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奸臣了

西厂的大牢起火了。

就在那个把所有六科给事中关进去的晚上，西厂发生了一把大火，把西厂整个大牢都烧光了。

这些有“犯罪嫌疑”的六科给事中，很不幸，没有一个活着逃出来的。

所以在今天的朝会上，代理西厂提督陆文昭站出来奏报道：“陛下，昨夜西厂的大牢起火了。”

崇祯皇帝根本没当回事：“不就是烧了一座年久失修的监狱？朕听闻，那座监狱非常老旧，失火也很正常，不怪你。”

陆文昭当即跪倒在地：“陛下，您还记得昨天要审查的六科给事中吗？他们，没有一个被救出来。”

听到这话，群臣当场炸锅。

“肃静。”崇祯皇帝瞪了他们一眼：“吵什么吵，朕的皇宫都会经常失火呢，区区监狱失火，有何奇怪的？”

一众奸臣都知道这是崇祯皇帝对反对派开始大杀特杀，但就是没有证据。

毕竟就连皇宫这样的地方都会“失火”（主要是为了贪污重新装修的钱，这里面的水太深），那么在理论上，监狱“失火”，也是非常合理的。

他们总不能说，监狱比皇宫更安全。

“陛下，臣以为，此事颇为蹊跷，臣请求陛下将此事交给刑部彻查。还有，这陆文昭是否存在刻意打击六科给事中的情况，也需要彻查。在此期间，陆文昭应该被撤职，来刑部的大牢配合调查！”

一个来自刑部的奸臣马上就跳了出来，对陆文昭开始大加指责。

没办法，他们要是不对陆文昭加以限制，这条崇祯皇帝养的恶犬岂不是要让文官们闻风丧胆？

崇祯皇帝对此心知肚明，这奸臣不就自己跳出来了嘛。

作为穿越者，崇祯皇帝很清楚想办事，就必须先搞清楚一件事。

谁是崇祯皇帝的朋友，谁是崇祯皇帝的敌人。

现在，崇祯皇帝的上策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令陆文昭拿下奸臣，保住陆文昭。

哪怕这奸臣当场炸锅，那陆文昭也是有功无罪，甚至会被认为是忠臣。

中策是立刻拂袖而去，然后任由他们扯皮，这样虽然无功，但起码立场坚定，政治正确。

下策就是按照奸臣的要求，把陆文昭扭送刑部大牢。

但他是皇帝，而且陆文昭他们干死六科给事中，这是崇祯皇帝下的命令，所以崇祯皇帝必须保住他们，要不然以后根本别想有人肯去为崇祯皇帝办事了！

像陆文昭一样，立场坚定，政治正确，效率很高（当晚就能弄死六科给事中），这么肯专心为崇祯皇帝干脏活的人可不多了。

如果这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那就只有傻瓜才会为崇祯皇帝卖命了！

就像当年岳飞死后，所有的武将人人自危，再没有人肯为赵构效力一样！

崇祯皇帝记得，后世有个著名的米国政治家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我知道他是个混蛋，但他也是老子的混蛋！那里轮得到你们这些渣渣指手画脚？

这句话虽然粗鲁。但却道出了政治的真谛。

所以这陆文昭，崇祯皇帝是必须要保住的！

崇祯皇帝必须让手下人知道，他是一棵参天大树，所有为他办事的人，都能得到荫庇！

这么说可能无耻，但这就是政治！

比方说，全小将在出事之后，直接一个人揽下了所有责任，背起了所有的黑锅，也难怪他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属下。

而尹卡卡这个大傻春，除了他的人造人老婆之外，谁也不爱，根本不关心自己手下的利益，所以在真出事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只要从这两个家伙中吸取教训，崇祯皇帝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竟敢污蔑忠臣，大胆，这一定是反革，不，是魏忠贤余党，陆文昭，你在等什么，快把这奸臣给朕抓起来好好审问！”

崇祯皇帝直接开指鹿为马，指着清流骂阉党。

陆文昭马上反应了过来，一拳将那奸臣打翻在地。

那刑部的奸臣从小体弱，怎么抗的住这个？直接就被陆文昭控制了起来。

其他的文官顿时就火了，上去直接对陆文昭动手。

他们干这事是有传统的，在明正统十四年八月二十三庚午日，就发生了一起极为血腥残暴的朝堂斗殴事件，此事并没有朝廷的允许下，众多文官还是当着时为监国的郕王朱祁钰的面，当面锤死王振党羽锦衣卫都指挥使马顺等三人。

当时场面差点没法控制，史书上写：幸亏兵部尚书于谦急中生智，才让参与斗殴的官员们没有收到责罚。

这起不成体统的朝廷斗殴血案，也是明朝唯一一起朝廷恶性斗殴事件，因为事情发生在北直隶京师午门内，所以史书称为“午门血案“。

实际上史书上写的是错的，当时的场面混乱不堪，才二十二岁的郕王朱祁钰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风风雨雨，哪见过这等架势。他感到蒙圈和害怕，不知所措，只好对大臣们说改日再议，大臣们不依不饶，一定要朱祁钰现在拿主意。

朱祁钰更加心惊，准备起身回宫，大臣们马上蜂拥而上上前拦住去路，集体跪地痛哭请求郕王给个说法：“如今陛下御驾亲征被瓦剌俘虏，全部都是王振怂恿造成的，殿下如果不速做决定怎么安抚人心？”

朱祁钰只得下令籍没王振家，并遣锦衣卫指挥马顺前往。大臣们一听是让马顺去抄家又集体抗议，说马顺是王振党羽不公平，应该让陈镒前往。

当时司礼监太监金英传旨，令百官退下结果大臣们差点结果了金英。

本来马顺还不至于惨死，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一帮子急红了眼的文官杠上了。他看到毫无体统的文官们咄咄逼人逼迫郕王朱祁钰表态，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让他们都退下散去。

其实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职责就是保护皇帝安全的，从这方面来说，他是忠于皇室的。

马顺要是不说话还好，大臣们看到他的老大王振都已经完蛋了，你小子还敢如此嚣张，火一下子就往头顶上窜。

素有“豪迈负气节，正色敢言”的户科给事中王竑突然像发了疯一般冲出人群，抬起胳膊就揪住马顺头发，抡起拳头就锤过去。并如同疯狗一般用嘴咬他的脸颊，一下子把马顺打蒙圈了，多大的仇恨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如果失态发疯。王竑还边打边骂：“让你嚣张，以前仗着王振的势力作威作福，现在知道害怕了吗？”

大臣们看到王竑带了头，全部“怒发冲冠“，撸起袖子抡起胳膊一拥而上，每个人体内仿佛有股洪荒之力，分分钟就把马顺给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