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的风,总带着几分乱世的萧瑟与惶然,吹过古老中华大地的每一寸山河。在那繁华已渐凋敝、枪炮声不时惊扰街巷的年月里,却发生了一件足以震惊整个修真界的大事——中华大地的龙脉,竟不知被何种神秘力量截断了。
自此,天地间本如潺潺溪流般的灵气,开始日益稀少,仿若枯竭的泉眼,再难恢复往昔的充沛。那些曾经依靠灵气修行的修真者们,或隐匿于市井,或困守在深山,皆为这灵气匮乏的世道而忧心。
在江南一座临水小城,有个名叫林羽书的青年。他生得眉清目秀,身姿修长而挺拔,一袭长衫穿在身上,更衬得他斯文儒雅,举手投足间颇为有些书卷气。他家本是城中书香门第,祖上也曾出过几位在修真界略有薄名的先辈,只是到了这灵气式微的时代,那些荣光也都成了旧话。
林羽书自幼便对家中所藏的修真古籍痴迷不已,时常捧着那些泛黄的书卷,在庭院的老树下一坐就是一整天,仿佛透过那些文字,能看到先辈们驭灵气、施妙法的潇洒风姿。尽管如今灵气稀薄,可他心中那对修真的向往之火,从未熄灭过。
这日,天空中阴沉沉的,像是一块沉甸甸的铅板压在小城上空,让人喘不过气来。林羽书如往常一般去城中那间旧书斋,街巷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石板路因为昨夜的细雨有些湿滑,行人都行色匆匆,偶尔有几个挑着担子的小贩吆喝着,声音也透着几分无力。
刚踏入书斋,便瞧见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子正对着书斋老板呵斥着。书斋内,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着,光影晃晃悠悠地洒在那些陈旧的书架上,仿佛也在畏惧着这紧张的气氛。那男子一身短打装扮,看着像个混江湖的莽汉,手还不时拍着桌子,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晃个不停,几支毛笔滚落到地上,沾上了地面的灰尘,墨汁也在桌上晕染开来,宛如一幅凌乱的水墨画。
“我说老头儿,你这破地方到底有没有那本《灵法残卷》,爷今儿个可是听了信儿才来的,你要敢糊弄我,可别怪我不客气!”那莽汉扯着嗓子吼道,声音在这不大的书斋里回荡,惊得角落里几只觅食的老鼠哧溜一下钻进了墙洞。
书斋老板吓得脸色发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颤抖着声音回道:“这位爷,小店着实没有您说的那书呀,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林羽书见此情形,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想着这莽汉也太蛮横无理了,可自己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真要管这闲事,怕是要惹上大麻烦。但看着老板那惊恐又无助的模样,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正义感在心底悄然涌起,暗暗思忖道:“我怎能眼睁睁看着这等恃强凌弱之事发生,若是今日退缩了,往后又如何在这世间秉持心中道义。”这般想着,便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斯文地说道:“兄台,这般动怒实在有伤和气,老板既说没有,想来也是实情,还望兄台莫要为难他了。”
那莽汉听了,斜睨了林羽书一眼,不屑地嗤笑道:“哟,哪儿冒出来的酸书生,敢来管爷的闲事,识相的就赶紧滚远点,不然爷连你一块儿收拾!”
林羽书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脸微微一热,心里想着:“这人怎的如此冥顽不灵,好话都听不进去,当真可恶至极。”可脸上依旧维持着礼貌,继续说道:“兄台这便是不讲道理了,在这朗朗乾坤下,怎能如此仗势欺人呢。”
“道理?哼,爷的拳头就是道理!”那莽汉说着,竟挥起拳头朝着林羽书砸了过来。林羽书虽没什么实战的本事,但身子还算灵活,侧身一躲,险险避开了这一击。此刻,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暗自庆幸自己躲得及时,同时又有些后怕,想着这莽汉如此凶狠,万一真被打中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莽汉不肯罢休,嘴里骂骂咧咧着:“好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敢躲!”说着又是接连几拳,拳风呼呼作响,带起周遭的纸张乱飞,那些纸张如同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慌乱地飞舞着,有的还飘落到地上,被两人的脚步踩踏,发出簌簌的声响。
林羽书一边躲避,一边心急如焚,心里忍不住念叨着:“糟糕,这家伙这般蛮不讲理,我今日怕是要吃大亏了。”
林羽书毕竟生长在书香门第,虽说林家现在没人当官,又生逢乱世,但家中平时往来的人,都是较为斯文的读书人,像这种一言不合就拔拳相向的莽汉,他是从没见过,这时不禁犯了一些书呆子气。
他试图劝说:“兄台,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呢,你若真把我伤了,这城里的治安队可不会放过你的。”
那莽汉听闻治安队,愣了一下,可很快又满脸不在乎地吼道:“治安队?哼,等他们来了,爷早把你打得爬不起来了。”说罢,一脚朝着林羽书踹去。林羽书躲闪不及,被踹中了小腿,一阵剧痛袭来,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心里叫苦不迭,想着:“完了完了,这莽汉下手太狠了,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到了书架上。只听“哐当”一声,书架剧烈摇晃起来,几本书册掉落下来,扬起一小片灰尘,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林羽书强忍着疼痛,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心里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冒了出来,想着:“我虽只是个文弱书生,但也不能这般轻易被人欺负,哪怕拼了这身斯文,也绝不能让他得逞。”他捡起地上一本书朝着莽汉扔了过去,喊道:“你这般蛮横,我今日就算拼了这身斯文,也不会任由你胡来!”
那莽汉轻松躲过书册,愈发恼怒,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林羽书的衣领,将他狠狠抵在书架上。那书架不堪重负,又发出几声“嘎吱”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林羽书只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心里又惧又怒,惧的是这莽汉不知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怒的是这人实在太霸道了,他恶狠狠地瞪着莽汉,心里想着:“今日就算你把我怎么样,我也绝不低头,定要与你抗争到底。”莽汉恶狠狠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个就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书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大喝:“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行凶!”原来是正巧路过的一位城中有威望的老者带着几个家丁赶了过来。那莽汉见状,狠狠瞪了林羽书一眼,松开手,嘴里嘟囔着不甘的话,灰溜溜地站在原地。
林羽书整了整衣衫,虽狼狈却还是朝着老者拱手道谢。
林羽书刚向老者拱手道谢完,老者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书斋,那脚步落下,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屋内原本紧张的气氛愈发凝重。老者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拄着的雕花拐杖每与地面触碰一下,都发出一声闷响,他目光如电,透着久经世事的锐利,令人不敢直视。
老者环顾着屋内一片狼藉的景象,看到地上散落的书本和歪倒的书架,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后看向书斋老板,语气带着几分威严问道:“这儿刚才是怎么回事?”
书斋老板战战兢兢地回话,一边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一边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大人呐,小的也不知咋回事呀,这位爷突然就闯进来,非说咱店里有本《灵法残卷》,可小的真的从来没听过这东西,更没见过啊,他不由分说就开始翻找、闹事,小的拦都拦不住啊,还好您老来了。”
原来,那莽汉所在的帮派前些日子抢劫了一个到处流浪的老修士,从老修士口中套出了《灵法残卷》的消息。据老修士说,这《灵法残卷》本是他家祖上所留,可这几代子孙,对修真一道,都没什么天赋,家中越发的破落。三四年前,为了换钱,老修士就把家中的一些老物件、旧书籍分别给卖了,其中就有这本《灵法残卷》。老修士为了活命,对这本《灵法残卷》大加吹嘘,说祖上有人凭此功法,曾经修行到了金丹期。莽汉贪心又莽撞,一心想着靠这残卷在帮派里立下大功,获取丰厚奖赏,便急匆匆跑来讨要。
林羽书在一旁听着莽汉的讲述,心中对那《灵法残卷》起了好奇,暗自思忖着若真在此处,说不定能改变自己如今艰难的修行处境呢。想着,他的目光就在屋内四处探寻起来。
就在这时,林羽书的视线落在了书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破旧的木盒。这个木盒在角落已经很久了,一直无人问津,刚才一番打斗,书籍倒了不少。反而是把它显露了出来。林羽书走近一瞧,竟发现盒身上隐隐刻着“灵法残卷”四个字,他心中一阵狂喜,可又不敢表露出来,赶忙移开目光,余光却时刻留意着那木盒和周围人的动静。
此时,那莽汉还在屋里胡乱翻找着,嘴里不停嘟囔着:“肯定在这儿,那老东西说了是卖到了这里的。”一边找还一边把书架上的书扔得到处都是,书斋老板心疼不已却又不敢阻拦。老者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混乱的场景,似在思索着什么。
林羽书瞅准机会,趁着莽汉在屋子另一头折腾,老者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时,悄悄往那木盒所在的书架挪去。可刚走到一半,那莽汉突然回过身,看到林羽书鬼鬼祟祟的样子,大喝一声:“你小子想干嘛?是不是想偷偷拿走残卷?”说着就气势汹汹地朝林羽书冲了过来。
林羽书心中一紧,却故作镇定地说:“这位大哥误会了,我只是想看看这边的书罢了。”可莽汉哪肯相信,伸手就要去抓林羽书的衣领,林羽书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抓,莽汉扑了个空,恼羞成怒,挥起拳头又朝林羽书打来。
林羽书一边躲避,一边往那木盒的方向靠近,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得先拿到残卷再说。就在莽汉再次挥拳之时,林羽书看准时机,一个灵活的转身,绕到了书架后面,顺势伸手将那木盒抓到手里,藏进了自己长衫的袖口里。
莽汉没看到林羽书的动作,还在书架这头四处寻找,嘴里骂骂咧咧的。而老者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目光朝林羽书这边投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林羽书心里“咯噔”一下,手心里冒出了冷汗,脸上却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在这时,莽汉又发现了林羽书,叫嚷着:“好啊,你肯定把残卷藏起来了,快交出来!”说着又要冲过来。林羽书一边应对莽汉,一边留意着老者的动静,想着如何才能脱身。
那老者看着林羽书和莽汉纠缠,缓缓开口道:“不管有没有那残卷,在这儿这般打闹成何体统,都给我住手!”莽汉却不管不顾,依旧朝着林羽书扑去,林羽书无奈,只能与他周旋起来,场面愈发混乱。
林羽书好不容易找到个间隙,瞅准门口的方向,拔腿就往外跑,莽汉见状大喊:“别跑!”也追了出去,老者微微皱眉,似是觉得此事蹊跷,也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