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一日，终究是来了（4K）

【不多时，你的死士便再度来向你禀告，上官婉儿经过兵部尚书劝阻，已经回来了。】

【这让你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你并不知道，这正是上官婉儿故意为之，无形中的阻拦，反而更加深了她的怀疑。】

【夏去冬来，天授六年末，也就是你带着顾夏月先给你在京的六叔拜年，之后给你九叔英王拜年时，英王隐晦的问你，青、徐两州的孩子，究竟被你送去了哪里？】

【你深深的看了眼英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离开英王府后，你嘱咐顾夏月去看你十一叔，你则暗中回到了你六叔的韩王府。】

【整整一整天，你都暗中跟在你六叔的身后。】

【直到日落，周围没有一个人，你六叔一个人挖着煤球往嘴里啃，你这才缓缓现身至他的面前开口道：“六叔，煤球好吃吗？”】

【短短刹那间，你六叔韩王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手中的煤球扔到地上，紧随其后啐了一口，平淡回答你：“比牛粪好吃多了。”】

【“为什么要现身？”韬光隐晦数十年的韩王目光灼灼的盯着你。】

【“我九叔问我，青、徐两州的孩子去了哪里。”你轻轻叹了口气：“六叔，您和九叔他们都是我血脉最亲近的叔叔，我不想对你们下手。”】

【“蠢材。”韩王毫不客气的评价你九叔道。】

【“贤侄，我们这些老东西不会阻拦你的任何行为，只要你能重新带回李氏荣光。”】

【“不会阻拦？”你莫名一笑，看着韩王：“那么我要叔叔们献身呢？”】

【韩王眼中涌现出狂热，毫不犹豫道：“亦可！但是我奉劝贤侄你不要，留着我们这几个在京的老东西，等你真正成事那天，我们多少会对你有所帮助。”】

【“六叔您怎么就肯定我能重新带回李氏荣光？”】

【“只要你晋升人皇体，那么你就是我李氏的荣光。”】

【你微微颔首：“所以垂拱二年末的大年夜，六叔是知晓陈留王的谋划的？”】

【韩王淡然一笑：“早在吾等父皇，高宗皇帝还在世时，我等兄弟就知道我们那位皇长兄在做什么了，妖后势大，为光复李氏门楣，流点血算什么。”】

【“真是肮脏的血脉啊。”你轻声感慨。】

【“但是贤侄你也沉醉其中不是吗？”韩王笑看着你。】

【你微笑颔首，沉吟片刻后，你放弃了杀掉你几位在京叔叔的想法。】

【等顾夏月真晋升了人皇体，他们不会对顾夏月有什么大的威胁，相反可能会因为顾夏月人皇体的原因相助于她。】

【“六叔觉得我能赢过陈留王吗？”】

【“只要贤侄突破神玄境，冲开生死玄关，阴神出游，便有一丝胜算。”】

【你眉头一皱：“一丝？”】

【“我那皇兄虽不是人王体，但也绝非庸碌之辈，他是从神玄境开始练起的，阴神之强大，可称圣人之下第一人，你只有突破神玄，方能与他有一战之机，但同时也有了被其夺舍的风险。”】

【你早已不是当年的修行小白，多年醉心修行已有了很深的理解，先天人王体神玄境之前人神合一，根本不会有被夺舍的可能。】

【而修炼出阴神的神玄境，一生至多夺舍一次别人的肉身，除非是极为强悍的阴神，才有夺舍两次的可能。】

【不过修行之路从神玄境开始，也称得上是惊才艳艳之辈了。】

【你记下了这一点，对着你六叔一抱拳，从原地消失。】

李慕白看着面板上的文字摩挲着下巴。

他对修行是不怎么懂，但多少看出来了一点陈留王的计划。

他只要还活着，陈留王都会绝对优先选择夺舍他。

而顾夏月的话，似乎是陈留王夺舍的备选，并且，陈留王似乎是随时都可以夺舍顾夏月的。

【天授七年元月元日。】

【换上一身新衣服的顾夏月欢天喜地的在你面前转了两圈：“祁王哥哥，好看吗？”】

【你看着愈发出落的顾夏月，心里也有些感慨时间的匆匆。】

【“好看。”你微笑应道。】

【“对了，祁王哥哥，怎么再没见过上官姐姐来了？新年了，上官姐姐是一个人的吧，要不要请上官姐姐来家里吃饭。”】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慕然，你才发现，你与这位全心全意的待你的姑娘，都没有过同淋雪。】

【于是你微微沉默后点点点头：“好啊。”】

【“那哥哥亲自去请，好不好？”迎着顾夏月有些忐忑以及关切的目光，你同样才发觉，你的妹妹在不经意间也同样成熟了起来，并且敏锐发现了你和上官婉儿如今有些疏离的距离。】

【你再次笑着对顾夏月点头。】

【顾夏月当即脸上露出笑容，小跑着为你拿来一把白色的油纸伞。】

【“祁王哥哥快去快回。”】

【“嗯。”】

【你撑起伞，步行走着去到上官婉儿在京的宅邸。】

【来到上官府门前，发现只有一位在府门前扫雪的老人。】

【你上前问道：“老人家，上官府的门卫和下人们呢？”】

【老人见你衣着高贵，气度不凡，小心回话道：“回禀这位大人，小姐心善，放府里的下人都回家过年了。”】

【你点点头，表示你是上官婉儿的朋友，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府邸静悄悄的，你一路穿过前院，穿过中院，最终在后院的几株梅花树下见到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眼蕴忧愁，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缓缓合上伞，安静凝望着她。】

【陡然一个回眸，上官婉儿转过身来，见到是你，她明显有些惊讶。】

【你站在雪中对她微笑开口：“夏月说想请你一起去吃饭。”】

【略微思考，上官婉儿向你微微欠身：“好，多谢殿下亲自来邀，容我去换身衣服。”】

【“嗯，我等你。”】

【你站在雪中看着那几朵在雪中绽放的梅花，不多时，上官婉儿走了出来。】

【你撑起油纸伞，和上官婉儿一起并肩走了出去。】

【高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扭吱扭的响声，你们两人都沉默着。】

【终于在走出一条街后，上官婉儿偏过头来看着你道：“我去过青、徐二州了。”】

【你点点头，没有回应。】

【“还去过幽州。”】

【你脚步微微变缓，仍是没有回答。】

【“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或者不问问我看到了什么？”】

【你淡然摇头：“既是做了，又何必怕你看。”】

【上官婉儿快步走至你的身前，拦在了你的面前，目光幽幽的盯着你：“你究竟在做什么？还是说你在练什么魔功？”】

【你看着上官婉儿的眼眸，伸出手帮她将右肩角落上的雪花掸去。】

【“今日不说这些，先去吃饭吧。”】

【“你若不告诉我实情，我便将你所做之事悉数说给夏月郡主。”】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

【“什么时候才算到？”】

【你慢慢合上伞，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等到，雪停的那天吧。”】

【一点点的，上官婉儿侧过身没有再继续追问你，而是与你并肩继续往前走着。】

【回到祁王府，你看着上官婉儿笑着和顾夏月挽在一起的手，有些感慨女人真是天生的演技派。】

【时间荏苒，光阴如梭。】

【转眼间，便来到了天授十年。】

【这数年的时间里，在你的授意下，朝廷出台了方方面面针对各地李氏王侯的严苛政策。】

【然而各地的李氏王侯就如同商量好的一样，宁愿成为破落户，也绝不再反。】

【眼看着顾夏月仅剩的那枚血丹也要炼化完毕，一直师出无名的你决定给他们罗织罪名。】

【时至今日，罗织怎样的罪名你已根本不在意，将此事交给兵部，便准备亲率死士前往司、豫、兖、冀四洲之地。】

【天授十年二月十四，兵部侍郎来到你府上，急切的表示，他们联合弹劾司、豫、兖、冀四洲李氏王侯的折子被上官婉儿扣下了，并且上官婉儿强硬要求你进宫一趟。】

【你看着万里无云的晴朗天际，心想：这一日，终究是来了。】

【你当即命麾下死士先行出发，你随后赶到。】

【随即，你离开祁王府，前往王宫。】

【也就是你刚刚离开祁王府，角落处，顾夏月满眼担忧的看着你离去的方向。】

【你进入了皇宫。】

【你来到了中书内省。】

【你见到了上官婉儿。】

【“上官大人，军情紧急，不知这时唤本王来所为何事？”】

【“军情紧急？”上官婉儿盯着你，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先是笑出声来。】

【紧跟着上官婉儿将兵部递上来的折子狠狠摔在你的面前：“只因为豫王出王府大门时，先迈右脚，这就是殿下弹劾的他谋反的证据？”】

【你漠然一笑：“有何不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祁王殿下，你难道真的要将这天下的李姓之人都杀光，才甘心吗？”】

【“上官大人，那这折子，你是签还是不签？”】

【“收手吧。”上官婉儿对你摇了摇头，最后好声好气的看着你轻声道：“李睿，如今你的地位还有谁能威胁到你？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

【“当年太宗皇帝兄弟三人皆是少年人王，高祖皇帝晚年始终难以下定决心？何故？只因太子之位只有一个。于是太宗皇帝发动玄武事变，替高祖皇帝解决了这个难题。”】

【上官婉儿冷笑：“李睿，你也配同太宗皇帝相提并论。”】

【“婉儿，你又何必跟我过不去呢。”你也摆出一副快没有耐心的样子：“待我此间事了，回来就恳求皇奶奶赐婚你我，日后我登临大位，你母仪天下不好嘛？”】

【上官婉儿语气终于彻底变得冷淡：“李睿，祁王殿下，这骗小孩子的把戏，你还要跟我演到什么时候？”】

【你同样语气冷漠起来：“那这折子，你是不签了？”】

【“来人！”上官婉儿猛地低喝一声。】

【话音落下，一队身披甲胄的宫廷禁军闯入房中，手中长戈直指向你。】

【上官婉儿手中也多出了一柄长剑，长剑一点点抬起：“殿下，还请您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即刻去求见娘娘，我会向娘娘求情，留你一命的。”】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拔剑指向我。”你摇着头，视房间内的剑戈为无物。】

【“不要逼我！”上官婉儿死死咬着下唇如此说道。】

【“那就来试试看。”你略微抬眸，气势猛然间攀至绝顶，衣袍鼓动间，天地灵气滔滔作响向你汇聚而来！】

【“动手！”见你如此威势，上官婉儿当即不再犹豫，大喝一声。】

【然而下一秒，也就是上官婉儿率先执剑向你杀来的时候，房中的禁军手中的刀戈却猛地刺向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顿时心神大骇，急忙回身。】

【就是这一刹那，你凌空一指点出，以上官婉儿根本反应不急的速度，瞬间闪身至她的身前，指尖落在她的脐下三寸处。】

【你封禁了上官婉儿的修为。】

【你叹气一声，伸手抬高上官婉儿的下巴，逼她与你对视着：“我早说过了，婉儿你何苦与我做对，如若不是你，这中书令，我早换别的人做了。”】

【“你疯了。”即便是这个时刻，上官婉儿依旧劝诫着你：“别看你如今大局在握，娘娘一旦出关，顷刻间便能让你葬身无间地狱！”】

【你再度出手封住上官婉儿的行动后，让她靠坐在椅子上，随后缓缓转过身去。】

【“人性本恶，我只是在遵循这个天性的原则行事。”】

【“无间地狱，笑话。”】

【“本王宁坠入地狱称王，也不愿在天堂为仆。”】

【“善者聚集之所不一定永驻和平，恶魂游离之地亦非皆恶贯满盈。”】

【你缓缓走在门口，夕阳余晖的光线下你身形一半如灼热之火，一半似阴寒之影。】

【“婉儿，天下于我何加焉？”】

【“我只是要扣住我自己的命弦罢了。”】

【说罢，你又吩咐禁军去你的府上将你的贴身侍女找来守着上官婉儿，同时让他们不要惊动夏月郡主。】

【一切布置妥当后，你离开了皇宫。】

【天授十年四月底，你血洗司、豫、兖、冀四洲李氏王侯。】

【这次你没有带朝中一兵一卒，只带了你这些年来培养出的死士。】

【你一人直面数位成名多年的老牌强者，战场之上霸王神枪横扫八方，锦绣山河图下，血流成河。】

【天授十年五月。】

【你转战八千里，再杀荆州李氏，成功凝练出两枚最后的血丹后，你来到了交州陈留王府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