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发难（二）

“卫妙，既然你如此敬重我，就把你体内的灵力拿出来孝敬师姑我吧。反正，你从前也常常这样，想来必是不会拒绝。”

这莫凌霜真是一如既往地跋扈蛮横。

想来卫妙生前所恨之人，少不了莫凌霜在其中。

莫凌霜也不等谢卿如开口，朝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即就要动手。

但谢卿如岂会让她如愿。

原本她只想做做样子，顾忌到此时不宜动手，才暂时忍下这口气。

可莫凌霜得寸进尺，比试就在今日，莫凌霜此时要损她灵力，显然就是想让她初试都过不了，谢卿如又岂能再忍。

那两人不过刚到朱阶，谢卿如直接施了个术法，把三人打飞了出去。

两个人齐刷刷地被打飞出了房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莫凌霜和那两人皆是满眼震惊地看着谢卿如。

在她们眼里，原本软弱可欺的卫妙，竟然敢公然反抗，忤逆师长。

谢卿如却是挑了挑眉，不太满意地啧了一声。

当年的她不出手便罢了，一出手便会让人顷刻间化为血雾。

现下还是差得远了些。

正当她思索间，空中忽然闯进来一阵威力极强的冰箭，谢卿如抽出除厄，挥剑抵挡，空气中忽然炸开的法力飞溅到了整个屋子里。

谢卿如瞥了眼莫凌霜，脚上一跃，飞身出去站立在了对面的屋顶。

莫凌霜举着她的沉碧，冷冷道“卫妙，以下犯上，你好大的胆子。”

胆子？卫妙有没有胆子，她谢卿如不知道。

但是她谢卿如可是曾经一连杀了数位长老，这点胆子她还是有的。

莫凌霜见谢卿如执剑立于屋顶不可一世的样子，冷笑道“好啊，今日我便杀了你这个早就该死的东西！”

早就该死？

莫凌霜对卫妙向来是瞧不起，却对她的进步无可奈何的样子，平日里无非是出言讥讽，这还是谢卿如第一次听着觉得有些奇怪的话。

谢卿如只愣神了一瞬，然后直直地看着莫凌霜突刺而来的剑鞘，就在莫凌霜要刺中谢卿如的时候，她只稍稍一个侧身，躲过了莫凌霜的攻击。

故技重施，和在灵芜池的时候一模一样，莫凌霜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两次。

这让她怎么会不生气。

她更是气急败坏，随后就是第二击，第三击，一道道剑波飞溅在建筑上，闹出了大动静，原本在屋内休息的人这会都纷纷跑了出来看热闹。

远处的楼阁上，傅安正抱着手，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朝着这边看。

莫凌霜是最爱面子和风头的人，然而此刻，她的攻击都没一下打中谢卿如。

她当然打不中了，整个清蘅宗上下，剑修的招式剑法，当年都是谢卿如教的。

在谢卿如面前，她莫凌霜的招式自然都是都被拆解看破。

可一向被吹捧的莫凌霜又岂会甘心，屡屡受到打击，曾经被谢卿如笼罩的雾霾再次在她心中席卷而来，让她既恐惧又痛恨。

而此刻，周围的人的讨论声，更是让莫凌霜心中怒火中烧。

“这不是清蘅宗那个大师姐吗？怎么还打不过一个后生呢。”

“嘁，什么大师姐，清蘅宗的大师姐从来就只有那谢卿如一人，这莫凌霜连当年谢卿如半点都比不上，还东施效颦，自称大师姐。”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多数都是在嘲讽莫凌霜，而这些话原封不动地都传入了极重别人眼光的莫凌霜耳中。

莫凌霜眸光中闪过一丝寒意，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自己找死！”

语罢，她掐了个咒语，双指划过剑身。

谢卿如眼眸微眯，看着莫凌霜手中沉碧发出的赤色微光上。

“霜儿。”

楼云亭的声音，打断了莫凌霜的施法，沉碧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可谢卿如却是看清楚了，那分明就是禁术噬魂咒。

她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当年，楼云亭诛杀她后，昭告仙门百家的理由就是，她谢卿如沉迷修习禁术，有残害生灵，效仿魔神帝殷之象。

怎么却如今纵容自己爱侣用得这么熟练？

真是可笑至极。

那边，楼云亭也没查看莫凌霜的伤势，眼中只透着丝危险，注视着莫凌霜“霜儿，不可在众人面前胡闹。”

莫凌霜察觉到了楼云亭声中的寒意，握着剑的手颤了颤。

楼云亭收了目光，随即看向谢卿如。

他步入半神阶后，整个人变得更加不染凡尘，周身散发着灵气，就像是灵府内的灵力都已经盛满，以至于外溢了一样。

他的脸上虽然在笑，眼底却是透着寒光。

“妙儿，当众忤逆长辈，知错否。”

虽是疑问句，却强势地像个肯定句一般，不容谢卿如违逆。

步入半神阶的楼云亭，身上开始散发着一股威严，让谢卿如莫名地就感受到一股压力。

谢卿如心中知道，这不是单纯的感觉，而是半神阶所具备的威压。

若是谢卿如此刻稍有让楼云亭不如意，楼云亭的威压立即就可以挤压谢卿如的五脏六腑，让她七窍流血而死。

谢卿如乖巧地俯身行了个礼“妙儿知错，妙儿以为师姑是想与妙儿切磋，点拨妙儿。”

言下之意，莫凌霜方才只是想点拨谢卿如，没有用尽全力，这才会节节败退，给足了莫凌霜台阶下。

莫凌霜这会是哑巴吃黄连，只能白了谢卿如一眼。

楼云亭淡声道“修道者切磋是常事，但你不该出手不留余地，招招致命。”

什么玩意？谁出手不留余地招招致命了？

简直是光天化日，颠倒黑白。

楼云亭面色如常，继续说道“你师姑方才折损的灵力，就由你来弥补，以作忏悔。”

谢卿如不曾想到，楼云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说来说去，还是看上了她的灵力，怕她挡了莫凌霜的路，这是借她安慰他心尖上的爱侣啊。

“凭什么让卫妙给灵力？刚才分明就是莫凌霜咄咄逼人挑事在先。”

董礼之原本就在附近转悠，方才谢卿如交战时就被吵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目睹了整个过程，此刻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愤然挡在谢卿如身前。

的确，于理不合。

但谢卿如心中却知道楼云亭为何如此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