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太太下半身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要害怕自己?
所谓的‘诡异’,到底又是些什么?
陈辞现在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或许,自己那个所谓的...家,可能会帮助到自己吧。
小区的门口挂着一个红色牌子,红色的牌子旁边还挂着一个红色的笼子,红色的笼子里面还装着一只红色的乌鸦。
乌鸦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死了。
呃,可能乌鸦不是红的......但是从他现在的眼睛来看,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是红色系的。
他揉了揉眼睛,把自己的目光从储备粮上挪开,看向一旁的红色告示牌,只见上面赫然写道:
“此处已化为【蓝色区域】,请幸存者抓紧撤离!”
“若无法离开,请保持冷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要打扰到‘诡异’,乃至‘邪祟’......”
“‘驱逐者’将不会支援,请各位抓紧离开......”
字体杂乱无序,陈辞用手一摸,只感觉手心里面黏糊糊的。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告示,好像是用血液写的,散发着格外浓郁的血腥味。
“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陈辞有些难以理解。
刚才他看到那个老太太下身是触手和蹄子时,他就被狠狠吓了一跳。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并没有太过恐惧,就好像苏醒后,他丧失了所应有的情绪一般。
令人不解。
他一边想着,一边抱着装满食品的纸箱子走到了电梯前。
几乎是在他刚到电梯门前,门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彷佛是电梯在大笑着迎接乘客。
只见一个身穿着一身白衣服的女人,正吊挂在电梯的正中央。
一动不动。
一头乌黑的头发从颈后面披了下来,完完整整地覆盖住脸,猩红的围巾从脖子上伸出来,几乎要蔓延到电梯的外面去。
陈辞抱着手里的沉重的纸箱,看着面前专心上吊的白衣女人,稍微犹豫了一下道。
“我要去32楼,你要不稍微让一下。”
陈辞商量道:“等我进去,你再挂回来?”
白衣女人看到披着红色校服的陈辞后,像是突然愣住了。
她直接扯下来自己脖子上的绳索,随地一扔,就想要往电梯外面跑去。
但不幸的是,脚下却被自己的‘围巾’绊了一下。
只听哐当一声,整个人重重地栽倒在电梯里面。
陈辞捂脸,不忍直视。
“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咱俩一块上去不行吗。”
说着,他就要拉起白衣女人:“你说说,又不冷,非得缠这么长的围巾干什么?”
可是,他刚想再说两句,却陡然发现,那猩红色的并不是围巾。
而是女人嘴里吐出来的舌头。
只不过舌头太长了,拖在身外稍显不便,于是才像一条围巾似的围在了女人的脖子上面。
陈辞想了想,退后一步真诚道:“算了,您随便吧。”
白衣女人如临大赦,她低着头,跟吸果冻似的,刺溜几下,便把自己那长长的舌头吸回了嘴里。
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在陈辞一侧,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紧张地站在老师旁边,乖乖等着挨训。
电梯里就跟没有活人一样,安静得有些诡异。
不过好像也确实,因为陈辞现在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什么东西。
陈辞想了想,开口问道:“你是什么?”
听到他开口,白衣女子不禁打了个哆嗦,她伸出染血的食指,从电梯地板上一笔一画地写道。
“邪祟。”
陈辞忽略了斑斑的血迹,低头思索着。
看来面前的白衣女人便是那木板上所说的‘邪祟’,那自己又该是什么呢。
他很困惑,于是再次向她问道:“那我是什么?”
白衣女人听到后,突然吓得蹲了下来,紧紧地靠在电梯的角落,一动不动。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陈辞试探道。
白衣女人像是傻了一样,听到陈辞的话,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就跟一个运行故障的机器一般。
陈辞无语了,这交流也是真够困难的,他摇了摇头,也懒得再问这些东西。
“算了,你叫什么,知道吗,就是你自己的名字?”
他跟着蹲了下来,看着白衣女人的脸,呃,被头发盖住的脸,耐心问道。
白衣女人似乎缓了过来,但手依然是止不住地发抖,又是过了好久,她才在电梯地面上慢慢写出一个字来。
“幻。”
“行,那我就叫你小幻了。”
刚好电梯也到了32层,陈辞也没有过多纠结,走出了电梯,一旁的小幻犹豫了一下,也紧紧跟着他走了出来。
“01户,应该是最左边吧。”
就在两人搭电梯时,如果有人刚好可以看见整座高楼,他或许会疑惑不已。
整座高楼的灯光,随着电梯不断向上运行,一层接一层地迅速熄灭掉,彷佛生怕被‘陈辞’发现有‘人’存在一般。
一直滴水的水管悄无声息地关掉,在楼层间乱走的皮鞋,也不敢发出嗒嗒嗒的声音,蹑手蹑脚地溜回了鞋架上,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如泣如诉的提琴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播放起来《我们是一家人》......
当然,这些不止陈辞不知道,已经被‘异常’和‘诡异’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李婕也不知道。
家里的最后一粒米,最后一滴水都已经被她在前天吃掉喝光了。
她的父亲早在几天前就离开了,说是出去寻找食物,并且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一定会回来。
他走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的面包馒头,饮用水,以及最为重要的‘光明灯盏’。
伴随着【光明】的消散,原本安全的小家,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
‘异常’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半夜里电视机突然打开,满屏都是白色的雪花,厨房会突然传来炒肉的声音,香味直往鼻子里窜,书房里摆放好的书籍,也会在某一个阴暗的早晨躺在地上,一页接一页地掀开......
就好比刚才,外面的电梯也轰隆隆地上来,然后电梯门嘎吱嘎吱地打开。
“是父亲吗?”
李婕惨笑了一下,她很清楚父亲不会再回来了,更何况是在这种随时都有可能变为‘灾厄之地’的地方。
况且这里光明覆盖率低到可怜,能来的,多半也只是那些‘诡异’罢了。
她突然感到一阵解脱,她不止一次地想过死去,但每次站在阳台上,看见外面那轮【绯红之月】,便会不自禁地打哆嗦。
早在十几年前,这里还是【白色区域】,她便不敢凝视那轮红色的月亮。
每次直视那轮红月,她的身体也彷佛不受控制一般,到最后,总会是不知不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那是月亮在向她呓语......
“就这样被‘诡异’杀死,好像也还不错。”
她倒在地上,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她的屋门突然被缓缓打开,一缕昏黄的灯光透过缝隙照了进来,给这个死气沉沉,不,‘异常’活跃的家里带来了一丝温暖。
她听到了一道沙哑却难掩‘活人气息’的声音,那个男生似乎有些疑惑。
“01户,应该是最左边吧。”
“我们好像走错了。”
不,这不是‘诡异’,这是真正的活人!
而在这里的活人,也就只有可能是他们了。
她彷佛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所有力气大喊道:【驱逐者】,请救救我,我还活着!”
陈辞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里倒是还有没走的人,倒也是个好消息,他正好可以问一些事情。
但是转头一看,那个小女孩却已经昏倒在地。
陈辞有些头疼,自己有那么可怕吗,为什么见一个吓倒一个?!
旁边的小慧依然默默地站着,长发披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陈辞想了想,指着她命令道。
“你,就是你,快去给她做人工呼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