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了

“我看你还怎么躲……”

宋抒意缓缓睁开眼睛,就听到了那个令她无比恐惧的声音。她瘫在床上,浑身绵软无力,灼热感像火一样在体内疯狂蔓延。

说话的男人站在床边俯视着她,眼底带着一抹睥睨。他摘掉银丝边眼镜,随手撂在桌上,又松了松领带,目光一寸寸从她身上扫过。

就像一条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

一股寒意窜上头顶——她竟然重生了!

上辈子,父亲离奇失踪,母亲意外身亡,她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靠着远辉基金会的资助,她一路从高中读到研究生,毕业后还进了京市赫赫有名的远辉集团工作。可她却意外发现,父亲的失踪似乎与远辉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是这一夜,她被沈霖下了药,自此坠入深渊,成了他见不得光的情人。任谁也不会想到,远辉集团的继承人,那个温文有礼的沈霖沈二爷,私底下竟然是个凶残暴虐的变态!他圈养囚禁了无数情人,只要不顺心,就在她们身上施暴发泄。

带着痛感的回忆和眼前的场景重叠,宋抒意眸子里腾起氤氲的雾气。

前世,沈霖最喜欢她这幅模样,明明不情愿,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他掠夺。漫漫长夜中她无数次接近过死亡,靠着那一缕不甘又生生熬了过来。

日复一日,宛如地狱。

可就在快要揭开一切真相时,她却带着满身的伤和无尽的怨念,在冰冷的海水中一点点失去呼吸。

身体里的空虚感越来越明显,她狠狠咬破舌尖,靠着血腥味和疼痛保持清醒。

沈霖单手挽起袖口,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宋抒意太熟悉这个节奏了,他喜欢看那些女人无用的挣扎,带着无法控制的欲望来求他……

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宋抒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蜷缩起身体,指尖触到兜里的录音笔。

这是她一直随身带的东西,也是身为记者的父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念想。前世,她被沈霖囚禁起来后才知道,这支小小的录音笔竟然还是一部手机。只是上辈子她对一切都毫无察觉,白白错失了机会,而现在,她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了……

“好难受……”宋抒意闷声轻呻,明明是痛苦的自语,声音里却带了一丝不受控制的媚意,好似猫爪挠心。

果然,沈霖像被取悦一般松弛下来,他转身打开音响,又踱到酒柜边给自己倒了杯酒,缓缓坐在了正对床尾的沙发上。

整个过程前后只有几秒,但对宋抒意来说足够了。她摸到隐藏在录音笔底端的拨号键,颤抖的指尖用尽全力,按下那个上辈子印刻在脑海里却从未拨出去的号码。

待接通的“嘟”声被房间里的钢琴曲掩盖。上辈子,那个人曾告诉过她,只要需要,他可以提供任何帮助。只是她当时被仇恨和恐惧冲昏了头脑,她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特别是沈家的人。

可那个人不一样。她死后,带着执念的灵魂在沈霖的山居别墅困了很久,她看到那个人一次次给沈霖以重创。

如果重来,为什么不让一切提前呢?

她在心中默数,一声,两声,三声……第四声时,一个男声响起,电话接通了。

宋抒意一瞬间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时间紧迫,她必须提到最有用的信息,才能引起电话那头那个人的注意。

下定决心,她迎上沈霖兴味渐浓的目光,艰难地开口:

“沈总,2.4个亿被挪用的事情,如果您不想让董事长知道,就让我离开这里。”

沈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

“2.4亿,资金用途和董事会决议不一致,如果我今天遇到什么危险,明天董事长就会知道这件事!”

“证据呢?”沈霖嗤笑一声,“不过是在老头子身边待了几天,就攀上了高枝?你以为随便扯两句,会有人信你的鬼话?”

他眯起眼,向前探了探身,眼中满是不屑:

“还是你以为,上了我的床,随随便便就能出去?”

宋抒意紧握双拳,指甲深深扎进手掌。她当然没有证据,她只是利用上辈子调查到的只言片语,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她在赌,电话那头的人一定还在听。

“十三年前……盛宇豪庭……”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神色一冷,目光瞬间阴沉。

十三年前,父亲调查一个地产项目,曾经遭到了人身威胁,不久后留下一封信便人间蒸发了。“盛宇豪庭”这四个字在父亲的日记本中反复出现,但最后一切都被付之一炬。

盛宇豪庭是本地的老牌豪宅,她上辈子费尽周折才得知,这个与远辉毫无关系的开发商,背后的资金竟然全部来自于沈家。

她紧张到颤抖,再也顾不得许多,一股脑将那些真真假假的猜测全都倒出来:

“盛宇豪庭背后的人是谁……这么大一笔资金绕开远辉,其中藏着什么还需要我提醒您吗?”

“工程延期,资金断裂又死而复生,闹事的人一夜之间改口,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您一点都想想不起来了吗?”

“十三年前做得天衣无缝,可是只要出手就会留下痕迹!法律不会放过作恶的人,您以为一切都会被时间掩埋吗……咳咳……”

沈霖被激怒了,他三两步跨过来,把宋抒意压在身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宋抒意拼命掰住沈霖的手,不顾一切地继续挑衅:

“咳咳……杀了我,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一切!证据我已经交给……”

沈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大手愈发用力。宋抒意动弹不得,泪水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窒息的痛苦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房间内气息凝结,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瞬间,颈间的压迫感突然消失,她如同一条被抛上岸的死鱼,全身软弱无力。还没来得及喘息,整个人就被猛地提起。

阴冷而偏执的声音附在耳边,让她不寒而栗: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沈霖的每个字都充满了恶意,“但比起死,我更想看你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