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花的凋零 雨中最后的绽放

“啪嗒啪嗒”雨滴好似着了魔般地下落,不停地击打在薄窗之上,发出阵阵脆响。

我顺着车窗向外望去,想要了解周遭的些许情况,然而无果,四周黝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为何,我的心狂跳不止,或许是害怕,或是紧张,原本松弛的双手不禁握起,掌心处,渗出丝丝汗渍。

车内暗极了,唯有的两盏饰灯发出淡淡的黄光。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又看见了之前与“妈妈”商谈的那个人,此时,他正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尽管我很好奇他在说些什么?我们又要去哪?

然而,在当我瞥见他那凶狠的余光时,我总是会感到莫名的害怕,就像是老鼠遇到嗜血的猫,天生的压制感!

“先生,我们马上到了。”男人对着手机恭敬的说道。

“?”对此,我疑惑不已,心想:“先生?”“什么先生?”

至此,我忽然想起那天“妈妈”对我说的话了,她说:“丫头,今天你就要走了,记得我教的一切,要好好服侍那位先生啊,可不能怠慢罗,要是客人不满意,你因此被退回来了,嘿嘿。。。。。。”

回想至此,妈妈那因咧嘴大笑而布满褶皱的圆盘大脸渐渐浮现在我眼前,顿时,我寒毛微立,嘴唇不经意地轻轻颤动。

是啊,对于“妈妈”说的话,我总是不敢怠慢,不然定少不了一顿毒打,轻的话,只是被绿色的竹条打手,打腿,严重的话,便是被她叫来的一些我不认识的“叔叔们”殴打。

当然,我低头瞧着手臂以及大腿那完美无瑕甚至的白皙的皮肤,我也是打心底的感激这个“妈妈”的,毕竟在挨打后,她总是会留下祛疤的药,还有家里有些大叔想要占我便宜时,她还是会挺身而出,为我发声——啧啧啧!这小贱人要是被你们污秽了,还卖得到钱吗?都把猪手管好,你们可是知道上边的人儿,都喜欢干净的。

“bibi”小车莫名的嘶吼,将我的思绪拉回,隐约间,我仿佛感受到了汽车正在减速。

数秒过后,远光灯关闭,近灯光开启,我从光中隐约地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铁门!

见此,我的心儿跳起,“扑通扑通”,奏起了快调儿,身体也莫名的紧缩,不停地发出阵阵颤栗。

望着这宛若巨人般大小的巨门以及紧挨着它那无边无际,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围墙,我感到丝丝彷徨无助,心理不断的回想着一句话,它警告着我,这里是另外一个牢笼,比黑市更加牢固的牢笼!

“这是哪?”或许是心灵的不安,我下意识的说出口。

司机听此,歪头轻瞟了我一眼,淡漠道:“这是你未来的家。”

“我的家?”

还不等我多加观察思考,只听“刺啦刺啦。。。。。。”几声巨响,将还在沉思的我拉回了现实!

眼前:

小车伴着“大门”的浪潮,紧跟着地铁门的脚步开了进去。

不知行驶了多久,小车终于是停了下来。

顺着前窗瞧去,只见一座欧式风格的大门映入眼帘,其上,站立着几个人儿!

我尽力想要看清,可奈何小车位于楼梯下,太过低矮,只能瞧见几条腿。

正当我认真的数着几条腿子时,忽听“砰砰”两声,车门一开一闭就这么过去了,反观司机的位置,“凶狠大叔”早已没了人影,此时正迈着步子朝台阶跑去。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只知道平台上又多了双腿,并且,我还尽力的想要将它们区分,比如鞋子的样式不同啊,裤子的颜色开口不同等等。

然而,不等我细想,没过多久,兴许是聊完了,只见大叔领着一把伞,冒着雨,一路小跑了下来,拉开了我的车门!

“小姐,咱们该下车了,先生要见你。”

“?这么早!”我心想。

我是想到迟早会与这个所谓的“先生”遇见,可是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啊!

此时的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已,我原本以为会更晚点,比如自己先独自去扫个地,回自己的窝棚睡一觉,当然,这是借口。

对此,我强压着内心强烈的紧张,颤颤巍巍道:“啊?我们到了吗?”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自己真是蠢货,这都贴脸了,还问到了吗。)

“是的,我们到了,请下车吧,我为您打伞。”司机大叔也是不多言,边说边打开伞柄。

只听“噗”的一声,伞柄快速撑开,溅起些许雨滴,这些雨滴也不客气,就这么冷冷地,一声招呼也不打的落进了我的脸颊上,衣裙里。

兴许秋风来意,瑟瑟微风轻起。

此时,我原本跳动“燃火”的内心也被这无名的凉意浇灭,看着四周高耸且布满电网的围墙,看着无时无刻24小时人为监控的大门,我的预想失败了,我难道只能认栽了吗?我心想。

司机见我仰面望天,任由雨水袭击,也顾不得我的行为,赶忙猛地将我拉进雨伞的包围之中。

“啪嗒啪嗒”我被司机强行拉拽着,矮底高跟与地面接触发出阵阵呜咽。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黑白无常拖走了魂儿,只有一具尸体在人间走动。

雨中,我又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夜,我的父亲在我眼前摔的血肉模糊,我的母亲更是不管不顾,一心求死,在喝了一瓶百草枯后,终用尽破产后仅有的救命钱,在我怀中死去,就这样,我成了孤儿!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再后来,债主在学校找上门来,将我强行带走,卖到黑市,从此我为鱼肉!

我在黑市之中,每天都会被欺凌打骂,如老妈子所说,要不是我有几分姿色,她早就把我送去做妓女了。

面对这种种不幸以及这新的牢笼,此刻的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悲伤的情绪早已达到了顶点!

压抑感,无助感,愤怒感接踵而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胸口压着一块巨石,此时依旧不停地挤压着。

“啊!”癫狂中,我猛的拉开被司机死死禁锢的右手,失性地朝雨夜中跑去。

我大喊,大叫,我想要借这场雨将心中的苦闷都发泄出来!

卖身为奴也好,送回去接着过那浑浑噩噩,如地狱般的日子也罢,我不怕死,但!

我跪在冰冷的地上,颓废地低着头,冰凉的雨水透过本就稀薄的布料侵入我的皮肤,冰冷我的身体。

我感受着今夜的温度,直觉的“冷,好冷!”

沉默中,我的脑海里好似回忆起了什么,我仰起头,怒视天空中无边的黑暗,哭笑道:“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妈妈,爸爸,安姐,我还要给您们报仇呢”不知何时,眼角处温热的泪水滑落,在我脸颊处留下了一道热痕,可不幸的事,这些许温暖也被冷冷的雨滴渐渐冲刷殆尽!

可能是太过疯狂,四周没人敢来阻止我,只得远远地看着,嘴里讨论着什么。

他们说什么我毫不在乎,我就静躺在地板上,任由雨滴落下,看着星空中仅亮的光点,吮吸着花园中泥土的腥香。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雨滴们沁湿了我的衣裙或是身心,我感觉身体愈发的沉重,脑袋也逐渐昏沉。

最后,我只感一阵眩晕,身体背后好似有许多条无形的锁链将我倾倒,然后我就昏迷了过去,对之后的事儿更是没了印像。

然而我却不知,当我倒下一瞬,一双大手将我稳稳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