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颜震怒之下,太医们战战兢兢,一时间谁也不敢上手,还是年岁最大又以妇科著名的院正张太医壮着胆子上前去,为丽妃把脉。
可这一把脉不要紧,他的面色霎时间也苍白起来,看着竟要比躺在床榻上的夏思还要更虚弱几分。
张太医又探了几次脉,与其他几位太医耳语了一番,神色越发惨白,最后也无法,只能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开口道:
“启,启禀陛下,丽妃娘娘脉象急促而无规律,是,是有滑胎的迹象。”
皇帝闻言更是恼怒,“胎像不稳那便保胎,还不滚去开方子?!”
张太医哆哆嗦嗦如筛糠,连滚带爬到书案前,勉强拿起毛笔写下几味安神保胎的药。
趁着太医开方子的功夫,皇帝才想起问责,严厉的目光扫过丽妃床榻前伺候的几人,恨声道:“昨日还好好的,太医诊了平安脉后还来禀朕,说丽妃身子强健,龙胎一切安好,怎得这才过了一日,便有了滑胎的迹象?”
“你们娘娘今日见了谁,碰了什么,吃了什么东西,最好给朕一一说来,否则全都乱棍打死,一个不留!”
翊坤宫的宫人登时跪下一片,一旁的刘太医颤巍巍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启,启禀陛下,娘娘的脉象,瞧着是有中毒的迹象,像是,像是服用了红花之物。”
皇帝怒喝:“废物!无用的东西!怎得连你们主子入口的东西都不仔细检查好么?”
一众宫人忙跪下请罪,夏思身边的大宫女小桃面如死灰,想了良久也没想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道:
“今日娘娘早上胃口不好,只用了半盏黄鱼羹,后来永乐郡主过来,两人也只用了一盏龙井茶,连点心也没吃,郡主走后娘娘还说要给没出世的小皇子绣衣裳,可没多久便说腹痛难忍,这会儿便是连午膳都还没用。”
皇帝听了微微蹙眉,“永乐郡主?江家那丫头,她怎得过来了?”
小桃摇摇头,“奴婢不知,不过娘娘和郡主投缘,闲话了许久,郡主走时娘娘瞧着十分高兴。”
正一筹莫展之际,跪在地上的众宫人中忽地传来了一道细弱的嗓音,似是带着哭腔:“娘娘,娘娘方才还用了一盏藕粉蜂蜜羹。”
皇帝闻得此话,脸色沉了下来,“你出来,将事情说清楚!”
那宫女垂着头膝行至最前头,重重磕了个头道,“回陛下,娘娘一惯喜欢在午膳前用藕粉羹,今日也用了一盏。”
一旁的小桃道,“那藕粉羹不可能有问题,前日娘娘还用过一盏,若真出事,还用等到今日么?”
芙儿苍白的面上闪过惊恐之色,犹豫了良久才道,“可,可今日的藕粉坛子,还有其他人碰过。”
皇帝皱眉问,“何人?”
芙儿道,“只有永乐郡主碰过。”
小桃一听,心中骤然一惊,呵斥她道,“芙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几人话音未落,一旁的太医却踉跄着过来,跪倒在地,面如死灰道,“陛下,臣无用,写不出方子为娘娘保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