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不是我还能是谁

盛老太君沉默了半晌，又问：“王爷……就不打算主动出击吗？”

盛以宁不由看向了老太君，老太太这是打算造反了吗？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也在想这个问题，凭墨渊的实力，完全可以和那个狗皇帝的拼一拼，不知他为何按兵不动。

看墨渊的性格，又不像是优柔寡断之人，难道，他真的无心皇位？

墨渊声音淡淡的说道：“这件事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现在的时机还不合适。”

老太君的眼中顿时闪出了两道喜色，若是墨渊当了皇上，那盛以宁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若有皇家的支持，查他找盛仪和盛廉，定然不是什么难事。

她正想问需要个什么样的时机，忽然又看到了那双狭长的灰色眼眸，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身体残疾者，不可继承皇位，这是云苍几百年的传统，墨渊若无法医好眼睛，随便他打下京都，朝臣也不会让他登上皇帝的宝座。

“王爷的眼，真的没有医治之法吗？”

墨渊淡淡说道：“暂时恐怕还不行，不过老太君不必担心，这皇位不一定本王来当，换个人也未尝不可。”

盛以宁虽然不太懂云苍的法典，但听老太君如此问，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

即便不说云苍，华夏这个泱泱大国，也从未听过哪个皇帝是瘸子瞎子。

可是墨渊的眼疾，她真的看不出来，就连她都无法医治，希望恐怕真的渺茫了。

老太君立即问道：“莫非王爷已有合适的人选了？”

墨渊点了点头。

“不知老太君可还记得十四王爷？”

老太君神情略微错愕，想了半晌才说道：“莫非是太后最小的儿子福王？”

墨渊颔首道：“没错。”

老太君惊讶的问道：“可是……福王不是在六年前就已经死在封地了吗？”

“他并没有死，这一切都是太后的计策，本王已派人前去靖州寻他，若是此行顺利，十天之后，他应该便可回京了。”

当年先皇病重，只有皇上一人入宫伺候，不久之后，先皇病死，传国玉玺就到了当今皇上的手中。

太后嫡子已去，唯剩下十四王爷墨铎，皇上已靖州平乱为由，将他远调出京，却暗派杀手，多次刺杀墨铎，太后不得已才与墨铎定下了假死之计。

这件事墨渊也并不清楚，他一直以为老十四早已经死了，直到他那是入宫去求太后，才得知墨铎还活着的消息。

这也是他与太后的交易内容。

老太君喝了一口茶水，缓了缓心神。

“想不到十四王爷居然还健在，他乃太后嫡子，确实有继承帝位的资格，只是，此人离京多年，不知心性如何？”

墨渊赞同的说道：“老太君的担忧亦是本王所想，本王已命兵士见到他时，乔装试探一番，若他不能担此大任，跟王便会另寻人选。”

“还是王爷想的周全，既然如此，那老身就放心了，老身这把年岁，本该告老还乡，尽享儿女天伦，如今苦苦在朝中支持，亦是为了盛家的最后一点体面，若老身倒了，盛家就真的完了。”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说道：“如今见王爷对宁儿如此看重，老身也不想再掺和朝事，待一切事了，便准备退出朝班了。”

盛以宁拉住了老太君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奶奶若是觉得力不成心，就好好歇一歇吧，一切有我，我定不人欺负咱们盛家。”

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孙女，老太君慈爱的笑了笑。

“若非你变了性子，奶奶不敢有如今的想法，现在奶奶是真的放心了。”

墨渊的眼尾微微上扬，他自然是知道盛以宁的身份，想起他心心念念想着要离开，眉心瞬间拧起。

他真的不想让她走，却也不想强留她在此。

感情是互相尊重，并不是巧取豪夺，他永远都不会强迫盛以宁。

但是有时候，墨渊也会忍不住怀疑，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小丫头，当真明白什么是感情吗？

一直以来，他并没有感觉道盛以宁对自己的情，虽然她嘴上说着情爱，可却总给墨渊一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仿佛她一转脸，就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回想和盛以宁相处的种种，墨渊不由无声苦笑，或许这真的就是一场游戏吧，即便如此，他也愿意陪盛以宁玩下去，只要她开心，一切就都值得。

思量间，忽觉手肘被人轻轻地碰了一下，盛以宁略带几分嗔怪的声音已在墨渊的耳侧响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吃饭了，哦对了，你的侍卫真的可以凑到这些纸人纸马吗？”

盛以宁还是有些担心，刚才她又让怀竹去买了几捆黄纸，如果扎不出来，就只能画了，就算是滥竽充数，也得把数目给弄够了。

墨渊瞬间回神，胸有成竹的说道。

“不必担心，他们绝对可以办到。”

眼见盛以宁用“你”称呼墨渊，老太君有些尴尬，忙说道：“先吃饭吧，王爷答应了，你就不要太惦记了。”

嘴上虽然如此说，心里却比盛以宁还要慌，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就寻借口退了出去。

太师府。

正厅中点着七星灯，烛火不住的摇曳，忽明忽暗的，有些瘆人。

七个未破过身的丫鬟，分别跪在七盏油灯的半米之处，油灯的中间躺着已经换过干净衣着的贺子均。

众人都不敢抬头，只有太师坐在一边，紧紧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人。

一更的更鼓响起时，蒙着白布的贺子均手指忽然动了一下，下一秒，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已经死的透透的人，竟然掀开白布，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丫鬟们顿时吓得嗷了一声，齐齐昏厥过去。

即便秦太师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脸色也仍然有些白，却仍然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是你吗，清儿？”

贺子均晃动了一下脖颈，又伸了个懒腰，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

一脸讥讽的说道：“不是我，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