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有一剑

这…这就是一代女剑仙的传奇之路吗？

江宁听后，内心波澜起伏，对剑道的敬畏如洪炉内的烈焰，愈发炽热难抑。

他缓缓吸了几口气，努力稳住心神，进而恭恭敬敬走上前，弯腰行礼，言辞恳切：

“前辈，您的剑道经历太传奇了，晚辈满心敬仰，今日能见到前辈风姿，真是晚辈的大福气！”

林月瑶轻嗯了一声：“本座受江家主之约，前来教导你剑道，在开始之前，吾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前辈请问，”江宁神色专注，腰杆挺直，静候下文。

林月瑶朱唇轻启，声若幽泉沥沥：“何为剑道？”

江宁眉头轻拢，内心不禁暗自腹诽。

果不其然，这些绝世高人好像总喜欢问这种看似高深莫测的问题，实在是让人头疼。

他冥思苦想，脑海中飞速掠过昨夜在无字天书上的感悟，刹那间仿若福至心灵，话语脱口而出：

“晚辈以为，剑道乃是一种对自我与天地至理的极致探寻。”

“剑者，心之延伸，锋刃所指，是为破妄，是于尘世万象中，开辟通往本心与真理的道路。”

“在挥剑之间，感悟力量与灵动的平衡，洞察世间万物的规律与破绽，以剑为媒，与天地对话，与自我灵魂深度交融，使身心在剑道的磨砺中升华，达至人剑合一之境，超脱凡俗的束缚与局限。”

此言一出。

让林月瑶和江长空都是愣住了。

不…不是！

居然还真答出来了？还如此条理清晰、顺畅自然。

原本在二人的预想之中，即便江宁能够给出答案，也必定是吞吞吐吐、词不达意，并且无论他如何作答，林月瑶都只会说一个字——

错！

可如今江宁的回答头头是道。

让林月瑶一时之间都不好意思开口否定了。

她只能是随机应变，继续发问道：

“尚可，吾再问你，若你手持一剑，能为何事？”

江宁昂首，神色坚定，朗声道：

“我有一剑，可搬山、断江、倒海、降妖、镇魔、敕神、摘星、摧城、开天！”

此话一出，如同惊雷乍响，振聋发聩！

江长空瞬间瞪大了双眼，眸中骇色满盈，几欲夺眶而出，他的身躯不受控地微微战栗，仿若被这浩渺天地间的无上伟力击中，半晌，心底才艰难地泛起一丝微弱的质疑：

“这…这怎么可能……”

“天…天呐！”

昨日江宁的那一句“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已然是惊世骇俗。

没想到今日，他又是说出如此石破天惊、霸绝寰宇的话语。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林月瑶亦是花容失色，脸上的从容淡定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与错愕。

她轻掩朱唇，美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江宁，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有一剑，可搬山……

这般话语，岂是尘世凡人所能轻言？

她听不太懂，但是大受震撼！

江宁见状，也是忙不迭解释道：

“爹爹，前辈，这是我昨夜在无字天书上的感悟。”

“你说什么？！”江长空失声惊呼：

“你又从无字天书上有所感悟了？”

“没错，”江宁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昨夜我沉浸在无字天书的奇异世界之中，有幸目睹一位剑仙降临尘世，其身姿超凡，于浩渺世间悠然游弋，周身剑气深邃浩瀚，肆意纵横间，虚空破碎，万象崩坏！”

“彼时，剑仙出剑！”

“天地失色，日月暗沉，剑上华光，上耀于九霄之端，直破重云，下贯于九幽之底，洞穿幽冥，威凌三界，气震八荒！”

江长空深深吸了一口气，旋即与林月瑶对视了一眼。

二人目光交汇，皆是从对方眼底里瞧见了极度的恍惚与骇然。

“宁儿，”江长空声音略带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且将无字天书拿来给我细细一观。”

江宁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向内室。

不多时。

他双手捧着无字天书，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江长空面前。

江长空接过，轻轻摩挲着书的封面，触感粗糙质朴，乍看之下，平平无奇，毫无特异之处。

可江宁却是实实在在地从中有所领悟。

莫非这本书真的暗藏乾坤？

“宁儿，”江长空抬眸，目光中带着几分凝重与关切：

“为父有些要事亟待处理，你务必在此处好生听从月瑶剑仙的教诲与指引，切不可肆意妄为，懂了吗？”

“爹爹放心，”江宁乖巧应道。

江长空微微点头，继而转向林月瑶，抱拳道：

“月瑶剑仙，犬子生性顽皮，却也聪慧伶俐，如今就全权托付于您了，望您多加费心，若能得您悉心点拨，犬子定能获益匪浅。”

“江家主客气了，”林月瑶微微欠身还礼：

“吾自当竭尽全力，倾囊相授，只是这剑道一途，终究需自身的悟性与勤勉，他究竟能在这其中领悟几分真意，习得多少本事，还得看他个人的机缘与造化。”

“不过以他今日之表现，倒也让吾对其多了几分期待。”

江长空再次抱拳致谢后，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

林月瑶款步轻移，行至江宁身前，美目流转，细细打量着眼前这青涩的少年，继而朱唇轻启，声若幽泉般轻声道：

“你且随我来。”

语毕，她率先在前引路。

江宁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快步跟上，一颗心在胸腔中剧烈跳动，既饱含紧张，又满溢兴奋。

他暗自揣测，这位威名赫赫的剑仙前辈，究竟会以何种独特的方式对自己加以教导，又会设置怎样严苛的磨砺来锤炼自己。

不多时。

二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一处云雾缭绕的山崖之巅。

山风呼啸而过，衣袂猎猎作响。

林月瑶玉手轻扬，将一把事先备好的木剑取出，持于掌心，随后朱唇微启，轻声问询道：

“江宁，你可知吾手中所持为何剑？”

江宁微微一怔，稍作犹豫后，试探着答道：“剑仙手中之剑，定非凡品，想必是传说中的仙剑！”

“错！”林月瑶柳眉轻挑，语气淡然却又不容置疑：

“此乃世间最为普通的木剑，然，这亦是吾纵横剑道的得力武器，你可知其中深意？”

“这……”江宁面露困惑之色，呐呐道：

“晚辈愚昧，实不知晓。”

林月瑶微微仰首，目光深邃而悠远，缓声道：

“修行剑道臻至高深莫测之境时，手中有剑与否已无足轻重，世间万物皆可为剑，彼时，无剑之境反倒更胜有剑。”

“剑道，绝非仅拘泥于手中兵器的锋锐，而是一种对天地至理、自然法则的深刻领悟与极致运用。”

“以心驭剑，方能超脱剑之形骸的束缚，达到剑随心转、心剑合一的无上妙境。”

“哦？”江宁面容似懂非懂，却忽闪双眸道：

“就比如……一根草斩尽日月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