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选个可心之人

沐柔如果在南园，自然是不愁周珉不来。

只要他来，周念就有法子让何氏重新得到他的心，从此他们院子也就不会再被府中的下人敷衍对待。

于嬷嬷做事干脆利索，很快就带着几个乖巧伶俐的丫头来了南园，这其中就包括沐柔。

几个婢女向何氏与周念见礼之后，就被于嬷嬷安排着去各自做事。

有于嬷嬷在，院子里新添的东西被整理得有条不紊。

晚饭自然也丰盛了很多，周念客客气气地请于嬷嬷同坐。

她却摇头道：“主仆有别，夫人与小姐用饭，奴婢就在旁边伺候。”

见她执意如此，周念也不好强人所难。

也终于明白，为何她这么多年能在周珉身边屹立不倒。

于嬷嬷是周珉信任的人，所以周念尽量保持之前那种乖巧温柔的样子，不惹她怀疑。

入夜后，于嬷嬷亲自给何氏铺床。

“这被褥薄了些，明日奴婢给夫人再拿一床被褥来。”于嬷嬷淡淡道，“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

“多谢嬷嬷。”周念向她行礼，“您是爹爹身边的人，原不敢这般劳累嬷嬷。”

“小姐客气。”于嬷嬷让开了些，并未受她的礼，“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待她离开，何氏才温声道：“她从来就是这个样子，不会被任何人所打动，不然也不会在你爹爹身边这么多年。”

“我并不是刻意讨好。”周念缓缓摇头，“这只是她该得的，她再怎么谦逊，也是爹爹身边的人，我不能太过傲慢。”

“我的念念长大了。”何氏的手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懂了做人的道理。”

周念正打算走，却被何氏突然叫住。

“念念，我想问问你。”何氏将她叫到身边，“你对顾家公子，到底是何心思？若你真的是为了娘亲才留下，娘如今好很多了，毒也解了，你可以答应他了。”

对于自己好起来之事，何氏一直觉得是周念锲而不舍地去找大夫看好的，根本没多想。

她如今最关心的，就是周念的婚事。

“娘，你别多想。”周念却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能嫁给他，并非完全是因为娘。”

“那顾云瑾可是上京百里挑一的公子。”何氏叹了口气道，“你若是错过，以后定会后悔。”

“不会的，娘。”周念扶着她在床榻边坐下，“我爹不会同意我与他成婚的，否则我那样当众拒婚，他早就生气了。”

“那是为何？”何氏不解地问，“难道他看不中顾云瑾？”

“娘，顾家也是将门。”周念耐心解释，“我若是嫁给顾云瑾，两个手握兵权的世家联合，你觉得皇上会不会多想？”

通过这件事前后联想，再加上那么多宫斗剧看过来，周念也是懂一些权谋的。

自古皇帝多疑，必定不会同意周念与顾家结亲。

这也是顾侯身份贵重，却不曾去求皇上赐婚的原因。

何氏想了又想，才明白她的意思：“原来如此，那岂不是委屈你了，你们两人青梅竹马，那么要好。”

到底是世家小姐，对于这种事情倒是没有那么执着，只是心疼女儿。

周念沉默不语，与顾云瑾要好的并非是她。

若是她占了原主的身躯，又嫁给原主深爱着的人，她会无法接受。

这件事说开了，何氏也就不再提及，她才得以回了自己屋子。

只是她们说开了，顾云瑾却十分着急，顾及她的名声也不能单独约见，就拖自己母亲在顾家开了个投壶大会，约上京各府公子小姐前去。

自然也包括周念和周湘两姐妹。

得知顾家邀请，张氏自然是十分开心，毕竟他们还请了几位皇子。

张氏忙着给周湘准备新衣服，毕竟时间就在三日后，很紧迫。

甚至都忘了请帖上还有周念的名字，做衣服自然也是忘了。

她忘记，于嬷嬷却没忘。

“小姐必须要做件新衣服。”她边给周念量体边道，“就算不是顾公子，也有别的公子，在能选的范围内，选个可心之人。”

“多谢嬷嬷。”周念温声道，“嬷嬷是为我好，我心里都记得。”

整个国公府，能跟她说这番话的，除了何氏，就只有于嬷嬷了。

“小姐不必如此客气。”于嬷嬷站起身道，“您是主奴婢是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嬷嬷既然已经进了南园，咱们就是一家人。”周念温声道，“以后也不必如此客气，我年纪小，很多都不懂，还要劳烦嬷嬷多提点。”

于嬷嬷抬眼，深深看着她，继而躬身行礼道：“是，小姐尽管放心。”

周念知道，自己在于嬷嬷这里算是过了第一关。

想要真的走进于嬷嬷的心里，成为让她认可的主子，还得再努力。

何氏亲手为周念做了个围脖，颜色十分粉嫩，衬得她肌肤胜雪。

“那么多姑娘，我的念念会是最出色的那个。”何氏信心满满地道，“到时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别到时身不由己，委屈了自己。”

周念明白她的意思，世家小姐，大多都会被赐婚。

其实何氏的话，和于嬷嬷方才所说，意思基本相近。

“知道了，娘。”周念温声笑了。

若是何氏知道，她已经决定嫁给又瞎又瘸的卫王，不知会作何感想？

“奴婢沐柔，来给小姐送水。”沐柔在门外道。

听到她来了，周念找了个借口回了自己屋子，却见门开着。

于嬷嬷挑来的这些婢女中，未必就没有何氏的眼线。

进了门，沐柔刻意低声道：“小姐，国公爷这是不打算要我了？”

“这就急了？”周念的声音压抑在唇齿间，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得耐心等待。”

“昨天原本可以留在东园。”沐柔有些气馁地道，“却被张夫人搅和了。”

提起这件事，她就觉得委屈。

如今府中人人都嗤笑她进了国公爷的屋子，却什么都没发生。

“耐心等着。”周念拍了拍她，“我爹很快就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