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一个现今九国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九国中影国与陈国是两个极端,因为除影国外,其余八国的经济与国力或多或少地被本国的世家所影响,而陈国,则是受世家影响最深的国家。
天下世家十五氏,陈国独占五家。
第五回白氏
岳州是陈国世家岳庄白氏的家族属地。
白氏人口众多,偏房远房数不胜数,早年因为人丁兴旺,所以白氏中人有人发明了一种铁器与耕牛共同劳作的方法,详情较杂。总之,白氏人多而生产技术先进,使得白氏渐渐富有,在当时陈国的众多世家中斩露头角。虽说白氏历代家主严禁将先进的技术外传,但百年中总有人以此获利,所以其它世家乃至平民都慢慢学会,白氏的优势自然越来越小。现今白氏虽不及当年,却也是极有影响力,家主白磊官至陈国国丞,是陈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白氏家主今夜似乎回来得比平常提前了一个多时辰,用过晚膳,白磊看着儿子的寝室愣了一会儿,道:“白亦泽,出来。”
应声而来的是一名男子,白衣黑发,衣和发都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修长的身影,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有一丝放荡不羁,但整个人所散发出的气质令人不敢小觑。他的肌肤上仿若有隐隐光泽流动,眼睛里闪着一种干练、轻佻、慵懒相结合的琉璃一般的光芒。他,就是白磊唯一的儿子,也是白氏未来的族长。
“父亲。”白亦泽来到父亲身边。
“坐。”白磊喝了一口洛国顶好的雾苏茶。
白亦泽有些坐立不安。父亲一向是个勤于政事的人,今夜却破天荒地坐在这喝茶,他有些搞不懂,剑眉微皱。
“扬安,近来为父公务繁忙,有十几日未查你功课,进展如何?”
“回父亲,清谈、策论、思辩、治国都有日日温习。”白亦泽恭敬的说道。
白磊呼了口气,皱眉问道:“儒学为何不学?”
“父亲,儒家的假、大、空有何可学,况且…..”
“够了!”白磊打断了白亦泽。白亦泽见父亲不悦,低着头站起身。
“白亦泽,儒学的问题我们争论了多少次了?我还是那句话,儒家的家国情怀,民本思想,这都是对其它科考项目所有帮助的,况且这些东西对人你做人也有帮助。”
“可是……”
“好了,你的这些话就留着去清谈的时候说吧。”白磊强硬的结束了谈话。
看着委屈而不服气的儿子,白磊笑了,其实他很满意他的儿子。
“扬安”,白磊将语气放缓,继续道:“当年爹与娘为你起表字扬安,便是希望你即能策马扬鞭,做一个潇洒恣意的少年朗,又能随遇而安,不为尘世所牵绊。”
白亦泽愣了一下,心想父亲莫非得了什么怪病,怎么突然开始语重心长起来。
未等白亦泽回应,白磊又道:“前几天听白叔说你小子已经到了瓶颈期,过不了多久便可突破至甲字境,为父十四岁时只怕还不懂如何修行。”白磊自顾自的说着。
“不过,既然要到甲字境了,便是一名准宗师了,你要处出游历游历,长长见识。”
白亦泽并不反感出门游历,他还从未出过远门,所以反而有些兴奋,向白磊作揖道:“父亲说的是,孩儿准备一番,半月后就出发。”
不料白磊异常坚定道,“不,今晚收拾,明日清晨便出发。”
“父亲!”白亦泽有些不解,“为何明日就要走?”
白磊叹了口气,没理他,道:“出了门,就一个人,家里不会派人保护你。钱,也不会给你太多,因为路要自己走,”白磊停顿了一下,“白氏在各国的商行和钱庄、产业我都给过信,他们也不会给你调人、调钱。但若真的遇事,就拿它出来。”白磊从衣服中摸出一块牌子,一面刻着一片麦子,一头牛前后各有一铁制工具,正辛勤劳作——这是白氏的族徽,像征着辛勤、农耕与以田起家;而另一面,只刻有一个“白”字。
家主令。
白亦泽惊呼出声:“父亲!家主令只此一块。不可…”
“屁话!难道白氏族人不认得我这张脸吗?给你你就拿着,别那么多废话。但切记,这是我白氏的象征,非特殊情况,不可轻用。”白磊知道白亦泽虽然有些顽劣,但绝不是挥霍无度的性格,所以并没有嘱咐太多。“你这一趟,要走遍九国,除了陈国的几个世家,其余都要拜访,然后再走走,看看,玩一玩,就可以回来了。”
看着不知该说什么的白亦泽,白磊道:“所有的世家都会举办文论武试,咱家的你也见过,拔得头筹者可以获得特定的家族信物,十世家,文论武试加起来有二十场,你至少要带八个信物回来。”
白亦泽又是一愣。
“去找白叔吧,他有话要跟你说。”白磊端详着儿子,而后又转身回了屋。
白亦泽不敢耽误,匆匆行过礼后就去了白氏供奉的住处。
“师傅,父亲叫我…”
“进来吧。”一名面带笑容的老者打开了门。
年过六旬的白锦是白氏目前唯一的供奉,是一名实打实的杀字境巅峰强者。
白锦看着进屋后站的笔直的白亦泽,喃喃道:“你终究还是来了,只是,太快了……”然后望着白亦泽道:“明日便要走了?”
“是,父亲有命,明日清晨就走。”
白锦笑了笑,看着自己从小教大的孩子,心里满是欣慰。“为师给你准备了三样东西,”白锦从柜子中取出一本书,郑重的交给白亦泽,“这是我云游之时偶然得到的,你好好看,若把此书全都融会贯通,武榜之上,必然有你的名字。”
白亦泽又是一阵惊讶,白氏并不以武学出众,白锦却把这本书说的非常玄妙,让白亦泽有些不敢相信,但又不敢耽误时间,于是便先收下,打算上了路再慢慢研究。
随后白锦领着白亦泽走出屋子,走到白氏的马厩,牵出来了两匹马,一匹浑身漆黑,偏偏腹处一抹白色;另一匹通体雪白,唯独额头上一点恰到好处的黑。
“都,都是给我的?”白亦泽小心的问道。
“你小子,想得美!这两匹马是我们白氏近几年来配出的最好的两匹,一匹是你的,”白锦朝黑马努努嘴,“至于另一匹,也跟着你,不过是我白氏未来的家主夫人的。”白锦稍稍压低了声音,有点不正经的样子。
白亦泽苦笑,心里却很感激老师的用心。
其实这当然是白磊与白锦商量好的,只不过白磊好面子,没有说。
白锦收敛了笑,从怀中掏出一颗金黄色的珠子,道:“关于圣宠的知识,前几天教过你,这是一头黄牛,尚未认主,它,许是你的保命符。”
白亦泽不知道这圣宠是什么修为,但既然是家族的代表圣宠,想来不弱。
圣宠是天下最稀有的东西之一,修为高的武夫或世家子弟大都有圣宠傍身,圣宠闲暇时被收在圣石当中。它们本身极为强大,不论主人实力强弱,都可以被使用,同时圣宠大都生来就有极高修为,宗师境极为常见,也正因为宗师境都极为常见,所以圣宠本身,并不常见,在战争中也无法被广泛使用。
白亦泽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的一切。
他有些困,但又睡不着,想找李氏的那个漂亮姐姐聊天,可人家又不在,想修炼刚得到的功法,可又很累。
白亦泽就这么躺在床上,既然睡不着,不如给自己的黑马想个名字?
他想着名字,还没想好,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白亦泽为自己的马起了个名字,
黑云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