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亲

鹏婶同是枫林镇人,父亲是个走货郎,和鹏叔倒是相处不错,看来也是家学渊源,东西收拾得有模有样,随意找了个话搭上几句,一边看鹏婶帮忙收拾一边等牛叔他们。

不大会,等牛叔他们休息茶盏功夫,沈钰把父亲包裹放好,一起向学院走去,听着两位叔叔交谈收成的事,安静跟在他们身后,边走边打量周围人,看着匆匆行人虽然不是笑容满面,但精神还算平和,王朝应该不是末年,苟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吧。

大慨走了几里路,来到一条比较宽阔直道,两旁不知名树木像卫士一样挺直,北边靠着红墙大院,走到中间,转身就能看到曲阳书院的门楣,鹏叔和门房打点好,就带着沈钰和牛叔在转角处等候,“学院虽然不比衙门,可也是清贵,我们在一边等着,你爹安排好了就会出来。”

“鹏叔,平时我父亲时间多不?”沈钰小声问道,“一般一旬休一天,不过你父亲是备考来年府试,一般都不出来,要是有事也可以安排请假。”“那鹏叔经常见到我父亲?”,鹏叔奇怪的看了沈钰一眼“不多,不是特别的急事,我们一旬一次足够了,你爹在书院拜了亲师,一般不出来。”,“哦,我随意问问,怕父亲没照顾好自己。”主要是怕一些狗血剧情。“呵呵,你爹可用功了,明年说不定就该做老爷了,到时候族里又要开祠堂告慰祖宗了。”似乎在想想以后的风光,可是比我还要陶醉是什么鬼,沈钰心里有点怪异。

没多久,牛叔盯着大门喊到“俊哥,这里。”听到喊声,沈钰连忙抬头看去,和印象中身影差不多,沈青俊长得不赖,面带微笑显得和煦可亲,只是眼神有点锐利,不知怎么的沈钰感觉自己眉心突然有点跳动。

“青牛,青鹏,辛苦你们了”“辛苦啥,顺路的事”,牛叔摸了摸头皮,感觉有点拘束,鹏叔也是连连摆手。见自己父亲转头,忙照着以前学的弯腰作揖“爹。”“嗯,你阿姆怎么样?”“阿姆身体还好,就是颇为思念,为父亲新备了冬衣,还特意亲手煎了新粮饼子给父亲。”想起出村时母亲的红眼框,不由得也有些梗咽,“嗯,小钰也长大了,再过两三月就能回家了。”父亲眼中流露一丝思念,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

“青牛、青鹏,你们先回去,我先带小钰儿去见下老师,不能失了礼数。”沈青俊跟两位族兄交待一声,鹏叔忙回到“俊哥先忙,晚上再喝两盅。”“好,钰儿先跟我走吧。”说着转头向学院走去,沈钰也连忙向两叔告辞跟过去。

只见父亲跟门房交待了一起走进学院,顿时感觉一阵宁静,远处飘来稚嫩的读书声,心情莫名轻松,看自己儿子东装西望,轻声说到“学院分前后两院,前院中间是学堂,东边是骑射场和校场,西边是藏书阁,再过去是学舍。后院有十来间小院,是山主和教习亲眷们地方。你师公姓周,本院山主,是位儒士,见面行礼叫师公就好。”

“嗯,知道了,父亲,什么是儒士?”,沈青俊想了想说“儒士啊,你知道读书可以让人认识自己,认识事物,认识道理,能学会思考,进而衡权利弊。但人一思考,就会有所得失,有所犹豫,心思也许摇摆不定,甚至慧极伤神。所以我们先学习圣贤书,感悟圣贤路,再用于己身,这样心神得到洗礼从而自然领悟文气,这样的人大家都称为士。”“那只有读书能产生文气吗?”“都说了是领悟道理又怎么可能只有读书,先贤也是从无到有,要知道棋兵可悟阵势,笔画可悟意境,声乐可安神亦可伤神等等不一而足。”“那父亲也是要领悟了吗?”“唉,我进学以来熟读圣贤书,得老师看重收入门墙,这些年也懂得不少道理,终是差了一点。”说完有点惆怅,不愿多说。

看来读书不单单是科考,沈钰心里不由想到:也是,世界这么复杂如果没有相应的手段,人族恐怕只是网文中的血食。说起来老家几千年的文化虽然没有人前显圣,不过其中的道理总有所相通,这些就是我最大的优势了,不过既然没有落地成圣,肯定有我不懂的东西,看了看自家沉思的老父亲,灌点鸡汤应该没问题吧,“父亲,那您的领悟是什么?”“嗯”沈青俊回过神来,“你还小以后进学就知道了。”说着摇了摇头继续走在前头,沈钰也是愣了一下,看看自己身子,也是无语的摇了摇头,沉默的跟在后面。

学院不小,树叶有些瑟瑟,过了拱门走过一段后看见一个小院开着门,院子有一笼菜地,里面种了些奇怪的植物,旁边蹲着一个青色儒装老人用药锄松土,沈青俊站在门口拱手作揖,沈钰也连忙跟着做“老师,弟子求见。”,“进来吧”听到声音沈钰才直起来,老人气质温雅,面含微笑,进去后沈钰上前一步跪下道“小子沈钰叩见师公。”“好好,起来吧”说完就牵着手,刚准备说话突然咦了一声,感觉师公眼睛有点放光,沈钰的眉心又跳了跳,可定睛一看什么都没有。师公牵着沈钰来到门口石凳,让自己学生坐在对面,有点严肃问道“小钰儿多大了,身体一直安好?进学没有?”沈青俊一听紧张起来,忙回答到“过了年十四,身体也没毛病,只是一直不算健壮,几年前起了蒙,未曾进学。”“嗯,暂时先不要进学,可以练练字,或是练练身体再说。”老人看着菜地想了下道“明日辰时末在你们两在北门等我,一起见见好友。”沈钰吓了一跳,看了眼父亲面色也不太好忙低下头,沈青俊站起来一揖到底“请老师指点。”“好了不要吓着孩子,坐下说。”可是师公我已经吓着了,沈钰翻了个白眼,不敢抬头,您老是看出我身体异常了呢?还是内核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