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祝你好运

男孩提着盒东西回来时，老人正躺在椅子上熟睡。“醒来吧。”他把一只小手搭上老人的膝盖。

老人睁开眼，“你这是拿来了什么？”

“晚饭。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受冻挨饿。”

老人很高兴：“谢谢你啦，今天我们吃什么？”

“黑豆米饭、油炸香蕉，还有些炖菜。”

老人问：“这些都是谁给你的？”

“马丁，那露台饭店的老板，他还送了两瓶啤酒呢。”

“他这样帮我们不止一次了，要给他一块大鱼肚子上的肉。”老人说。

“你给我讲讲棒球赛吧。”男孩央求道。

“在美国联赛中，总是扬基队的天下，我跟你说过啦。”

“可今天的报纸说，他们输了。”

“这没什么，重要的是了不起的狄马吉欧恢复了本色。”

“他们还有别的好手呢。”

“当然啦，不过有他就不同啦。你还记得过去他常来露台饭店吗？我想陪着他一块出海钓鱼，可是咱俩都不敢开口。”

“我记得。如果真能那样，我们足可以一辈子回味这件事啦。”男孩兴奋地说。

他们从棒球谈到打鱼，男孩说：“好渔夫虽然很多，可我认为顶呱呱的只有你。”

老人很感谢这个评价：“谢谢你，小家伙，你说的真叫人高兴。”

转眼天就见黑了。两人约好明早一起出门后，男孩收拾好饭盒离开了小窝棚。

老人这一觉睡得比较舒服，他梦见小时候见过的非洲，长长的金色和白色的海滩，高耸的海岬和灰褐色大山。海滩上有几只小狮子，它们在暮色中嬉戏着，那些小生命就像小男孩一样可爱。

当清晨的寒意袭来时，他们一起往海边的小吃馆走去。

男孩问：“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睡得还不错，我感觉今天挺有把握。”

“那我现在去拿我们用的沙丁鱼，还有给你的新鲜鱼饵。”

孩子的背影渐渐远去，圣地亚哥慢腾腾地喝着咖啡。他知道，这杯咖啡是今儿一整天的食物，很久以来，他已厌烦吃饭，即使出海，也只是在船头上放瓶水就权当饭食了。

男孩带着沙丁鱼和两份包在报纸里的鱼饵回来，他们一起抬起船，把它溜进海里。

一切准备就绪，男孩与老人道别：“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圣地亚哥底气十足地回答。

小船驶入海洋。黑暗中，其他船只也在出海，老人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落桨声和划动声。此时，月亮已没入山背后，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他只带了男孩的祝福，缓缓划进清晨海洋的清新气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