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话

与米格尔道完别。

林克孤身从一旁昏暗的楼道里上楼。

地图的事已经托人解决。

只需要等待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有了地图,就能避开大街上巡逻的执法官,再跟着指引勾画出个大概路线,很容易就能锁定人的具体位置。

找到人后,马克斯也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而这段时间,也刚和可以让金克斯抓紧学习一下,既然有那份天赋,总不能浪费了,后面把她俩送出城去,有个本事在身上,到哪儿都吃的开。

“好人做到我这份上,也是没谁了,还替人家考虑后半生。”

林克准备回去后,就把这则消息告诉金克斯。

不过到了门口,准备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林克却是犹豫了下。

这种心理就跟开盲盒一样。

金克斯不是普通的小野猫,她是薛定谔的猫,在没开门前,存在于有人和无人两种状态叠加。

深呼一口气,强忍住掏出罗盘先看一眼答案的冲动,林克决定再相信对方最后一次。

要是没在......

那你就叫鬼大爷去替你找人吧。

“吱——”

随着房门推开,老旧的铰链发出声响。

林克探头瞧了瞧,房间里很安静,油灯也没有打开。

不过......

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床边,双目无神地小女孩。

屋子的布置仍保持着林克离开时的样子,几乎没动过,金克斯手里攥着林克给她的斗篷,就静静地蹲在那儿,似乎也没发现有人回来了。

“金克斯,你还没睡?”

见人还在,林克缓了口气,不过想到现在的时间,便问了一句。

听到有人叫自己,金克斯机械般地扬起头,麻木的目光看过来,凝视了林克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反应,正想开口,又不知怎的,情绪低落地把头重新埋进双膝:“嗯,睡不着。”

想了想,她又对林克道:“我没乱跑。”

林克打量了下屋子里的环境,点点头:“看出来了,你确实没乱跑。”

她这次是真听话没乱跑,不过听话过头了,估计连动都没动弹一下。

离开时是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有点极端了......

林克放下包裹,从里面取出小船玩具,蹲到金克斯旁边,将小船递到她跟前晃了晃:“给你带了玩具,看看喜不喜欢。”

金克斯先是看了他一眼,才将玩具接过,可刚拿到手,只是轻轻摇了摇,听到里面嘭嘭锵锵地声响,便嘟囔道:“坏的。”

然后就随手放到了地上。

“......”

林克眼角跳了跳。

不是,为啥我拿到手时,就没能看出来哪儿坏了。

林克拿过包裹,准备将书取出来:“我知道,这不是给你考验嘛,看你能不能修好,另外,我给你带来了几本书,你有兴趣可以......”

金克斯好像根本没听林克说话,出声道:“林克,你后面还忙么?”

林克愣了会,停下拿书的动作:“暂时不忙,怎么了?”

“我想蔚了......”

“你刚才离开后,我一个人在屋子里不知道该干什么,然后就想起来以前。”

女孩眼眸低垂:“小时候,每天晚上她都会抱着我睡觉,还会和我讲故事,早上我总是会被沙袋发出的砰砰声吵醒,可我觉得很安心,那是蔚在练拳,范德尔教她的,只要一醒来我就能看到她......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林克默默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讲述。

等她回忆完了,这才有机会将地图的事说出来:“我正准备和你说,刚才我托了朋友,让他替我找一份皮尔特沃夫的地图,只要地图到手,找到你姐就只需要几天。”

金克斯眼睛亮了起来,目不转睛盯向林克:“只要几天?”

“先别急,听我说完。”

林克道:“地图大概要半个月才能到手,算上找人,最多一个月不到就能找到你姐,我用罗盘看了一下,你姐今天一天的位置都没发生大的变化,很可能固定活跃在某个区域,如果后面也是如此的话,时间还会缩短一些,也许只要拿到地图当晚就能找到。”

她喃喃道:“半个月啊......”

“已经很快了,咱们是去皮尔特沃夫找人,有许多地方都不方便,又要注意执法官,没有地图会被累死的。”

对此林克也没办法,他倒是还有条捷径走。

就是直接蒙面绑了马克斯,逼问蔚的下落。

可这样做又有风险,干完事灭不灭口呢?

要灭了,人家上城刚死个执法官队长,这才没两天,副队长要是也跟着被暗杀,不知道得掀起多大的恐慌,闹出多大麻烦。

不灭,又有暴露的风险。

知道他与蔚有关系的人,只有希尔科和偷听到这事的林克,被找上门,人家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是哪里有问题。

这样算起来,倒不如直接带地图自己找。

......

“小河那头的朋友♪”

“求你暖暖我手♪”

“我已失去了我所有♪”

“求你赏些善意♪”

“......”

屋顶。

林克听着女孩哼着的祖安童谣。

金克斯说她睡不着,林克就把她带上来一起吹吹风,从这里,可以俯瞰整座进步之桥,以及月光下波光粼粼地河流。

也许正因如此,勾起了她那段深处的回忆,不自觉哼起了歌。

林克指向桥墩下的某处浅滩,向金克斯讲述起自己的事:“希尔科曾带我去过那里,他与范德尔决裂的地方。”

“那家伙很爱讲他的悲催经历,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不幸也灌输给我,背叛啊、仇怨啊、毒素浸透了他的神经啊这些,哦,还有他是如何在绝境里,拔出范德尔腰间的匕首,刺穿了他的手臂,才得以逃生。”

“我那会儿年龄也小,只比你大个两岁,不过其实挺成熟的,懂得事情比他认为的要多得多,所以不怎么爱听他那些。”

“有次他试着教我替他滴眼药水,他是独眼龙嘛......你猜怎么着,我力量太大控制不好,轻轻一摁,差点把整瓶微光都灌进去,疼的他哇哇叫,真的很搞笑,平时那么高冷优雅一个人,也有失态的时候。”

“后来他就再没让我碰过。”

说到这里时,林克自己都忍俊不禁地摇起头来,他侧头瞥了眼金克斯,问道:“你应该也认识希尔科吧?七八年前,他和范德而还没决裂那会儿。”

金克斯摇摇头:“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有个印象,好像来过我们家做客,妈妈认识他。”

她记得最深刻的时光。

是和范德尔还有蔚生活的六年,更小的时候已经没多少回忆了,只记得老妈身上有股很深的机油味。

那时候的祖安比现在还穷。

父母是矿工,范德尔也是矿工,身边的所有人都是矿工。

林克说:“所以有时候我就觉得他挺无情的,明明认识你们姐妹的母亲,为了达成目的,不惜斩草除根。”

金克斯好奇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做他手下?”

“有很多方面原因的。”

林克没有一一说明原因,岔开了这个话题:“我讲了这么多,该说说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