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沦落之地

司马佳佳一脸茫然的表情，此时看着倒是极为可爱。

让李君言都不由笑出声来，总觉得气都没法发了。

随即让其噤声，扭头看向早已被他关上的大门。

“悄悄话都听完了，你再不出来，我真就走人了。”

这番话的语气，与刚才和司马佳佳说话时全然不同。

尽管有一段时间不曾再见，但司马佳佳也轻易从里头听出了些许杀意。

话音落下的瞬间，大门果然被打开。

一道更为瘦削的身影站在逆光处，让人看不清身形面容。

那人不曾开口，走了几步，转头取出火折子，将蜡烛点燃。

倏忽亮起的光影映照在那人的脸上，让司马佳佳不由得惊诧一声。

“柒娘？怎么会是你？”

柒娘如今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刚才李君言所说，一直在门外偷听的人，就是她？

果不其然。

在听到这话后，柒娘反倒是先行看向李君言，面容上不免有些苦涩。

“好久不见了。大人。”

而闻言后，李君言的脸上，也少有的弥漫出复杂的神情来。

“我其实本不想看到你的。”

这般态度，让司马佳佳也有些纳闷。

她在李君言身边之人中，来的是几乎最晚的那几人之一。

自然对后者的一些事情不太了解，因而也不明白为何李君言此时看上去，竟是有些无奈而恼怒。

“怎么？想杀了我报仇？”

似乎是同样察觉到李君言不太对劲的情绪，柒娘挑衅般说道。

而后便看到李君言微微颔首。

“如果你真的做了那些事情的话，我会有所考虑的。”

“那些事情？你说的是什么？弑父？投敌？还是对你的女人下手？抱歉，我都做了，你要不要试试杀了我。”

听到李君言如此满含杀意的话语，柒娘的态度反而越发嚣张。

似乎是一门心思要诱导前者动手一般。

仿佛有所依凭，百无惧怕。

但李君言只是深吸一口气，没有开口，掌心中已然窜出几枚银针，捏在指缝之中。

“听说你的银针暗器，最近修炼得极为了得了，要不要在我身上试试。”

“我劝你一句，不要想当然的就觉得，我与你父亲的关系，能足够坚持到我不杀你。”

“大人……”

听到二人对峙了一句后，各自陷入沉默之中。

看了眼李君言几乎是拼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挣扎面容，司马佳佳有些担忧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问道。

“你与柒娘认识吗？”

虽然不太清楚内情，但刚才的对话已经证明了一件事。

大人与柒娘之间，必然发生过什么。

并且还是大人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司马佳佳已然说得极为小声，但还是被柒娘听到。

后者用一对如狐狸般，似乎能随时轻易挑逗男人的眼眸看向李君言，嗤嗤笑道。

“当然认识啊，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你如今所在差不多的地方。”

“别说了。”

李君言似乎不想提起这一段事情，沉声道。

但柒娘全然不在意，仿佛更是越说越起劲。

“当时我也不过是个下三滥的妓女罢了，用尽我在青楼学到的所有东西想要诱惑他来着，只可惜，你家大人那时候就已经心如磐石了，着实让人心凉。”

“怎么了大人，要不要再来一次？像是你当初救我出去一样，把你现在的小丫头也给带出去？口口声声要救人，你做得到吗？”

挑衅一般，柒娘说到最后更是大笑出声。

嘲弄的笑意在整个屋子内蔓延。

李君言的杀心也在这里膨胀到了极限。

宛如狮子一样怒吼道。

“柒蕴，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听着这个许久都不曾被人提起过的名字，谢柒蕴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僵硬。

呆呆看着李君言。

但很快又被遮掩下去。

“别这么叫我，你当初放弃我之后，谢柒蕴就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柒娘。”

“元青楼主人的女人，也是元青楼的管事，柒娘。”

冰冷的声音仿佛刀刃一样刺入李君言的心口。

似乎要把当初的伤痕一次性全数掀开。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

眼眸微眯。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谢柒蕴。

但既然遇到了，这个场景对他而言就已然足够说明许多事情。

不能继续待下去，留在这里并非什么好事。

于是并未再与谢柒蕴纠缠。

李君言拉着司马佳佳就朝着门口走去。

“你觉得自己走的掉？”

在与二人擦身而过的瞬间，谢柒蕴满是嘲讽的笑道。

脸上艳丽的妆容此时看着仿佛蛇鳞一样，美艳，但危险。

“这元青楼是我的地方，你要走，可以，但是这个女人，已经被我们主人看中了，那还是留下为好。”

谢柒蕴不紧不慢的说道，一字一顿。

仿佛想要欣赏李君言的神情，想看看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她想要的神色。

但李君言扭过头来，冷笑道。

“如果不想死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与我动手为好。”

“这一次我能忍住不杀你，不代表我能一直忍下去。”

“我知道你李大人不是孤身前来的，外头应当藏了些人吧？不够。”

对于这般威胁，谢柒蕴仿佛满不在乎的冷笑。

而后，便看到李君言叹了口气，幽幽地转过身来，眼眸复杂。

“所以呢？元青楼主人看中了司马佳佳？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先不说留得住留不住的问题，其实我也有些好奇。”

“你们为何非要给一个女子的身上，增添些所谓风流好色的传言？”

“女子？”

听到这话，一晚上都再被打击的司马佳佳更是满头问号。

李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青楼主人是女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开始有些不太够用了。

指着谢柒蕴问道。

“莫非你就是……”

但这一次，李君言将其打断，沉声道。

“她当然不是，谢柒蕴说的没有错，她确实只是个在前方充当代言人的挡箭牌而已。”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

李君言也算是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自己这话说出口，一切都没法挽回。

没法挽回也好。

既然已经有了裂痕。

那就干脆打碎掉。

“元青楼主人的真身，是武清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