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皇后和萧恒知此刻有多愤懑,已成定局的事情已经无法转圜,三日之后夏思入宫,赐居合欢殿。
原本只是碍着她命数的原因,皇帝才硬着头皮将她收入宫里,可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况且夏思性情温柔婉转,又精通音律诗书,是个难得的妙人。
本来例行公事的召幸,霎时间便成了真情实感的喜欢。
皇帝只觉得跟夏思在一起时自己也变得年轻了许多,一连五日召幸,留连合欢殿,一时间就连皇贵妃都不得不暂避风头,丽嫔颇有宠冠后宫之势。
东宫里倒是不同外面的腥风血雨、暗波涌动,江晚茵又收到祖母来信,说已经递了拜帖,进宫朝见太后的日子就定在三日之后,这段时间她只要安心等着就是,待祖母回禀了太后,就可以接她出宫了。
江晚茵闲的无事,便在万春殿摆了棋盘和宫女太监们对弈,还设了彩头。
谁若能赢她,便赏一把金瓜子,赢不了也无妨,若是下的好,照样有些赏赐。
她性子好,为人又宽厚和善,万春殿的宫人虽赢不了,但也喜欢凑到她跟前试试,如此打发了不少时间,江晚茵赢遍无敌手,自然是整日得意洋洋了。
直到一日下午,红鹃得了赏赐正笑意盈盈恭维她时,太子从外间绕了进来,一边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递给宫人,一边净了手问:“你们主仆聊什么呢,照壁之外就听到笑声了。”
红鹃收起金瓜子,指了棋盘笑着道:“奴婢正说郡主是文曲星转世,了不得的棋圣呢,咱们东宫这么些宫人,竟没一人能胜过郡主一步。”
萧明述挑了挑眉峰,扬起几分兴味,矮身坐到软榻上,垂眸打量着桌上残局,“是么,孤来瞧瞧。”
江晚茵正得意,抬手按住萧明述要执黑子的手,弯着眉眼道,“殿下不赌个彩头么?”
“你想要什么彩头?”萧明述也不恼,极有耐心的摩挲着手里那颗圆润的棋子,狭长的凤目静静注视着她。
“普通的金银珠宝殿下不在意,我也不在意,要赌便赌个稀奇些的。”江晚茵托着腮思忖了一会儿,却也没想到什么是太子没有的。
毕竟这山河万里、全天下都是他的,什么彩头儿会叫他感兴趣呢?
她兀自愁眉苦脸想了片刻,萧明述看着觉得好笑,从自己腰间取下一块雕龙画凤的玉佩,放到桌上。
这是一块沙枣青色的青玉玉佩,色泽淡雅、质地温和,润如凝脂,通体无暇,一看便是一块十分罕见珍贵的玉种。
贵重倒是小事,这块玉佩极为繁琐复杂的雕花之间,龙飞凤舞刻了一个“述”字。
“这是孤的玉牌,阖宫上下见此玉佩如孤亲临。”萧明述淡淡道。
江晚茵闻言吃了一惊,她只是一时兴起,也未曾想他会拿出这样重要的东西,正要推辞,却听太子轻笑一声,语气闲散道:“别急着拒绝,你能不能赢了孤,还是另说呢。”
江晚茵话语堵在喉间又咽下去,心中腾升起斗志,扬了眼尾曼声道:“那好,殿下现在小瞧了我,待会儿输了可别耍赖。”
说罢,她又轻顿几息,“我可没有这样贵重的东西,殿下若是赢了我,想要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