倒也有些孤单。”

这话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在座的几人都难免陷入思索。

沈天翊也不着急，又斟了一杯银冰酿。

美酒刚入喉时，味道清澈甘冽，还混着果香，伴着酒精的刺激，直冲着嗓子眼，回甘却是微微泛苦，在居阳这穷乡僻壤，绝对称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片刻之后，王福依然是最先有了决定。

“师弟，若我实力尚存，定然想去见见世面，可如今，我实力十不存一，去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啊。”

沈天翊点点头，并不意外。

王蒙也道：“我实力低微，在居阳尚且不算什么，去了苍山，怕给师兄丢人现眼。”

对于这货，沈天翊就有些无语了，暗想：

“自己先给自己否了，来个怕丢人，那自己志短就别怪我不带你玩了。”

“你明明自己说他实力差，不能带去，现在又这个说辞，喜欢自相矛盾？”

鬼叔挑刺道。

“这是在我的角度来说，带他去没什么帮助，他自己的角度来看，未必就是一回事，当然，他要觉得他在居阳呆着就过得很好了，那人各有志。”

“我说不过你，你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苍山对他们的认知，确实有些太超前了。

沈天翊看向张叔，其实已经是有走个过场的打算。

王福二十出头，王蒙才十三岁，都怂成这个样了，而张叔已经年过四十，那更不必多说了。

“公子若不嫌弃，我去苍山。”

沈天翊有些吃惊。

但见张叔目光坚决的看着他。

什么情况，二十岁十三岁都太老了，无能为力了，四十岁正是闯的年纪？

他却不知，张叔亲眼看着他从一个被排挤，打压的普通弟子，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仅仅花了三个多月。

从这个小子身上，张叔看见了他此前从未见过的无限可能，退一万步说，就算去苍山没混好，对他也没什么损失，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没怎么离开过居阳，就当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

“那张叔愿往，小子自然乐意之至。”

几人的去向也就此定了下来，下面沈天翊也不再多言，而是频频举杯。

要说这菜，几个家常小炒，滋味比起前些天的庆功宴吃到的正菜，也不相上下，如此普通的材料，有这种滋味，确实有两把刷子。

其余几人也吃的兴起，趁着酒劲，沈天翊再把一人五百灵晶给了他们。

这也是原身攒了许久的家当，加上武会之前刷到居阳榜第三拿的赏钱，总共一千五，沈天翊这次全部散了出去。

“你倒是难得大方一回。”

鬼叔平日里见多了沈天翊扣扣嗖嗖，为了节省开支不惜要来张叔当厨子，走靖山剑派的公账采买食材。

“平时也没帮上太多，不枉相识一场吧。”

第二天一早，沈天翊就回到了靖山。

靖山上，一些四季常青的草木仍然郁郁葱葱。

“这不是天翊吗？天翊在居阳的神威，早就在靖山传开了。”

一位执事凑上前来，略带谄媚的道。

沈天翊抬头扫了一眼，原来是之前对自己打压最狠的一位执事，他看来沈天翊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此前居阳榜第三，很多人都不屑一顾，说到底，不过是觉得他无甚本事、全凭运气罢了，毕竟原身什么本事，他们也看了两三年了。

如今，相同的年纪，沈天翊至少办到了和纪涟漪一样的事情。

纪涟漪是公认的十年来靖山第二天才，如果有人说比沈天翊强，那除非达到李秉烛的水平了。

现在实力已经质疑不了了，无事献殷勤，不过是怕沈天翊秋后算账罢了。

“是吗？为靖山出力是做弟子的本分，三位主事长老在什么地方？”

见沈天翊态度还不错，那位执事赶紧打蛇随棍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位执事在带路的途中施展了疯狂的马屁，沈天翊默默的照单全收。

一路到靖山主峰，都是畅通无阻，沈天翊对那执事正色道：“李执事，这路也带到了，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从今往后，一笔勾销。”

李执事一听，就等你这句话呢，当下也不再纠缠，客套几句，也就打道回府了。

不过他刚走没多远，就听见了主事长老张昭舟昭告全宗的声音。

“靖山第十代弟子沈天翊的出师仪式，半个时辰后开始。”

年过四十的李执事脚下一个踉跄，随即脸上涨的通红。

“早知道这小子要走，就矜持点了，现在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见一旁的弟子都是窃窃私语，面带笑容，李执事只觉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直是沈天翊的风格，云淡风轻。

半个时辰，不过弹指一挥间。

靖山主峰半山腰处的广场上，台下密密麻麻，都是靖山弟子，他们有很多疑惑，但是碍于出师仪式的规矩，并不能向沈天翊或是长老询问。

“夫惟天道昭彰，师者传道授业......”

张昭舟念罢，将一个乾坤袋交给了沈天翊。

“此为出师之礼。”

沈天翊接过乾坤袋一看，上面好像有字。

沈天翊大感意外，搞成这样还能有点祝福语？

但见上书四字：“一路顺风。”

正在惊讶间，沈天翊抬头望向站在香炉边的张昭舟。

青烟袅袅，张昭舟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