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五：悼念之泪

白野的肩膀上，出现了很多黑色手印抓痕。他望向自己感觉最冷的祭坛草地，一串串脚印幻影显现，凌乱无比。

根据对游戏剧情为数不多的回忆，他知道这是阴阳眼看到的世界另一面的真相——

这些痕迹，是怨魂在徘徊时留下的怨念痕迹。

沿着痕迹，二人快速跑动起来。白野扔出飘羽术，爱德华迅速给二人套上毒素防御、恶意防御、诅咒防御等等豪华光环套餐。

白野感觉更诧异了。

自己随便抓的牧师，似乎天赋还不错，他看起来才二十岁！

似乎不能把他作为消耗品，会亏本。如果培养来给我搞后勤，或者给玩家当奶妈，倒是不错。

找到了痕迹消失的尽头，白野只好把这些念头暂时放下。

被改造成秘密实验室的法师塔地下一层很宽阔，呈现一种空心圆环的布局。在空中看上去近似于一个复杂的法阵图案。

饲养诅咒巨人的祭坛高台位于中央的石台，被无数铁锁固定在半空。而祭坛周围挖空的岩壁周围则有十二根绳索浮桥，分别有四扇门隐蔽地镶嵌在岩壁中。

鬼魂留下的痕迹，消失在一处绳索桥附近。

与爱德华沟通意见，二人都决定继续挖掘真相，但这次务必开门先用光照术，小心行事。

站在绳索桥前，高度令人眼晕。

鬼魂的哭声，刀剑砍入骨肉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燃烧、爆炸声，在耳边回荡。嘈杂，指引白野滑过绳索桥，打开门后的一个暗红色的房间。各种瘆人的刑具跳入眼球，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铁钩、锥子、钉床……他刻意移开自己的目光。

密密麻麻的尸体堆在一起，没有掩埋，蘑菇与苔藓怒放。犹如尸体花园。一个断头台旁，聚集了大群鬼魂。

“好冷，好黑啊……”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来救救我们吗？”

借助腐叶护符带来的短暂灵视状态，白野看清了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半透明鬼魂。这个年轻人鬼魂的胸口被人剪开，胸腔内白骨粼粼，器官已经被摘掉。

当光照术的光亮起时，白野下意识感觉眼睛被晃了一下。但是暗影中的鬼魂对他视而不见，眼神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空洞洞的。当白野走到他面前时，他蹲下身体，抱着半截肠子滚远了。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的肉烂了！”

白野继续搜寻线索。走过一根长满绿色菌毯的石柱后，黑暗的另一个角落里，他遇到一个衣衫褴褛、手腕绑着镣铐的农妇鬼魂，见到白野与爱德华的到来，尖叫一声，倒退半步，挡住身后的男子。

“啊！好可怕……”

女子身后有个失去半个脑袋的农夫鬼魂，用布满缝合线的黝黑手臂护着女子：“不怕、不怕！亲爱的，我在这呢。”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犹豫无比：

“玛丽阿姨，那是光吗？”

鬼魂们非常害怕外人的闯入，甚至比被光照亮还抗拒。白野心情很沉重，一言不发。

爱德华问：“你不是要问凶手吗？出岔子了吗？”

白野吐出一口寒冷的霜气。

“做净化仪式吧。愿晨曦保佑他们。”

……

白野从戒指中拿出一瓶净化过的银粉，画下代表光明圣徽的纹路。随后，他在光明圣徽的三角边框处分别放下一把细沙、几片玫瑰瓣、一些小甜饼。

爱德华撤去防护光盾，点燃法阵中的香草与蜡烛。

“噌!!!”

蜡烛点燃，一股令人心安的香味弥漫开来。

爱德华拿起圣银十字架，念了一长段祝福圣典，为鬼魂们做弥撒。

甜饼的滋味顿时吸引来密密麻麻的鬼魂，白野干脆把戒指中的甜饼、蜂蜜和糖浆全部取了出来。

鬼魂们纷纷蹲在地上，抓着甜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们还有什么愿望吗？”

“我吃饱了，我吃饱了！”

“谢谢……”

鬼魂一个个舔着手掌站起来，荧光花朵、月光与烛焰的映衬下，第一个鬼魂无声啜泣。这哭声似乎会感染，更多的鬼魂又哭又笑，眼神里终于有了火焰明亮跳动的光泽。他们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飘向夜空……

爱德华呆呆地问：“他们是去天堂山报道了吗？”

“一定是吧。”

白野有些遗憾。直到他们离开，这群鬼魂也没说凶手是谁啊！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

正当这时，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削瘦的小男孩，小声问到：“我不要糖饼！你看见我的狗狗了吗？它为了保护我……”

白野叹了一口气。

小男孩明白了什么，哭了起来。

“这是姐姐送我的栗子！对不起，栗子！”

“你希望把它找回来吗？”

“嗯嗯……”

白野再次回到祭坛，叫醒安其罗，经过一番寻找之后，安其罗在一处石头划出痕迹的土坑中刨出了死去的小狗尸体。纯黑色的小狗已经失去了生命，干枯的毛发略有掉落。

白野再度使用剩余的银粉倒入琥珀石粉末、汞盐溶液与水晶树汁，对尸体进行修复处理。

他把栗子的尸体带给幽灵。

“现在还有什么愿望吗？”

“杀我的是一群穿红袍子的邪教徒。如果找的到的话，请你把我们的骨灰保存起来，还给我叔叔松铂领主。如果叔叔不在了，你替我告诉姐姐，千万不要离开松铂镇外的森林，也不要相信约瑟夫！”

“你姐姐听起来不安全？”

“好可怕……好可怕！”鬼魂牙齿发颤。

“你可以抱着栗子的。”

白野提示他。

男孩这才深呼吸一口气，把脸蛋埋在小狗的怀里。

“谢谢，谢谢！不知道我藏的绿宝石项链还在不在，如果在，你拿走吧。我姐姐看到，会昏过去的！你在囚房里找一下，应该能找到最值钱的魔法笔记与道具，还有他们培养的怪物……”

说着，男孩的声音再度开始哽咽：“我们、大家。”

他声音很低，很连续。

“我姐姐叫爱丽丝·约西亚。住在松铂镇悬崖边的一处山腰上。她和叔叔都被人骗了……”

他怔怔地流下眼泪：“姐姐、姐姐……”

鬼魂再也不与白野说话，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白野依照他的遗愿，拿出药水，将小狗的头发剪了下来，封在一枚琥珀石中。

【悼念之泪】

【类型：首饰】

【道具效果：可以看见朝思暮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