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有人行刺!”
下一秒宫女就被一刀封喉。
只见身穿褴褛麻衣,披头散发,脸上布满可怖狰狞刀疤的女子,赤着一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双脚,握着一柄刚见血封喉的匕首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翻滚着森然的恨意,好似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只对望一眼,便足以让人浑身胆颤。
“阿,阿阮?”
身后传来一个充满意外中夹杂着略微惊恐的声音。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谭阮浑身一颤。
握着手中淌血的匕首转身。
映入眼帘的则是身穿火凤大红长裙,披金戴银,装扮极其华丽,妆容精致的女子。
两人在此刻的大殿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谭,情!”
望着衣装华贵的女子,谭阮几乎是咬碎了牙,恨毒了的从齿间挤出这两个字。
谭情,她大伯母所出的长姐,尚书府的嫡长女。
在其出生之时,就被批算为天生凤命。
为日后能成为一国之母,她精心设计嫁给当时同样野心勃勃的禹王世子龙容渊。
先皇病重,朝局混乱,已如愿嫁给禹王世子的谭情为扶持龙容渊,让她的爹娘交出偌大家业支持龙容渊起兵造反。
只因谭父不愿当逆谋臣子,拒绝将家产拿出为龙容渊养兵。
谭情便找杀手伪装悍匪在她爹娘外出查账的时候截杀了。
然而这个真相,谭阮却是在今日险些丧命之时,才从对方派来的杀手口中得知。
杀害自己爹娘,导致她家破人亡的凶手,竟是自己的长姐!
一闪而过的惊惶以后,谭情那张无害秀美面容便露出一抹和煦的笑意。
“阿阮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谭阮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眼中似淬了毒:“我爹娘是你找人杀害的。”
即便已经知道答案,也看过了谭情的信物。
可她还是要亲耳从谭情口中听到答案。
“原来你是因为这事来找我的。”谭情不无意外的轻笑了声。
纤细白嫩的柔荑捏着用上乘丝绣织成的帕子,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道:“其实这件事我也不想的,如果二叔二婶当初肯把家产拿出来助我,也不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是他们不懂得变通,我都提醒了,死了怪谁呢?”
说着,她瞧了眼如今已面目全非的谭阮,轻叹了口气:“阿阮,你很好命。二叔二婶那般疼护你,还将偌大的家业交予你作为嫁妆。”
“若你愿听我,念在多年姐妹情深,我何至于今日找人对你下手。”
“虽然不知你是如何在我派去的杀手手中逃脱,又是如何混进宫中的,事已至此,你的命如今也只好留在这里。”
“放心,在你离开后,我会好好打点你那些嫁妆。”
一声一声,谭情用温柔嗓音说出的话语好似利剑将谭阮的心刺了个千疮百孔。
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就因为她是天生凤命,要做后位,她一家就得给她当垫脚石!
她爹娘死了,她的一生也毁了。
可笑她从前竟将谭情视如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对待!
“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
再也抑制不住胸口翻滚的仇恨,她紧握着手中的刀就往谭情冲去。
“谭阮把刀放下!伤了你姐姐,朕定让你不得好死!”
身穿登基龙袍,长相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
正是龙容渊。
他怒气冲冲而来,目光带着十足的威慑看着要对谭情不轨的谭阮。
在看到来人,谭情松了口气,脸上却是带着急迫的神色,故作替谭阮辩解。
“我相信阿阮不会伤害我的,容渊别伤害她,阿阮怎么说都是我妹妹。”
“情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这次再也不会听你的,我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龙容渊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为了得到她爹娘留给她的钱财,设计让她名声尽毁,被夫家休弃,又吩咐下人作践她,就是这样心思狠毒的小人,怎配成为九五之尊!
“你二人真恶心!既然左右都是死,那我就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如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谭阮留恋。
她拼命全力将匕首对准面前的这对狗男女。
然而,就在她脚步刚踏出时,层层叠叠的破空声临近。
下一瞬,谭阮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阵抽疼!
她脚步停滞不前,连持刀的姿势都好似冻结一般。
低头,却看到数不清的羽箭插在自己的身上。
密密麻麻的锋利箭头从后背穿透前胸,全身上下竟再也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她就能杀了这对狗男女,为爹娘陪葬了。
可惜,她失败了。
明明她没有得罪任何人。
她的爹娘也没过任何对不起人的事情。
为什么只是想活着那么简单的愿望,却也要被这些所谓的上位者给剥夺了。
谭阮的眼神逐渐涣散,她看着面色阴沉,打着放箭手势的龙容渊。
又看着一脸从容,嘴角带着笑意的谭情。
见她眼中盛满得意的开口。
“阿阮你安心去吧,事后我给你把骨灰收起来。”
“拿去浇花,想必来年宫中的花开的更艳!这也算是你最后的一点价值了。”
谭阮张了张嘴,可惜,她再也说不出话。
只有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口中汩汩涌出。
谭情,龙容渊!
我就是死都不会放过你们!
我诅咒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得偿所愿!
如有来世,我谭阮就是化作恶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