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鸮爷救我

恐惧、战栗、悔恨,各种情绪,全部涌现于棺爷心头。

独属于自己的八位妻妾厉鬼,此刻却充满敌意的望着自己。

棺爷明白,这是对方那强于自己的“附身”能力所为。

这一刻,棺爷感到了绝望。

雄踞于王屋山多年的桀骜与自信,瞬间丢失的一干二净。

跑……

它那棺材板的脸上,浮现出这一个字。

无论能不能跑得掉,先跑再说!

可下一刻,八位被附身的厉鬼妻妾,瞬间杀向棺爷。

纸人也挥舞双拳,加入了这场正义的九打一围殴。

棺爷挥舞双拳,拳拳到肉,与面前这九位敌人肉搏。

可它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占尽劣势,即将被碾成肉泥。

而那位真正的敌人,那位消瘦的青年,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狼狈的自己。

甚至,楚阳那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阴森的微笑:

“娶这么多老婆,你把持得住么?”

……

小院中,那些赴宴的猪狗牛羊等异类,本来只想混吃混喝。

可哪曾想,今夜能撞见这诡异的一幕。

在看清面前的景象后,它们愣在原地,盯着楚阳。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只感觉身体僵硬,不寒而栗。

秦崖和王庸平,相对来说比较平静,皆在身后默默站着。

他们站的笔直,神色肃穆,像是在对楚阳和纸人行注目礼。

毕竟,雄踞王屋山多年的棺爷,此刻被纸人拳拳到肉暴揍。

而驾驭它的楚阳,却静静站在原地,像是个旁观者看戏。

升级至蓝色词条的主技能“格斗”,赋予纸人强悍的搏杀能力。

在那淳朴至极的落拳之间,棺爷深知这幅血肉身躯已废,

甚至感觉脸上的棺材板,也已出现裂痕。

它难以招架,已被逼到绝境!

不得已从那血肉身躯的心脏位置,抽出一颗眼睛。

鲜红的眼睛。

“鸮爷救我!”

棺爷龇牙咧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捏爆手中眼球。

刹那间,这幅血肉身躯如粉破碎,化作猩红煞气席卷整个棺材庙。

楚阳抬头一望,赫然看见一只怪鸟的轮廓盘旋于头顶。

咕!

随着怪鸟一声凌空悲啼,方圆五十丈内所有生灵,皆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制力。

“人面鸮?!”秦崖和王庸平同时认出了那只怪鸟的轮廓。

人面鸮的可怕,县志之中有过记载。

它曾经于午夜一声啼鸣,杀死全县上下一半人口,令其七窍流血而死。

森林中的火槐,拥有它的眼睛,但却是被它寄生的。

而眼前这块棺材板,却能将其捏爆,运转其力!

嘭!嘭!嘭!嘭……

接二连三的爆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些前来赴宴的猪狗牛羊,从弱小到强大接二连三爆体而亡!

鲜血泼洒在楚阳等人的身上。

无论是谁,包括棺爷的八个厉鬼妻妾,甚至就连楚阳等人,也难逃这般下场。

最多只是顺序先后而已。

更恐怖的是,那些爆裂的血肉慢慢向高空聚集。

像是在用这些腌臜之物,正在向某个东西献祭。

“躲在这里!”

王庸平划开手臂皮肉,从其中抽出了一把油纸伞。

这是属于它的邪祟,可以容纳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人,勉强抵御怪鸟的悲啼。

而楚阳却因距离太远,并未受到保护,直面那只怪鸟。

可诡异的是,他并没有遭受伤害。

反倒是自己身上,浮现出一道道奇异的龟甲纹路。

“那是……”

猩红煞气之中的棺爷,只剩下一块棺材板随风飘飞。

自从楚阳晃动道铃,召出纸人的第一眼,它就知道对方并非俗类。

虽然有些惊讶,但它相信自己也已脱俗,不比对方差。

直到它发现,对方的纸人具备强于自己的附身能力。

棺爷的心中这才认清了自己,这才有了退却之意。

可是,对方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那就只好,一同去见“鸮爷”了。

可就在这时,它发现那只纸人的右拳,燃起一团火。

“?”

棺爷瞳孔微缩,好似看见了自己无法理解的那一幕。

直到那右拳的火焰越烧越旺,蔓延至纸人全身。

棺爷终于彻底惊慌起来,棺材板在那猩红煞气中疯狂浮动:

“鸮爷快来!”

然而,一只强有力的燃烧之手,凌空扼住了那块棺材板。

纸人的五指嘎吱作响,用尽最大力气猛然一攥!

嘭!

这块漆黑的棺材板碎裂一地,烧成焦炭。

随着棺爷死去,周遭的猩红煞气疾速退散。

高空中那只人面鸮的轮廓,也一并消失无影。

似乎那一场神秘的献祭已被阻止,没能成功招来什么。

王庸平这便收回了油纸伞,飘忽不定的眼神四下寻找。

寻找着楚阳的踪影。

没有得到他那油纸伞的保护,楚阳能否硬扛人面鸮的悲啼?

谁的心中,都没有答案。

然而下一刻,漫天腥风煞气彻底消失。

忽见楚阳早已坐在那太师椅上,坐在棺爷曾经的位置。

他的神情有些疲倦,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驾驭邪祟,便是如此。

而那脱俗的邪祟棺材板,早已不见踪影。

只剩下楚阳脚下那几块烧成焦炭的碎木。

更恐怖的是,那只刚刚手撕棺爷的纸人,就蹲在楚阳的身旁,

它捡起了那些焦炭碎木,默默吞噬着。

{吞噬“棺爷的碎片”,经验+10%。}

{融合对方主技能“附身”。}

{附身技能等级提升!}

……

{邪祟:穿绣花鞋的纸人。}

{天赋:脱俗。}

{经验值:40%。}

{技能:格斗(蓝)、燃烧(蓝)、附身(蓝)。}

……

“附身技能,获得了提升。”

“王屋山的邪祟,果然非同凡响,能引动人面鸮的邪力。”

秦崖回想起之前所见的那一幕,至今仍心有余悸。

那诡异铺天盖地的猩红煞气,还有人面鸮之悲啼,沾之就是个死。

这种脱俗的邪祟,在民间极其罕见,有的衙门修行者一生都遇不到。

而在这王屋山,却切切实实盘踞着一只。

而且还是由一块普普通通的棺材板成长起来的。

“差爷,我给您擦擦……”

那位侥幸没死的小翠儿,取下头上的红盖头,小心翼翼擦拭着楚阳身上沾染的鲜血。

“楚兄,救了个黄花大闺女,如何?”秦崖笑道。

“送她回家,找他妈。”楚阳取出怀中的那片龟甲。

秦崖赠送的这片龟甲,上面浮现出了几道裂痕。

莫非真是这玩意抵御人面鸮悲啼,替自己挡了灾?

“先回去再说。”楚阳休息够了,猛然起身离开。

不知为何,大战结束之后的他,没有任何放松之感。

内心反倒更加压抑。

好似在这王屋山中,还有某些更恐怖的东西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