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满月宴上,老公突然拿过主持人话筒。
抱起女儿在白月光面前单膝跪地:“冉冉,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深爱的人,多希望这个孩子是我们爱情的延续。”
王冉冉双臂紧紧环住我老公,泣不成声:“我这辈子没有机会延续琛哥家香火,就让雅诗姐替我生个男丁吧。”
耳边是宾客嘈杂的议论声,台上自己老公正和另一个女人深情热吻。
而女儿躺在两人的臂弯中,嚎啕大哭。
此刻的我,俨然最失败的妻子和母亲。
我含笑抱过女儿,褪下结婚戒指塞进王冉冉手中。
“怎么没有机会,老张家的皇位还要靠你努力呢,赶紧生个足球队,华国男足靠二位了。”
1
八年前,我嫁给张琛。
纵使公婆极力反对,他仍旧当着所有亲朋的面,把一枚钻戒套进我的无名指。
于是,我恨不得卑微到尘埃里,只求能得到公婆的认可。
他说张家传统,只要我肚子争气,就能在众人面前改口叫“爸妈”,就能成为他们合格的儿媳。
我信了。
但现在,我女儿的满月宴上,我的男人却搂着其他女人,两人耳鬓厮磨互诉衷肠。
台上这个对着白月光满眼温柔缱绻的男人,昨晚却还因为女儿哭闹,毫不犹豫翻身下床躲进客房。
摔门声震得我心头一紧。
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贯穿我的耳膜,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喘不过气来。
我突然不想忍了,跨步上台……
王冉冉因为我的这些话,脖子一歪软绵绵地瘫软在张琛怀中,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男人瞬间脸色煞白,托起王冉冉腿弯就往医院跑,却还不忘用肩膀狠狠将我撞倒在地。
可,女儿还在我怀里。
我来不及用胳膊支撑身体,只能任由半个身子直直摔向地面,发出“咚”的一声。
身体痛到酥麻,愤怒的斥责兜头砸来。
“贱人,要是冉冉有什么事,你也别想活!”
“真不知道当初看上你什么,这几年折腾得整个张家都乌烟瘴气!”
“连小孩子都被你教得只会哭!哭!哭!”
我咬牙伸出手臂轻拍着怀中的女儿,她也许不明白自己的爸爸为什么会突然怒不可遏,只知道埋在我的胸前哭到全身抽搐。
目送着张琛抱起王冉冉离开,台上的司仪连大气都不敢喘。
婆婆脸上立时堆满笑意,招呼在场宾客,“我们家冉冉身体不适,张琛带着先回去了。”
转身却用手指拧紧我腰间皮肉,面色铁青低声怒喝:“没见识的贱货,生个赔钱货还不知羞,现在张家脸都给你丢尽了!”
原配妻子被全家视为脚底污泥,登堂入室的第三者却奉为白月光。
我这八年的伏小做低,真是可笑!
目光不由得在场内寻找起哥嫂的身影,毕竟他们是我血浓于水的亲人。
却只见哥哥对着婆婆低头哈腰,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张家和王冉冉。
嫂子则狠狠瞪着我,让我赶紧把张琛找回来,快点再生个儿子坐稳张家儿媳的位置。
我怔怔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不自觉抱紧怀里的女儿。
至少,我还有她。
许是为了给我一个教训,公婆带着司机早早离开,我忙抱着女儿跌跌撞撞找到哥嫂的车,却打不开车门。
饶是我使劲拍打车窗,里面的人都无动于衷。
眼见天边乌云笼罩,酒店还在半山腰上,就算是我能自己冒雨走回去,刚刚满月的女儿肯定是挨不住的啊!
没办法,我只能咬牙挡在即将发动的车前。
嫂子终于摇下车窗把头伸出来,“没用的东西,连这都要我教你吗?”
“王冉冉会晕你就不会晕啊,抱着孩子从山上走回去,发烧到半死不活那张琛肯定回家!”
嘴里未说的话被生生咽下,车头堪堪蹭着我的腿边驶出。
眼眶酸涩难忍,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泪水落下。
我不能倒下。
我颓然地坐在酒店大堂,盼着打车软件中能有司机接单。
门外暴风雨倾盆而至,呼啸狂风卷着大雨吹开玻璃门,怀中婴儿被冻得嘴唇发紫。
我全身上下只有件薄旗袍,央求着服务员拿条毛毯。
即便被毯子裹在怀里,女儿的啼哭声也愈发微弱,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喝一口奶。
服务员摇着头,酒店里哪里有什么奶粉,指了指外面说着山下更好打车。
我一手撑起雨伞,一手抱着女儿,踩着高跟鞋踏进暴风雨里。
盘山公路远比我想象中难走,斜雨几乎将全身浇透,脚后跟也被磨掉一层皮,被雨水蜇得生疼。
还好,女儿完好无损躺在毯子里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