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林如海房间后,侯孝康步履较为沉重的往西边书房走去。
书房的灯还微亮,侯孝康轻推开门向里走去。
尽管开门的声音很轻,正在椅子上打盹的香菱还是敏锐的发觉了,见到来人后关心道:“爷,您回来了,婢子去泡一杯茶!”
“不用了,你且过来,咱们俩说说话。”侯孝康坐下后将香菱拉到自己怀里。
望着这个已有出尘之色的女子,侯孝康不知得有些醉了,将头埋在香菱的脖颈处,眯着眼休息。
香菱见状很懂事的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侯孝康太阳穴处轻轻柔按。
侯孝康在来到扬州第二年,一个午后突然想到原著中有一位自己非常喜欢的女子,此刻应该就在江南。
便让人暗中查访,功夫不负有心人,顺着金陵府衙当门子的那个葫芦僧,较为顺利的找到了当年拐走甄英莲的拐子,将其暗中救下带回了扬州。
侯孝康也将她的身世告知,还派人寻找英莲的家人。
不过很可惜,英莲的父亲甄士隐在其走丢的第二年便随一僧离家出走了,不见其踪影。不多久英莲母亲封氏也离世了。
得知这一悲惨消息,当时刚满十岁的英莲悲痛欲绝。随后侯孝康带着英莲回到姑苏祭拜了封氏。待一切事了,英莲为自愿做侯孝康的丫鬟,以报恩。
侯孝康也是真心喜欢这丫头,看其无依无靠也不愿她在外继续漂泊,便将其安置在书房,也不让其做什么苦累活,闲暇时候教其读书写字。还给他取了香菱这个名字,侯孝康认为如果红楼没有香菱,似乎就像是少了些什么,但现在的香菱绝不会重蹈原著的悲惨命运。
经过香菱玉手的按压,侯孝康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抬起头问道:“香菱,过些日子我们便要去京都了,你可愿意随我去?”
香菱点了点头,眼神显得异常坚定道:“爷去哪,香菱自然就跟到哪里,哪怕爷叫香菱马上去...”
还不等香菱说完,侯孝康便轻打了一下香菱的头。侯孝康看着香菱可怜兮兮的抱着自己的小脑袋瓜,轻笑道:“好了好了,又胡说什么瞎话,少爷会保护好你的。”
香菱听到这话,心中暖暖的,将头倚靠在侯孝康怀里,柔声回道:“嗯,奴婢这辈子就跟着爷!”
自从三年前侯孝康将其救出虎狼窝,又带她祭奠了母亲,内心里早已经充满了感激。且这三年相处下来,香菱早就已摸清了侯孝康的性格,虽然侯孝康平常时候行峻言厉,但对她却是极好的,从不对她进行打骂,闲暇时候还教她读书写字、诗词歌赋,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要一辈子好好报答侯孝康。
侯孝康轻轻揉了揉香菱的脑袋,接着说道:“好了,回去休息罢,这几日可以将行囊收拾一下,过几日随我一起回京都。”
“知道了,爷”香菱轻声回道。
伴随着寒风啸过,夜慢慢回归了其原本的平静。
腊月还没到,贾府派来接林黛玉的客船便到了。
侯孝康被安排到码头接待,是一艘四层高的木质客船,漆黑发亮的底漆,船首处有一面暗金纹绣边锦旗随着寒风飘扬着。
侯孝康极有礼数的将荣国府的一行人迎进林府,侯孝康大致估量了一下,不算船员水手,大抵来了二十多人。进入林府后,将一干人等的生活起居安排妥当,便领着为首的王嬷嬷拜见了林如海。嬷嬷将史太君的问候送到,收着打赏的十两银锭子开心的回到安排的住所去了。
这几日,林府下人进进出出,忙碌起来。
虽然林如海之前说要少带些人物,但准备时却毫不含糊,一箱箱物件流水式的抬上客船,由于物件实在太多,不得不多弄了一条船,专门摆放器物。这是一艘两层客船,尺寸也仅仅是比贾府小上些许,专门派了一名侍奉林如海多年的管家押送。
发船当日,一位意料之中的人物随自己登船。
“贾先生,我这弟子和小女便拜托了你。”林如海对着身边的文士郑重说道。
“东主请放心,时飞不敢辜负东主信任。”贾雨村对着林如海恭敬回道。
得到贾雨村的肯定,林如海对着旁边的侯孝康说道:“康哥儿,过了年岁,你也十四了,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为师为你取一字如何。”
侯孝康听到后,行礼道:“但凭老师吩咐。”
林如海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缓缓说道:“为师观你平日如松柏一般坚韧,平日做事亦有古之君子之风,盼你日后不论何时亦能保持这少年时的宝贵品质,能做一个不愧于天地的好男儿。由此为师便为你取字君庸如何?”
看着林如海眼神中的期盼之色,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老师平日里对自己的悉心教诲,又想到老师现在身体状况也一日不如一日,如真如原著那般,恐下次见面便过不了多少时候了。
想到此处,悲从中来,平日一向坚强的侯孝康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扑通一跪,重重的给林如海磕了一头“老师教诲,弟子必终身不忘,还望老师一人留在扬州,务必保重好身子。玉儿妹妹那边弟子也必不辜负老师所望,定悉心照顾好玉儿妹妹。”
林黛玉原本刚止住的眼泪,随着侯孝康的声音传出,又不自禁的流下,扑在林如海怀中可怜兮兮的抹眼泪。
林如海听到此话,心中也满是欣慰,右手轻拍着林黛玉的背,左手拉起侯孝康。
重重的拍了拍侯孝康的肩膀道:“好了,君庸莫要做女儿状,到京城也怯不可忘用心温书。”
侯孝康重重的点了点头。
贾雨村对着林如海笑着道:“东主真是好福气!”
林如海听到此话,也不由的笑起来。
笑声好似冲淡了些许离别愁绪。
在林黛玉的不舍和林如海的保证等空了就去京都看望的保证中,大船慢慢离别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