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心罡查找了半天,还真给他找出了一个。
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罗维。
“喏,这个港岛人,我不知道他外号是不是叫憨九,但是这位别人都叫他是灵光先师,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更不是神父。
怎么说呢,他好像是真人尊者一样的身份,说是自己受了哪个师父的开导,在郊区搞了个什么新生会哦,吸引了很多会众,你可以去看看。”
新生会?灵光先师?
罗维接过照片,只感觉照片中的人看起来颇为慈眉善目,看起来像是有大智慧,大慈悲的人。
这叫罗维感到放心,要是对方一脸横肉的话,他反而要觉得自己找错了人。
因为他爷爷说过,人心善恶不是从面目上区分的,一般来说,越是看起来正经的人,他背地里越是叫人不齿。
这虽不是铁律或者真理,然而有时候却很有用。
“他跟你一样啊?”
“什么叫跟我一样。”
袁心罡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混点糊口钱而已,而且那些老外都把我们列作什么心理医生哦,我们不是单纯骗钱的,也负责开导别人。”
“哦,开导!”
罗维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袁心罡擦了擦手,颇为不好意思地就要过来接。
“等等。”
罗维瞥了他一眼,袁心罡立即收手,坐正了姿势。
“帮我再问问,那个白猴的线索。”
“明白,我这人一向是乐于助人的呀!”
见他这样说了,罗维才将钱丢在桌上,又要了那个什么新生会的地址,出门而去。
袁心罡坐在椅子上,不由松了口气,只感觉自己今日是没看黄历,这才遇上了这样一尊杀神。
刚平复心情,又有一通电话打进来,吓了他一跳。
袁心罡没好气地拿起话筒,“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声音,“袁大师,我们想托你寻个人,叫超级杀人王。”
“超级杀人王?我现在就想杀人啊!”
啪的一下,他将话筒重重扣回去。
……
“又是你啊,老兄。”
司机透过后视镜,怪异多过惊喜,这是他第三次接到罗维。
这次也是去郊区,或者说是北市的一个小村落,只是没有上次青林医院那样偏僻,司机也清楚地知道地址。
“那什么医院,你后来找到了吗?”
“没有。”
罗维摇头,“也许就跟你说的一样,不存在。”
“那就对了。”
司机高兴起来,“我说过的,我们计程车司机都不知道的地点,压根就是不存在的。”
罗维不置可否,只是微笑。
随着计程车摇晃,在他的口袋里,两袋用塑料袋包着的子弹也跟着轻轻摇晃。
这些子弹分两种规格,一种是9毫米手枪弹,另一种是7.62毫米,专用于黑星手枪的子弹。
这些子弹是从那个在海边当渔民的军火贩子手里买的,全“手工”制作的,据他的说法是,哑火了可以拿回去换。
它们的包装很随意,好像是去超市抓一把糖果,随便塞到袋子里。
事实上加工的工艺似乎也没严谨到哪里去,罗维可以在铜制的子弹壳上找到各种钳子的加工痕迹,甚至有些子弹还隐隐有些生锈。
但这是罗维在市场上能买到的最好的货色。
“林北一年里卖出去上万颗子弹,007来了也是找我进的货,不会哑火的,从没有人找林北退过子弹,你大可以放心啦。”那个渔老大这样说道。
他这样说了,罗维便也只能这样信他,或者说也由不得他信不信。
“到了。”
司机的提醒叫闭目养神的罗维回过神来。
事实上这里离着目的地还有两公里,但罗维决定先下车,以步行的方式靠近新生会,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新生会的会址,或者说他们所用的场地,其实是一栋独立的大礼堂。
据说以前是乡间别墅,后来被那个灵光先师买了下来,改成了他们的聚会场所。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在那里站着着几个身穿白衣白裤,脚踩拖鞋的人,男男女女都有,他们有的拿着长长的扫把扫地,也有人在那里接待,指引外来的人进入礼堂。
这些人似乎颇为虔诚,和气,见了面都会双手合十鞠躬,打招呼,表面上一团的和气。
外来的人自然没他们这身衣着和脸上的表情,只是以一种好奇,紧张,诚惶诚恐的态度回应他们,学着这些“师兄师姐”双手合十。
罗维远远看了一会儿之后,决定开始行动。
他没有走正门的习惯,也不想麻烦别人出来接待,所以绕到了礼堂的后边,两三下便翻过墙上的铁栏杆,轻快地落到地上。
一落地,他才发现,原来这里不只有他一个造访者。
在一个窗户里,一双结实,雪白的腿露在外头,不住地挣扎,晃悠。
罗维原本不想理会那人,但在发现对方即将落地,引发吓死人的动静的时候,他还是上前,轻轻将对方的腰扶住。
对方显然吓了一跳,但在感觉到罗维似乎没有恶意后,她也没有大喊出声。
“你是什么人?”
“在问别人之前,先自报家门,这是礼貌吧?”罗维反问道。
“我叫方婷,是一名记者。”
她努力地抬起上半身,转过头来,以一种极高难度的姿势,向罗维晃了晃手里的照相机,“而且是一名调查记者,专门探访,揭露各种骗局的调查记者。”
“调查记者?”
罗维不置可否,“我看你更像是什么时尚记者。”
方婷也确实长得像一位出现在各种时装秀的记者,她有一头黑色的大波浪长发,眼睛大大的,一张脸略带婴儿肥,但这只叫她显得可爱。
“为什么?我哪里不像调查记者了?”她有些生气。
“因为我从未见过什么战地记者,调查记者会穿裙子出来调查,采访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走光啊?”
“走光?”
方婷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挂在窗框上,而罗维只是抓着她的腰带,丝毫没有帮她起身的意思。
更糟糕的是,她惊觉罗维的视角很不对劲。
方婷的脸立即红了一片。
“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就是因为这种姿势,我才一直在走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