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衡量

墨渊脸色顿变，一把揪住了宫女的衣领。

“你说什么？”

看着那双寒光四射的灰色眼眸，宫女顿吓得脸色发白，抖如筛糠。

结结巴巴的说道：“公主她，她被人谋害了。”

太后也从榻上站了起来。

“墨渊，莫要冲动，先听她把话说完。”

继而又转向了那个面色青白的小宫女，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柠芳昨日还好得端端的，怎么一下子就出此噩耗？”

宫女哆哆嗦嗦的说道：“奴婢也不清楚，适才公主说她心情不好，要去湖边走走，奴婢就陪着去了，中途公主说想喂喂红鲤，奴才就去找姑姑要鱼粮，回来就见公主躺在湖边，脑袋已经被人给割走了。”

那宫女说完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场景实在是太骇人了，一想到那具没头尸体，小宫女就寒毛倒立，颤抖个不停。

却见眼前人影一闪，墨渊已展开身法，飞出了坤安宫。

太后立即对身边的嬷嬷说道：“走，咱们也过去瞧瞧。”

与此同时，皇上也收到了柠芳公主被人谋害的消息，心头顿时一惊。

“墨柠芳……她竟然被人害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速速说来。”

小太监立即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得知公主被人割了脖颈，弃尸在湖边，皇上的眼眸不由眯了一下。

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对公主下手。

若对方真与墨柠芳有仇，直接杀了就可，为何又要割掉她的头？

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摆驾，去红鲤湖。”

太监立即抬来了龙撵，片刻之后，一行人已来到了湖边，顿时看到了抱着一具无头尸身的墨渊。

他半跪的池边，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手指上已迸出了数道青筋，似乎正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和悲哀。

墨渊何时入的宫？

皇上眼珠转动了一下，人已快步走到了莫渊的身边。

这衣着和体态，确实是墨柠芳。

嘴上仍然装着惊讶的问了一句。

“这……真的是柠芳？”

墨渊摸索着按到了墨柠芳的手肘上，旋即挽起了她的衣袖，一块浅粉色的疤痕，映入皇上的眼帘。

“我母妃去世之时，皇妹为追赶灵柩，撞在棺椁上，当时血流如注，后来就落下了这块疤，皇上应该不会不知道。”

他声音暗哑，双眸中已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起来分外骇人。

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在一旁叹息道：“看来应该是不错了，柠芳的伤还是哀家亲自帮她包扎的，这个女子，果然是她。

她顿了一下，又说道：“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居然在宫中行凶，可怜柠芳大好的年龄，却遭此灾厄……”

太后似是不忍心再说下去，拿着帕子，擦起了眼泪。

身边的宫女太监也都跟着呜咽的哭了起来。

皇上拧起了眉头，眼中的神色明暗不定。

墨柠芳的手臂确实在太妃下葬之时受过伤，但是他却记不清究竟是哪只手臂，不由蹲下身，仔细的看向了那块疤痕。

却听太后说道：“皇上确实该关注一下后宫的安危了，今日不但有人对柠芳动手，哀家也同样抓到了一个刺客。”

皇上回头问道：“竟然有人敢刺杀太后？”

太后沉着脸道：“确实如此，哀家已将人关入了慎思监。”

皇上怒道：“这些人当真胆大，朕会亲自审问。”

太后道：“不必了，哀家事小，人命关天，皇上还是把心思都用在柠芳的身上吧，这件事若传出去，咱们皇家必然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墨渊也放下了墨柠芳的尸体，冷沁沁的说道：“这件事，皇上究竟如何说？”

皇上伸出手，在墨渊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皇弟莫要心急，柠芳也同样是朕的皇妹，出了这种事，朕的心痛程度也不比皇弟少，你放心，朕这就派人彻查。”

他背转过身，对身边跟着的老太监命令道：“来人，马上去查清此事，今日出入宫者，全都一并抓来。”

“是。”

老太监应了一声，小跑着走了。

墨渊再度将墨柠芳的尸身抱了起来。

“多谢皇上，柠芳的尸身臣弟会带出宫外安葬，还请皇上应允。”

皇上皱了皱眉头。

“公主并未出嫁，此举于理不合，朕实难答应。”

墨渊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无论她出嫁与否，都是本王的亲妹，难道本王连埋葬妹妹的权利都没有吗？”

太后在一边说道：“墨渊能在京城盘桓多日，为的就是能多与柠芳相处几日，如今出了此等横事，他们兄妹便是彻底的天人两隔了，皇上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连这最后一丝念想，都不给他。”

“皇上到底如何说？”

墨渊声音冷冽，灰色的眼眸冰冷骇人。

皇上后退了一步，心中迅速思量。

若就此撕破脸，当真值得吗？

如今墨柠芳已死，自己已无制衡他的人质，且墨渊武功高强，若就此闹僵，自己又能否全身而退？

“皇上还要考虑多久？”

墨渊再度上前一步，他怀中的尸首还在流着血，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袍角滴露，皇上不仅有些头皮发麻。

他叹息了一声道：“皇弟误会了，你与朕兄弟一场，朕如何会这般不近人情，朕是想先找到柠芳的头颅，再将皇妹的尸身送到兢王府，也好全了她的尸身，既然皇弟执意要将柠芳带出，朕也只能等找到头颅，再派人送给皇弟。”

“多谢皇上高义，臣心中有些烦乱，这便告辞了。”

“好，来人，送皇弟出宫。”

“不必了。”

墨渊说完便展开轻功，直奔宫门口。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有的忙了，哀家就不打扰你了。”

太后转身欲走，皇上在她身后说道：“太后没事还是莫要乱走的好，如今已成多事之秋，万一有人伤了太后，朕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太后脚步微微一顿，淡笑道：“皇上可是的威胁哀家？”

皇上躬身道：“儿臣不敢，儿臣恭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