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投降,脸面
- 星落五丈原,家翁魏延
- 闪电灭世
- 2188字
- 2024-12-24 18:14:40
对于魏延与胡济这般顺水推舟,推崇魏正的做法。
霍弋、杨戏等人只是程式化地送上夸赞,
他们嘴上说得热络,脸上也挂着看似真诚的笑容,可那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你懂我懂的敷衍。
在这些人心里,这一套把戏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这是世家大族惯用的手段。
瞧瞧大将军魏延,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年纪着实不小了。
他的大儿子、二儿子,平日里在军中碌碌无为,只有勇武,也没积攒下多少威望。
也就自家老三魏正,年纪轻轻,是可塑性极强的时候。
魏延自然要费些心思,趁着这次绝佳的机会,把儿子推上前台,为他造势。
好让魏正在军旅官场之中,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功劳,从而尽快站稳脚跟,开辟出一条顺遂的晋升之路。
众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是看破不说破。
毕竟魏延在军中的地位摆在那儿,犯不着为这点事儿得罪人。
唯有费祎,自始至终都没再多吭一声,只是深深地看着魏正一眼。
他和胡济往来频繁,对魏延的脾性、行事风格更是了如指掌。
在他看来,这次谋划必然是魏正所统筹。
能有这样的谋划,说明大局和眼界非同凡响。
用魏正的话说,有战略思维。
战略思维很多人都有,但落到实处才是最关键的。
现在魏正说动魏延和胡济两员大将,并在他眼皮底下挟裹了丞相府的官员,暂时掌握了大汉大军的军权。
说明其不但有战略性的眼光,而且还有落地实施的执行能力。
而对方,仅仅还是个刚刚及冠的年轻人。
想到此处,费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回想起之前那次会面,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能不动声色地试探出魏延的虚实。
谁料到还没有照面,魏正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紧接着,更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与不凡的推断,笃定丞相已然薨逝。
就冲这份洞察力与果敢,费祎深知魏正绝对是天才!
正温文尔雅应对众人恭维的魏正,忽然察觉到有道目光如芒在背。
他下意识扭头看去,目光一对上,发现原来是费祎。
魏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极为自然地朝费祎眨了下眼。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费司马,我知道你猜到了,不错,就是我。”
费祎哪里料到魏正竟会来这么一个出其不意的小动作,整个人瞬间就怔住。
在他看来,这毛头小子胆子如此之大,可谓公然地向自己“挑衅”。
对于费祎,魏正心里自然明镜一般。
在历史上,自诸葛丞相死后,费祎便上蹿下跳,左右逢源。
先是抱杨仪的大腿,去试探魏延。
然后又抱蒋琬的大腿,坑死杨仪。
第三抱刘禅的大腿,逼的蒋琬病退。
最后自己势力成后,逼刘禅让他开府。
不过刘禅也不是省油的灯,费祎刚开府不久,就被魏国降将郭修刺杀。
在魏正看来,此次刺杀的事件,绝对是姜维安排的。
但若没有刘禅的支持,姜维一个降将,绝对不敢下手。
总而言之,费祎是真正的聪明人,极其擅长审时度势,并趁势而上。
到了最后逼的其他派系没有办法,从常规手法上已经完全玩不过费祎,只能使用非常规的手法,物理毁灭之。
......
对付费祎这样的聪明人,就得莫测高深,让他心存忌惮。
只要拿捏住这个分寸,往后哪怕魏正只是日常的一个普通安排,都能让费祎忍不住琢磨,是不是里头藏着什么深意?
如此一来,费祎的行事也就多了几分顾虑,变得畏首畏尾起来。
“令前军都督张翼、左将军吴懿、扬武将军邓芝领本部人马,日夜兼程,抢占南谷口。
传令其他各部辅兵民夫携带辎重日夜兼程,返回汉中,留精兵战卒听候调令。”
征西大将军魏延洪钟般的声音在营帐内炸响,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闻指令,主簿杨戏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伸手取来纸笔,笔锋如飞,手书军令。
不多时,一份份军令便拟好了,杨戏将它呈到魏延面前。
魏延微微侧目,看向费祎,沉声道:“费司马,用印了。”
在丞相府诸多官职里,长史与司马是重中之重。
长史身为掾属之长、幕僚之首,主理各类政务琐事;而司马则专职负责军事调度。
两人就如同丞相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按常理来说,此刻这种局面,杨仪身为长史,本应稳坐中军,主持大局。
哪怕要派人去统管后军,最合适的人选也该是军事专长的司马费祎。
可那杨仪满心满眼都是抢功立威的念头,自顾自地跑到姜维军中参与断后,反倒把统管中军丢给了费祎。
费祎是荆州江夏人,但若从派系上细算,他其实属于东州派。
自刘备离世之后,诸葛亮为了稳固朝堂,平衡各方势力,一直对东州派的青年才俊颇为上心,大力拉拢,费祎便是他极为看重的一位。
后来,随着东州派大佬李严失势倒台,费祎审时度势,越发紧紧抱住了荆州派的大腿。
毕竟说到底,他也是荆州籍贯。
只不过,荆州人内部也分亲疏,核心圈子是南郡人和南阳人,像他这样的江夏人,只能在边缘地带徘徊。
在丞相府里,作为南郡人的杨仪非常强势,身为三把手的费祎,压根儿没能力跟他掰手腕。
所以,自诸葛丞相去世,费祎就果断站队,选择抱紧杨仪的大腿,以求自保。
杨仪安排他这个三把手去试探魏延,他连个磕绊都没打,就欣然前往了。
也正因如此,如今丞相府的调兵之令,非得盖上费祎这个丞相府司马的印不可。
这也是之前魏延轻信费祎,还跟他商量将领安排事宜的缘由之一。
此刻,迎着魏延那不善的目光,费祎深吸一口气,扬起头来,紧闭双唇,一声不吭。
摆出了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
当然,从微微颤抖的睫毛可以看出,他此刻心里头必然在疯狂打鼓、踟蹰不前。
毕竟被胁迫归被胁迫,但一旦投降,这事的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他既已被丞相府的同僚们推到这风口浪尖上,要是连句硬气话都没有,往后还怎么在这官场军伍里立足?
“嘿嘿!”魏延见状,咧开嘴笑了起来,只是那只手已然悄无声息地按在了刀柄上。
他厮杀半生,并不介意刀下多一个亡魂。
这一来,众人不由得提心吊胆,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