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家的镇店之宝,是一套刚针,加起来共十三根,根根锋利无比。
虽说是其镇店之宝,但季缘觉着,相比于清水剑,这套银针是远远比不上的。
不过那店家没银两找给他,所以他索性便拿了这套银针。
……
街道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街上的人服装各异,这些人大部分长得各有特色,一眼便能瞧见不是虞国人。
或许是京都百姓亦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氛,所以许多都选择夜不出门。
“让开,让开!”
忽然,一队队卫兵冲破人群,领头之人大声呵斥,而后快去向着皇城方向奔去。
“咦?这是怎么了?”
“不清楚…”
季缘静静站在人群中,看着士兵匆匆而去,周遭议论纷纷,有京都口音,还有一些地方语言,不过他听不懂。
看这阵势,应该是皇城出了什么事儿。
……
翌日。
季缘正朝着布铺而去,准备向李芬兰请辞,却是在路边听到了个炸裂的消息。
皇帝虞斩宣布退位,二世子虞儒书七日后办理登基大典!
这一消息犹如炸弹般在人群中炸开,引起轩然大波!
‘虞儒书登位?’
季缘听着心中有些不解。
据记忆得知,这虞斩膝下有六子,其中最为宠爱大儿子虞儒风,太子之位亦是传于他,并且这虞儒风行事作风皆是处优,为何会被取代?
‘难不成……是因为曾经劝谏过虞斩的原因?’
季缘心中不由得想到。
之前季臣劝谏虞斩时,虞儒风也在其列,连季臣这位老朋友都被斩于宫门前,废太子位新立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为何会是这虞儒书?要知,这虞儒书可是六个儿子里最不成器的一个……’季缘百思不得其解,在他记忆中虞儒书就是这样,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唯独不喜从政。
当然,也不排除其扮猪吃虎,暗中韬光养晦。
不过他也懒得去细想,这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不过这倒是一个探查灵脉的好机会。
虞儒书的登基大典,必然会盛请大宴,若真有修仙者住在皇宫为虞斩传法,想来虞儒书亦会请他参加宴席。
到时候应是接近灵脉的好时机,不过这是不是请君入瓮,那就不得而知了。
肯定不止一人与他想法相同。
边想着,他眸子闪了闪,加快步伐,继续向着布铺而去。
他在李芬兰哪里干活本就是为了银两做盘缠,现在家底丰厚,自然也不需要再做了。
并且他还想搬出余延家。
因为平日里都住在余延家中的原因,他基本上都没再练习过剑法与术法了,以免惊扰到这家人。
现在他身家丰厚,本来自身也不愿一直麻烦余延,正好借机搬出。
最终,他靠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在东城区花了五百五十文租了一间小院,先付了三月的租金及一月的押金,接下来他又花费了一些购置必要的家具,这才作罢。
看着还有些简陋但也能住人的房间,季缘满意点点头。
退出房间,锁上房门,季缘便准备前往余延家,准备向二人道别。
将院门锁上,朝西而去。
来到余延家时,太阳已然落山,正好遇见一脸兴奋的余延朝家快步走去。
季缘还未主动搭话,余延便高兴走来:“季兄弟,我升了!”
“?”
不是,怀孕不是你媳妇儿么,你生了是什么意思?
见季缘目光有些怪异,余延连忙解释道:“诶呀,我随你慢慢道来…”
说着,便搭上了季缘的肩膀,二人朝着小院走去。
屋内,桌上烛光闪烁,已是摆满了饭菜与热酒。
这是余延叫的隔壁商家送来的,饶是季缘百般阻止也无济于事。
季缘端起酒杯,恭喜道:“祝余兄高升!”
从刚才的谈话中,他也是知晓到,余延一直在为虞儒书做事,只不过没明说是何事,今日已然传出虞儒书要登基的消息,他手下之人被提拔不过是必然。
不用细想,季缘也能猜得到,当初的一监狱卒子能做些什么?
无非是见不得光的事儿罢了,不过他也识趣没有多问。
余延满面红光,与一旁妇人同时端起酒杯与茶杯:“谢谢季兄弟吉言!哈哈。”
放下酒杯,季缘笑了笑道:“我也有个事儿要与余兄说。”
“季兄弟请说?”
“我在东城区租了间屋子,明日就想搬走,这些时日,多谢余兄照料了,余兄之恩,季缘铭记在心!”
余延有些错愕,皱了皱眉:“住得好好的,怎么就想搬走了呢?”
他上司已经赏了他一座宅院,他也在暗自考虑什么时候三人便搬过去。
“我要与李大娘学些手艺,每日归家太晚,路途遥远,来回有些麻烦。”季缘撒了个小谎。
如果他没请辞的话,李氏布铺位处东城区,而余延家处西城区,来回确实有点远。
余延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勉强笑笑:“那就祝季兄弟前途无量。”
他之前本向向上级部门举荐季缘的,但转念一想,之前季缘贵为御史之子,若是想从官从政,压根就不用他瞎操心。
季缘见状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道:“余兄、嫂子,我敬你们俩一杯。”
桌上情绪低落了片刻,不过几杯酒下肚后,场面很快又活络起来。
烛火下,三人笑容满面。
酒过三巡。
两人皆是有些微醺。
至于余延的妻子,因为有孕在身,却是已经睡下了。
“季兄弟,你我真是相见恨晚呐。”
余延脸红彤彤的,浑身酒气四溢:“其实我当年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可惜,令尊季御史曾在我老家潜龙县做过县令,我娘从小就告诉我,季大人是个好人。”
“如果不是季大人,潜龙县早就在旱灾那年就散了,那还有如今的我。”
“可惜啊……这么好的人一个人却。”
余延嗤笑一声,喃喃道:“季兄弟,你说……修仙修仙……长生真就那般诱人?”
季缘听到潜龙县,眸子不由得微微闪了闪,他记得,那琴姑娘貌似提到过什么潜龙滩,这……会不会有些什么关联?
于是他抬起酒杯,示意余延道:“人这一辈子啊,最害怕的是即将失去的。”
比如生命。
不过他并未说出来,而是抿了抿酒:“诶?余兄家乡是在哪里?不知有没有机会去游玩一番。”
余延当即神秘一笑,将酒杯放下:“我老家离这儿可远了,在若龙郡,等过些日子安定下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家那里,风景可美了,听说还出过仙人,倒不知是真是假。”
若龙郡?
季缘暗自记下了这个地方,笑道:“余兄可不许失言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余延端起酒杯示意。
烛光摇曳下,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