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的阮秋瓷神色怔怔,视线落在沈允离抱着丁梨的手。
他眼里是阮秋瓷不曾拥有过的担心。
美人落地,独一人怜惜。
阮秋瓷小巧漂亮的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原本有神的目光瞬间一寸寸的冷了下去,只剩空洞。
“不是我……”
沈允离厌烦的看着她,说出的话寒人心。
“不是你是谁,我亲眼看见你推她下去的!”
“阮秋瓷,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跟那些妒妇一样,丁梨只不过是跟你说句话,你就这样对她!”
他抱着丁梨离开,阮秋瓷也紧跟着出去。
“好,我们离婚!”别墅门口,阮秋瓷面容清冷,眼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悲伤决绝。
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阮秋瓷终于心死。
她的委屈,她的痛苦,她为沈允离付出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明天上午十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沈允离只留给她一句话,就匆匆的抱着丁梨离开了。
她最爱的男人只留下一个厌恶的眼神给她,甚至在他们即将上车之前,阮秋瓷可以看见丁梨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一切都结束了。
她和沈允离,最终也落了个离婚的下场。
待到人走远后,阮秋瓷跌坐在草地上,那双平时含情的眼眸也只剩下泪水,只骂出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来。
“混蛋!”
阮秋瓷痛的无法呼吸,心脏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但还不够,她觉得,要更痛苦一些,才对得起她这些年的爱。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阮秋瓷从围裙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来电人。
是她的闺蜜江稚鱼。
“稚鱼,怎么了?”阮秋瓷轻声问着。
“秋瓷,我和陆青在剧团看表演,你要不要来?”电话那头是江稚鱼欢快的声音,预约还能听见戏曲的声音。
阮秋瓷心中的石头落地,她顿了一秒,告诉了江稚鱼:“稚鱼,我和沈允离要离婚了。”
不出她所料,电话那头沉默了。
随即便响起江稚鱼暴跳如雷的声音,“沈允离还敢跟你提离婚?我看他是得到好处之后就想翻脸不认人!”
江稚鱼是知道她有多爱沈允离的,爱到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自己歌舞团的主席位,为了他甘愿去当教练,最后却得了个这个下场。
“当初我就跟你说不要和他结婚,你偏不听!”
“想当年你可是京海人人称赞的敦煌小公主,现在在沈允离口中,就是一个保姆!”
江稚鱼越说越激动,她最引以为傲的闺蜜,没想到在那沈允离嘴里就成了一个保姆。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剧院其他人投来的目光,有的只是对阮秋瓷这段婚约的厌恶。
“离了也好,毕竟这场婚姻就是一场笑话。”阮秋瓷自嘲的笑了笑,她的声音十分低柔,让人听了也生不出什么气。
但是江稚鱼就非常不喜欢她这样,温温柔柔的性格很容易被人拿捏住,她见惯了阮秋瓷追着沈允离跑的那些年。
阮秋瓷和江稚鱼交好,不仅仅是两人认识的时间长,更多的是她们相同的遭遇和两个女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江稚鱼不再说话,沉默许久后,她宣布了一件大事:“下周国际著名舞蹈家容桑会来京海,我得到了邀请函,到时候我带你去。”
“阮秋瓷,这次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全看你自己了。”
她的语气严肃起来,这是她给阮秋瓷争取的机会,江稚鱼希望她重新拾起自己的梦想,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阮秋瓷有些出神,闻言突然反应过来。
容桑可是她一直以来追随的偶像,只可惜嫁给沈允离后再也没有跳过舞,也不知道自己的基本功有没有生疏。
如今阮秋瓷也要开启新的生活,何不就借这个机会重新回到舞台,回到那个让她充满自信的地方。
“好!”阮秋瓷笑了起来,嗓音里充斥着柔和的快乐。
又和江稚鱼聊了会有的没的,阮秋瓷才挂断了电话。
她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杂草,转身走回了别墅。
——
歌舞团舞蹈室内,团内的其他人早早离开了,空旷的舞蹈室只有阮秋瓷一人。
得到了从江稚鱼那里的好消息,她马不停蹄的就换了衣服赶来了舞团。
阮秋瓷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胜任主席的位置,她只有努力的练习来达到以前的天赋。
努力的人占少数,阮秋瓷就是其中的领头人。
她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走到一旁仰头喝水,镜子中反映出来阮秋瓷的身影。
女人乌黑的长发挽起,头上戴着双凤忍冬纹饰,暗红色内衬上用金线绣着云凤纹。橙红色的挂腰恰到好处,宽大的水袖挂在手臂上,半截大红色罗裙飘扬,腰间挂着流苏挂坠。
她抿着唇,额间点上一颗朱砂痣,整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神在听见音乐声响起变得柔和,不断练习着生疏的动作。
阮秋瓷纤细的腰身随着音乐舞动,动作干脆利落,水锈随着她的舞姿飘动,如同仙女的羽翼,轻盈而灵动。
身韵之间透着浓浓娇媚,却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被她带动着看到了当时敦煌的美,感受着那份超凡脱俗的美。
随着音乐的起伏,舞动身影越来越快,不再只剩下单个动作,而是逐渐连贯起来。
直到音乐停止,阮秋瓷才发现,舞蹈室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好几个她熟悉的人。
她们纷纷用欣赏惊叹的目光看向阮秋瓷。
早就听说过团里有一位当年一舞惊全国的敦煌舞传承人,她们都以为是谣言,却没想到今天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音形合一。
“秋瓷,我终于又看到你跳舞了!”叶团长满脸笑意,眼底是藏不住的欣赏。
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看着,阮秋瓷显得有些局促。她只是想来联系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团里还有人。
有点尴尬。
阮秋瓷点点头,“叶团长。”
“我想重新回到团里来,不知道这个要求您能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