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半信半疑

“何时醒的?”

墨渊步子极大,人已到了赵清流的身前。

赵清流恭敬地说道:“刚醒,属下已让掌柜的给他准备了一碗清粥,便赶紧出来找爷和王妃。”

“嗯,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几人回到了小酒馆,掌柜的已把老太太送回住处,让她好生修养,自己一个人炒菜做饭,到也利落的很。

此时,他正在给齐桓喂粥。

对于墨渊夫妻俩,掌柜的自然是感激不已,只要自己能做的,务必得亲力亲为,方能报答二位贵人的大恩。

齐桓已经喝了一大碗粥,正在床上躺着休息,苍白的脸上已有了一丝血色。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正好看到走进来的墨渊和盛以宁,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惊讶。

“你,怎么没走?”

盛以宁勾了一下嘴角道:“自然是不放心那块玉印。”

齐桓费了些力气,将怀中的玉印拿出,双臂却仿佛没有力气,玉印顿时掉在了床上。

他喘息了两声道:“东西还在,你可以拿走。”

盛以宁拿过玉印,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是原来那枚,便将玉印给了墨渊。

“东西本就是兢王的,我便将他物归原主。”

墨渊自然明白盛以宁意思,她是想告诫齐桓不要再打这块玉的主意。

他收起了玉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在寒沙池中见到了什么?”

齐桓的脸色霎时白了起来。

“很多东西,此地太过不祥,还是远离的好。”

“到底是怎么个不祥之法?”

盛以宁瞧着他问。

齐桓沉默了片刻,虚弱的说道:“我与你们分开之后,便重返那条有怪鸟的道路,却发现那只大鸟只是个幻影,它的存在似乎有时间,就和寒沙池的池水一样,在固定的时间会变成红色,大鸟则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

他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大鸟失踪之后,那里出现一个阶梯,我下去之后,便遇到了七红煞,这些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煞了,它们的道行恐怕不止百年,我一直与她们缠斗无法脱困,后被一人所救,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盛以宁一脸狐疑。

“你进去这么久,就一直在与七红煞缠斗,当真是七煞吗?”

红煞乃是死时着红衣的厉鬼,多位横死之人,盛以宁曾在京城遇到个红白撞煞,当时也费了她不小的心力,足见这东西相当了得,齐桓一口气就碰到七个红煞,难道是有人故意在此设这七煞凶阵?

既然是镇压神的地方,为何要弄这些阴物与他同住此处?

思量间,就听齐桓说道:“是,我一直在寻求脱身之法,奈何寻常的符咒都无法对付这些阴厉之物,着实浪费了不少时间。”

“你就没有看到别的?”

盛以宁并不太信,毕竟她和墨渊的所见,与齐桓有着很大的出入。

齐桓并没有分辨,而是拉起了袖子,上面果然有很多黑青色的掌印。

“你是内行,一探便知。”

盛以宁伸出手指,轻轻的按到了掌印上,一股透体的凉气顺着指尖进入体内,不由打了个寒颤。

果然是极阴之气。

“救你的又是何人?”

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紧盯着齐桓,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齐桓的眼神定格在了某处,仿佛在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情节。

总有一盏茶之久,他才声音缓慢的说道:“是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那时的我已濒临昏迷,并没有看清他的模样。”

“那你将玉印交给我,是不准备再去探了吗?”

明明之前如此迫切,眼下突然又放弃了,齐桓这种反常的举动,不得不让盛以宁怀疑。

齐桓闭上了眼,声音冷硬的说道:“那里或许并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气场不对。”

“你要找什么,到现在还不能说吗?”

“对不起,这件事无可奉告。”

齐桓说完就用力的抿住了嘴,他的态度让盛以宁皱了皱眉。

墨渊扫了他一眼,对盛以宁道:“既然与咱们无关,不问也罢,宁儿,咱们出去吧!”

“嗯。”

盛以宁随墨渊出了酒馆,一阵清凉的夜风袭来,顿让人头脑一清。

“莫非你想到了什么?”

盛以宁拢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回头看向了墨渊。

墨渊背着手道:“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询问并没有必要,他说不想说,让你舌绽莲花,他也不会回答,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寒沙池并不是二位老丈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盛以宁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既然镇压了神,就不该出阴物,如果其还齐桓没有撒谎,那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墨渊走到了她的身侧,视线低垂,正好瞧见了盛以宁那洁白如天鹅般的脖颈,忙将目光转到了一边。

不知为什么,自从来到寒沙池,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心思经常会往不健康的方面去想。

如果偶尔生出,或者因为场景的暧昧,倒也有情可原,如今只是随意看上一眼,都会想入非非,不禁让墨渊有些无所适从,已经不敢再乱盛以宁了。

盛以宁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她在院中来回踱了两步,捏着下巴说道:“可能是有人后布置了其他的阵法,用以吸收此处的灵气,又或者对付他的,并非是上界之神。”

墨渊思量了一下道:“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神也不存在,不过是一个就不百姓的英雄罢了,后被不断美化,口口相传,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盛以宁惊讶的看向了他,这倒是一个新的方向。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墨渊淡淡一笑道:“人在危难之时,总会幻想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百姓更是如此,只有强大的信仰,才是支持他们活下去的最大支柱。”

盛以宁赞同的说道:“你这话到底有些道理。”

墨渊望着天空的明月,轻叹道:“无论事实究竟是哪种,过去的真相都已无法追寻,能改变眼前,才是咱们当下该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