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才的份量

“白风县,共有十大武馆,其中五个开在县城,五个开在各乡的集镇上。”

“上白村所对应的集镇,白市头上,便有一家在全县都排得进五的刀河武馆。

据说馆主实力其实比排名更强,只是徒弟不争气,武馆大比上斗不过其他武馆的弟子。

所以综合起来,才只能排到第五。

若是按馆主实力进行排名,那刀河武馆的馆主,妥妥的能进前三。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不少县城的富家子弟,都特意赶来这间武馆学武。”

杜仲走在名为“白市头”的集镇上。

白市头并不大,就一条街,街道两边全是店铺。

店铺前,有些固定摊位,可以摆摊卖东西,但需要缴纳摊位费。

许多赶集的农民,选择在集镇外交易,或者提着土货沿街售卖。

“刀河武馆!”

杜仲看着前方,武馆所在的建筑,是整个白市头最高大,最宽敞的。

任何人,只要走进白市头,注意力都会被这座特殊的高大建筑吸引。

很快,杜仲走近。

非武馆弟子不得入内。

所以,杜仲只能站在武馆三步外,遥遥往里看一眼。

“里面很热闹。”

杜仲想道。

武馆内,正值上午,人来人往,进进出出。

这些人,大多都是少年,在路过这段外人都能看见的门口处时,一个个都是昂首挺胸,脸上更带着几分矜持的骄傲。

这时,杜仲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朋友,麻烦让让,你挡住我进武馆的路了。”

一个衣着华贵,披着绸衣的富气小胖子,得意地昂首挺胸,看着杜仲。

杜仲看着旁边宽敞的路,他摇头失笑。

路很宽敞,显然,对方就是故意要走这里进去。

就是为了在像他这种只能站外面看的同龄人面前,彰显一下优越感,所以才特意选了这么一个方向,走了这一段路。

“抱歉。”

杜仲面色平静,让开了一条路后,转身离开。

只留给小胖子一个飘然的背影。

“没意思!这个人怎么和那些穷酸鬼不一样。他转身就走了,竟然半点不羡慕我?”

小胖子忽然感到很没意思,可很快他感受到对面有一个贫寒少年羡慕的目光时,不由又重新昂起了脑袋。

“哼,果然,是刚才那小子不正常,现在这才是正常的。”

小胖子笑着走进武馆。

旁边那些同行的武馆弟子,他也不放在眼里。

因为。

武馆招收学徒,也是分档次的。

最下等的五十两银子,不包药浴不包食宿,一血武者,大班教学,且只有两年有效期。

中等的七十两银子,包住宿包伙食,每旬可以向一血武者,提一次问题,得到一次指点。

上等的一百两银子,包药浴包食宿包伙食,有二血层次的武者负责授课,七人小班教学,每天都有提问机会。

这些,还都是普通档次。

小胖子家直接定制,买了一个最高档的,包药浴包食宿包伙食,还有三血武者一对一指点的豪华套餐,年费二百两银子。

家里更是给买了气血丹,很快就能突破一血,进入内院。

内院,才算是真正的武馆弟子。

对外,才有资格,可以自称一声刀河武馆弟子。

更重要的是......

到时候,他就能见到馆主了。

甚至表现突出的话,还有望得到馆主的指点。

******

白市头,虎威镖局分号。

一处院落的私人练武场上。

虎威镖局的少镖头谭宁,正请了刀河武馆的大师兄郑玄墨,指点自己的刀法修行。

“郑师兄,你太强了。”

谭宁喘着气,跑到一名英俊的白衫中年身边,“刚才那一刀,已有一代刀客的风范!”

“刀客?我还差得远。”

郑玄墨笑了笑,“修炼二十几年,快三十岁了,我也还不过是卡在追风刀大成境界。”

“师兄,你真是太过谦虚了。”

谭宁笑道,

“像我,平日里家父也总夸我是全家三代以来最杰出的天才,家父一直将我视为一生的骄傲,最佳的杰作。”

“可自从见到师兄,我才知道何为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

谭宁感慨道,“像我这样全家人眼中的天才,只不过是见师兄的门槛。

我的那点成就,和师兄相比,更是一文不值。”

“谭师弟,不要妄自菲薄。”

郑玄墨微笑安慰,“你的天赋,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我的天赋......”谭宁笑道:“我要是到了师兄这个年龄,能掌握小成追风刀,就心满意足了。”

“小成?师弟,你才二十岁,你还有无限的可能。”

郑玄墨笑道,“未来,你肯定能做到的。”

“借师兄吉言了。”谭宁高兴道。

两人畅聊着。

谭宁非常羡慕郑玄墨的天赋与成就。

“你羡慕和崇拜错人了,我们其实不一样。”

郑玄墨看着兴奋的谭宁,心中自语道,“我能有今日的成就,不光是天赋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我们所能享受到的教育资源,并不对等。”

“你接触追风刀,需要拜师到武馆中才行。可我,从小就在武馆长大。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追风刀。”

郑玄墨摇了摇头。

他是刀河武馆馆主之子,享受到的资源要比谭宁多太多。

可他到现在,还卡在追风刀的大成瓶颈,迟迟不得突破。

追风刀,一共有入门,精通,小成,大成,圆满五个境界。

每一个境界的突破,都很困难,就连郑玄墨的亲爹,刀河武馆馆主,也只是追风刀·半步圆满。

而三十岁追风刀大成的郑玄墨,已然是全家天赋第一!

可这份成就,相比起儿时的梦想,实在是差得太远。

“儿时竟觉星可摘,抬头不见少年郎。”郑玄墨很感慨。

他看着谭宁,就如同看到年轻时的自己。

儿时,他曾梦想着成为一代刀道大家,可修炼了二十几年刀法,快三十岁了,还卡在追风刀大成阶段。

“刀道之难,难如上青天。”

郑玄墨尽管心中很不甘,可终究在岁月面前,不得不承认自己儿时的梦想,有些眼高手低,不切实际。

不得不接受,自己生而平庸。

毕竟,哪怕是将追风刀修炼到圆满,也只能说明在刀道上算是一名好手了,称得上一声真正的刀客。

用刀高手。

可这比起刀道大家,自成一派的宗师风范来说,却是相隔十万八千里,天差地远。

“刀道大家?呵呵,我一个连追风刀都还没修炼到圆满的庸人,还是不要再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

郑玄墨有些落寞,他看向谭宁道,

“走吧,谭师弟,该回武馆修行了。”

谭宁点头。

两人一边聊着刀道修行,聊着儿时那不切实际的刀道大家梦想。

就这样,两人走出了镖局。

然后,谭宁闭嘴了,郑玄墨也闭嘴了。

两人瞪眼看着镖局外,招聘陪练的临时演武台。

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少年,正在施展刀法。

简单的一击直劈,杀气盈野,尽显刀道大家风范,

俨然已是宗师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