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Who am I?

奥古斯特跟着拾荒者来到一家酒馆，坐在吧台上，上了两杯小麦啤酒。

白天的酒馆几乎没人，更别说大清早了。因此他们这两个特地跑来喝酒的人看起来十分显眼。

但早上七点半开门的酒馆也很离谱，奥古斯特心想。

拾荒者一饮而尽，一抹嘴巴长长舒了口气说：“我平时就喜欢来这看看电视，一会准会有报道提到昨晚的事儿。”

奥古斯特不置可否，跟着喝了两口，然后放下杯子说：“所以前段时间死了那么多人，全是那个邪恶的外来人干的？对了，给我换成牛奶。”

“我怀疑是这样的，”拾荒者说，“你想象，那外地人是上个月来哥谭的，然后他刚来没半个月，哥谭就陆陆续续闹出了那么多命案，我从没在哥谭见过那么多死人，这太可怕了——”

“不，我的朋友，哥谭每天都在死人。”酒保，同时也是这间小酒馆的老板拿来一罐牛奶，随后说，“而且死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喜欢嗑药和杀人犯社会废料，我认为他们罪有应得。早上喝牛奶，不错的选择，虽然我是个酒保。”

拾荒者被噎了一下，然后瞪着酒保说：“爱德华，今天在新朋友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爱德华无奈地笑了笑说：“好吧好吧，我很抱歉，今天算你们免单，敞开了喝。”

他穿着一身绿色的马甲，和这间看起来有点老旧的酒馆格格不入。

“哦，没关系，我是老板，穿什么我说了算。”

奥古斯特话都没说，就莫名其妙获得了一次“今天酒水全都由爱德华少爷买单”的奇妙体验。

“不过说起来，浣熊也能喝酒吗？”爱德华问。

奥古斯特扭头一眼，教父熊这会整只熊的脑袋几乎都埋在啤酒杯里了。

小浣熊喝完后把杯子放到酒保面前，一边指着酒保手上的酒，一边“嗷嗷嗷”地叫。

“还要喝？”爱德华有点迟疑地看向奥古斯特，“它真的没关系吗？”

奥古斯特心想它都能玩枪玩刀了，喝点酒那算什么？如果哪天你告诉我它是人我都不奇怪，于是摇了摇头说：

“没事，让它喝吧。”

“好吧，”爱德华耸了耸肩，“我们来玩点有意思的，猜谜——你能吞下我，我也能吞下你。我是谁？”

什么玩意？在酒馆找人玩脑筋急转弯？

奥古斯特在腹诽，但感谢“博学多闻”——这次升级后大大提高奥古斯特的知识储备，甚至还有一些平常几乎不怎么用得上的高深知识，尽管理性过低，但奥古斯特想也不用想就答说：“水。”

“我能感觉到你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你的每一个想法，我从出生就和你在一起，当你腐烂的时候我会看到你。我是谁？”

“倒影。”

“我迎接归来的旅人，却无法踏上他们的征途。我是谁？”

“港湾。”

“我有无数的字母。我是谁？”

“邮局。”

邮局里有无数的信件（letter），而letter也有字母的意思。

听到爱德华和奥古斯特的快速问答，拾荒者惊叹不已，但他也确实没有耐心听人玩猜谜，他敲了敲桌子说：“这里难道不是有三个人？”

爱德华耸肩说：“抱歉，保罗，我只是太久没碰到可以聊得来的人了，激动了点。”

拾荒者，也就是保罗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说：“得了吧，光就我认识你的这几天经常搞什么猜谜免单活动，你最近指定亏了不少钱。”

爱德华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开心就好。”

保罗撇了撇嘴说：“万恶的有钱人。”

奥古斯特还没说话，酒馆外就传来一阵喧哗，他好奇地看过去，就被保罗拦住。

他对奥古斯特说：“估计又是抢劫，劝你别去凑热闹，小心你也变成被抢的那个。”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奥古斯特有点惊叹。

他在哥谭生活了一段时间，好像很少见到白天闹出什么事——尽管入了夜，这座城市就会迅速变成罪恶的游乐场。

“这是哥谭，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昨天还有个跟人一样大的蝙蝠飞到GCPD叼走了一具尸体。”

奥古斯特：“……”

这不对吧？你糊涂啊蝙蝠侠，偷尸体干什么啊！那玩意能有什么用啊！

奥古斯特和这两位临时朋友又聊了一会，时间一到，酒馆唯一的一台电视机就转到了哥谭的今日新闻。

奥古斯特最先看到的是昨晚酒店外丧尸围城的壮观场面，保罗大声叫嚷：“看吧，我就说很吓人！真不知道那些该死的有钱人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连外地人都敢来哥谭撒野！”

虽然酒店外围的场景看着很吓人，但或远或近都有一些好奇心旺盛的哥谭民众缀在附近围观。

看得奥古斯特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就是民风淳朴的哥谭人吗，爱看热闹不要命。

紧接着，酒店外的行尸散开，大门也紧跟着打开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据说自从蒙面人出来之后，他们的拍摄设备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噪点。

哥谭人在这一点上分为了两派，一派是认为这是一次神迹，真正的神秘之术。

“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说。

还有一派，认为这完全就是一次生物实验……虽然不知道和什么有关，但简直骇人听闻！

除此以外，那位被扔到哥谭警局的斗篷人在监狱中神秘失踪，疑似被人劫狱，GCPD呼吁广大市民积极协助警方，善用举报。

——如果能找到那天那个领头的蒙面人就更好了，据说此人当天穿着一件米老鼠的T恤。

看到这里，爱德华和保罗纷纷扭头看向奥古斯特……的T恤。

奥古斯特面不改色地说：“看吧，我就说这人可能穿着米老鼠，和我一样有品位。没错，我就是那个吊炸天的蒙面人。”

但他这个表现反而一下洗清了保罗等人对他的怀疑，保罗大笑不已：“嗨，你真幽默，不管新闻是不是真的，看来米老鼠T恤要卖脱销了。”

奥古斯特深以为然，同时听到了迟来的任务完成的声音。

“我很抱歉，我得回家了，”奥古斯特穿上自己的风衣外套说，“再不回去，我的狗得把家里翻个底朝天。”

保罗随口接话说：“行吧行吧你——哦，你居然有家，那怎么会想不开去街上睡——噢好吧，我就是这么一问，别放心上，这两条衣服给你吧。”

显然，这位哥谭的常住人口是想到了某些“夜行被敲诈且被人打晕”的日常新闻。

同情心泛滥的保罗把今天收获的两件衣服递给了奥古斯特。

但奥古斯特谢绝了他的好意。

很快保罗也跟着告辞，店里只剩下了爱德华。

这位穿着绿马甲的年轻酒保随手把手上的抹布往后一甩，把店锁上，哼着歌走到杂物间。

杂物间里面传来微弱的哼唧声，爱德华笑着朝着声源处走去，然后说：“叮——咚，我可以是面具，也可以是颜色，只要我存在，真相就被遮掩。但揭开我的一刻，真相必将显现。我是谁？”

杂物箱后面，赫然是一个满脸惊恐，被捆得死死的，嘴巴被抹布堵住了的胖男人。

他是这家酒馆真正的老板。

而酒馆外，奥古斯特走到电话亭内拿起话筒，从口袋里翻出教父熊外出捕猎后带给他的几枚硬币投进去。

“GCPD吗？这边有家酒馆似乎发生了入室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