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姐出嫁

承德四年五月十九日

宜纳采、嫁娶、祈福

忌破土、作灶、伐木

李墨砚是被杜若叫醒的,还没完全清醒呢便被几个丫鬟拉着洗净了脸漱了口,还换了衣裳,等眼前呈上几样小菜后,浓郁的香气才让她完全清醒过来。

是了,今天是长姐出嫁的日子,她一边扒拉着爽口的小菜,一边嫌弃的瞧着自己身上粉嫩的衣裙。杜若及时出声:“这是公主昨晚遣人送来的,特地嘱咐郡主今天穿这个。除此之外,还有这些。”

李墨砚的目光随着杜若的手指停在了梳妆台上那堆的满是金银珠宝的匣子,她突然感觉头皮发麻,却很快接受了现实,平日里喜欢玄色素色也就罢了,今日是万万不能的。

想到这儿,她飞快地吃完早膳,然后挑挑拣拣的从匣子里捞出来些首饰,然后戴上。连杜若都有些惊讶自家小主子的速度与自觉了,不由得感叹,大郡主一出嫁,小主子也长大了些啊。

李墨研瞧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一笑,镜子里的小姑娘唇红齿白,对着她笑靥如花,一双杏眼黑白分明,清澈灵动,再细细打量,小姑娘梳着双丫髻,簪着粉色绒花,下坠小珍珠,精致小巧的耳垂上亦是坠着珍珠耳饰,再向下看去,是赤金镶玉璎珞圈,手腕上亦是金镶玉手镯。衣服上灵巧精致的刺绣蝴蝶更是恍若翩翩起舞,引人注目。

“给阿姐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李墨砚小心的整理着衣裳,看见杜若郑重地抱着一个小木匣子,这才起身,准备去长姐闻钰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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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长公主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家小闺女难得听话的穿上了自己给她准备的衣裳,还来不及欣喜便看到了被众人簇拥着的大闺女,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十八年了,姑娘也是要嫁人了。

姑娘们见长公主来了,自是明白她们该回避了,纷纷行礼后退去,一时间,热热闹闹的屋子一下子冷清下来。

李墨砚看着娘亲和阿姐都红着眼眶不说话,她悄悄接过了身后杜若手里的木匣子,后者会意的悄悄退了出去。

“阿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添妆。”她将手里的木匣子递到了李闻钰面前,笑意盈盈的等她打开,阿姐一定会喜欢她准备的东西的!

长公主也立马回过神儿来,笑着同姐妹俩挨着坐到床边,然后,她和李闻钰惊奇的看着匣子里的东西——是一对格外精致的木偶,木偶还雕着五官,都洋溢着笑容,瞧着喜气洋洋,让人心情愉悦。

唯一不足的是人偶穿的衣服,,,略显的粗糙了些,一看就是某个人亲手做的。

“谢谢阿妹,我很喜欢。”李闻钰温婉一笑,轻轻抚摸着木偶,然后让贴身丫鬟琉璃将东西收到了添妆的箱子里。又捏捏自家妹妹的脸蛋,心情稍微愉悦了点。

知晓姐姐与娘亲有些私房话要说,而且氛围略有些压抑,李墨砚有些别扭,她佯装乖顺的聊了几句之后就溜出去了。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李闻钰无奈的笑笑:“墨砚还是个孩子,就让她自由自在地去闹腾吧。”

“哎,墨砚都被咱们惯坏了,总是没大没小的。罢了罢了,随她去闹吧。”长公主宠溺的笑了,这京城,便是皇帝哥哥的女儿,都不一定比得上自己的两个闺女,谁敢多嘴。

母女两个说着私房话,浑然不知李墨砚已经溜到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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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郡主!这,,这不太妥当吧。”杜若小心翼翼的跟在李墨砚身后,同时又担心今日客人多,人多眼杂,叫人看见于郡主名声有碍。

“怕什么啊,跟我走就是了。”李墨砚看了一眼杜若,面上依旧笑意盈盈,心下却微微叹气,杜蘅那丫头,什么时候病才能好啊,这杜若畏手畏脚的,跟着自己反而碍事。

两个人沿着连接前后院的游廊快步走着,一路上倒没碰到什么人,沿着小道穿过树荫,拐过假山,李墨砚刚打算问杜若,却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眼珠子滴溜一转,拽着杜若就躲进了假山后面的小山洞。杜若吃了一惊,却很快反应过来,悄声贴紧了墙壁。

狭小的空间挤着两个屏息凝神的人儿,李墨砚努力踮着脚,从缝隙里看到了外面缓缓走来的两个女孩子。

仔细眯着眼瞧瞧,里面倒有一个面熟的,只是海棠红色襦裙称的那张原本傲然凌厉的脸蛋更加张扬,让人不得不直视她的脸,这不就是二叔母的娘家大侄女柳月娇嘛。至于旁边那位,李墨砚想起来了,应该是柳月娇的堂妹柳月妩,听说这个姑娘体弱多病,自幼养在深闺,鲜少参加活动。

“昌平郡王近来鲜少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