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传说中的言出法随

太后道：“宁寿宫的所有人都是证人，德妃脸上的伤，还不够作为证据吗？”

长公主老神在在。

“宁寿宫的人，自然都听太后的，让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能作为证人。”

“德妃和太后同气连枝，当然也不能。”

太后道：“那就传外面的侍卫来问话！就算大门关了，他们总该能听到，苏凉锦是如何嚣张跋扈的！”

景帝让人去传侍卫。

长公主稍微有点紧张的看了看苏凉锦，见她毫无畏惧的样子，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很快有几个侍卫低头走了进来。

景帝道：“之前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如实说来。”

几人神色有些迟疑。

景帝喝道：“有什么就说，不准有任何隐瞒！”

为首的校尉道：

“回皇上，宁寿宫大门关闭之前，臣等看到宫人和世子妃发生了冲突，容姑姑指责世子妃造反，世子妃训斥他们挟持太后。”

“之后里面发生了打斗，太后命令石震抓住世子妃，还下令射杀。世子妃说她是来救太后的，骂德妃是奸妃。”

其他侍卫附和点头。

“臣等听到的就是这些。世子妃一直说她是来救太后的，但太后和德妃都要杀她。”

太后怒极：“撒谎！你们都在撒谎！”

“皇上太后明鉴，臣等绝无半句虚言。”

“事实真相如何，臣等没看到，不敢妄言，但臣等听到的对话，就是这样的。”

侍卫们纷纷说道。

长公主翘起唇角：“这里有两个是宁寿宫的侍卫，总不至于他们也在撒谎吧？太后就别再狡辩了。”

太后回想了一遍，终于反应过来了。

没错，那些对话的确是真的。

苏凉锦狂妄放肆，下手狠毒极了，但嘴上一直喊着救她、保护她。

“苏凉锦，你是故意的！”

太后气得脑袋嗡嗡作响。

“你故意关闭大门，说那些话给外面人听，你存心误导他们！”

苏凉锦眼神无辜，神色委屈。

“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无论臣妾说什么，太后也会指责臣妾胡说。”

太后被她这副小白花的样子气到了。

“你这个贱婢，哀家……”

“母后够了！”

景帝冷声喝止。

“母后，您还是多修身养性吧，有些阴私手段，还是少碰为妙，免得折损您的福气。”

太后倏然站起，浑浊的双眼瞪的仿佛铜铃。

“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信了苏凉锦的鬼话，认为哀家算计她吗？！”

景帝道：“朕也不想信，但证据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你，你……”

太后愤怒的指着他，“你如此包庇她，今天这事，是不是你指使的？你早就恨不得哀家……”

“太后！”景帝语气冷厉的打断。

“如果母后能找到有利于自己的证据，朕立刻重重惩罚苏凉锦。如果您拿不出来，就别口不择言！”

德妃急忙劝道：“太后息怒，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此事是我们大意，我们没证据，皇上也只能秉公处理啊。”

“太后千万别因为别人的错，和皇上置气。这样只会让心怀不轨的人得逞。”

太后恨恨压下怒火，五脏六腑都气得发疼。

德妃也气，气的藏在袖子里的手，都把掌心掐烂了。

但皇上已经做了评判，她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用，只会惹皇上厌烦。

德妃道：“皇上，苏凉锦有心算无心，臣妾和太后吃亏也只能认了。”

“但祝星楼众目睽睽之下，破开宁寿宫大门，闯进来一通打砸，把太后都气晕了。皇上总该给太后一个公道吧？”

“德妃说的没错！”

太后露出一个森冷的讥笑。

“冒犯太后是什么罪，不用哀家提醒吧？皇帝不是秉公决断吗，那就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长公主嗤道：“你们讨公道之前，是不是忘了先给锦儿一个交代？”

“锦儿好歹是世子妃，你们该不会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本宫还没这么好欺负！”

太后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腾腾燃烧起来。

“文舒，你不要得寸进尺！”

长公主道：“太后才不要不识好歹！”

“若不是你们算计在先，星楼又怎会闯入宁寿宫？星楼只是砸东西泄愤，没有伤人已经够克制了。他都这么忍让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苏凉锦在心中为长公主喝彩。

婆婆威武！

祝星楼在旁边点头。

没错，他已经很收敛了，否则整座宁寿宫都给夷成平地。

太后捂住脑袋，身体往后仰了仰。

“皇帝，你就看着他们这么嚣张吗？是不是要看着哀家被他们气死？”

景帝为难道：“母后，不是朕不想帮你。”

“世子妃是朝廷命妇，不是随便哪个无名小卒，轻易就能打发了。”

“您要惩罚祝星楼冒犯之罪，理所应当。长公主请您给苏凉锦一个交代，也是法理之中。”

“你们都是朕的亲人，朕偏袒谁都不好。要不你们各退一处，都别再追究了？”

太后断然拒绝：“不行，祝星楼必须受罚！”

祝星楼也不愿意：“太后要罚我，我受着。但我今天定要为凉锦讨回公道！”

两人相互瞪视，目光激烈交锋。

苏凉锦眸中闪过一道厉芒。

她今天只把德妃抽了一顿，没对太后下手。

这老太婆一直不依不饶，真是不知道惜福。

苏凉锦忽然大叫一声：“太后小心！”

她冲上前，将太后从椅子上扯下来。

太后猝不及防，直接跪趴到了地上，咔嚓一声，腿摔折了。

而她身后，咣当一声砸下来半截房梁，不偏不倚的砸在椅子上。

太后又痛又惊，哀哀惨叫呻吟。

苏凉锦一脸怯怯的躲在祝星楼身后。

“呀，我是不是不该救太后啊？她是不是又要怪罪我了？”

“苏凉锦你是不是故意的？存心想摔死哀家？”

两人的话几乎同时响起。

似乎坐实了太后是个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人。

太后顿时脸色青白交加，恼怒极了。

祝星楼冷笑。

“是，凉锦是故意的，故意想摔死你，而不是让你被砸死。再有下次，我一定抓住凉锦，不让她‘故意’！”

话音落，另半截房梁落下来，擦着太后脑门砸下来，将她的脸刮掉一层皮。

太后惊恐的双眼圆睁，然后嗝的一声，生生吓晕了过去。

祝星楼：“……”

这就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