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对不起，靖尘

赵慧儿之前在接近靳北方之前，就改头换面。

不是人皮面具，而是周念给她做了个整容手术。

略微改了几处骨骼，赵慧儿的长相就完全不同，所以慕容邺也不认得他这个表妹。

这也是周念第一次做整容手术，虽然算不得完美，却也足够糊弄在场所有人了。

原本慕容邺是相信沁太妃已经死了，可他突然想到上次萧靖尘的假死，便多留了个心眼。

眼前这具尸体的确是沁太妃没错，可他无法相信萧靖尘居然能够眼瞧着自己的母亲被杀，而无动于衷。

所以，分尸是最好的选择。

“记得，剁碎些。”他再次看着萧靖尘的面色道，“丢去喂狗。”

萧靖尘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

没想到他竟如此狠心，慕容邺有种一记重拳打入棉花的感觉毫无着力点。

“皇兄，该结束了。”慕容芝兰分明很害怕，却还是不得不劝解自己的兄长，“靳北方都走了！”

慕容邺看了她一眼，对盛铭君道：“以后看好她，别叫她做出这种不顾自己名节的事情。”

盛铭君不语，只是拱手向他和萧靖尘都行礼之后，这才拖着慕容芝兰走了。

萧靖尘握着周念的手起身，冷笑道：“今日的闹剧结束了？你的同盟抛下你就走，慕容邺，你可想过为何？”

“萧靖尘，你最好立刻滚！”慕容邺怒气冲冲地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因为你蠢得无可救药！”萧靖尘却丝毫没有挪动脚步，“只是被人当枪使，还真以为自己能与我大越为敌？可笑！”

说完，他带着周念，堂而皇之地从慕容邺身边走过，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

“对了。”萧靖尘突然转头看着他，“下次有这种事，最好计划好，别闹出自己人内讧的丑事，免得贻笑大方！”

出了西亚国皇宫，萧靖尘与周念上了马车之后，面色便阴沉下来。

周念紧握住他的手：“别担心，会没事的。”

他略微颔首，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担心，但有些事当真是不由自己。

此刻，西亚国后厨，侍卫拖着沁太妃的尸体，打算在院子里，用砍柴的刀分尸。

沁太妃脚上的鞋已经被他们拖得少了一只，后脚跟磨出鲜血。

没走两步，突然觉得身后有人盯着自己，此刻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他们两人登时有些心里发毛。

两人互相靠近了些，继续将尸体往后厨门内拖。

突然，背后传来鬼哭般的声音，他们两人吓得忙丢掉了手中的尸体。

尸体似乎发出了闷哼的声音，这两人更是吓得退后两步。

可看了看，那尸体没什么动静，他们又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便再次将尸体拖起来。

这时，背后再次响起鬼哭之声。

他们这才拔出刀，两人背靠背，将尸体放在一旁，看向四周。

因为紧张地看向四周，他们丝毫没有留意到，背后的尸体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

后半夜，萧靖尘与周念从皇家客栈的后窗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去一个暗桩。

暗桩里此刻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一间屋子燃着昏黄的灯火，有人低声说话。

萧靖尘的到来，让里面的人立刻出来，跪了一地。

“都起来。”萧靖尘冷声问，“她如何了？”

“幸亏没有刺到要害，此刻已经脱离危险。”为首的大夫回禀道，“您，可要进去看看？”

萧靖尘没有说话，却握紧了周念的手，两人一同进了屋子。

屋内其他人全都退出来，守在门外，从外面将门关上。

沁太妃还未醒过来，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在萧靖尘的记忆中，从未看到她这个样子，她一直对他都是颐指气使，且从不考虑他的感受。

没想到，她也有这样虚弱的时候。

周念上前给沁太妃诊脉，取出颗药丸给她吞下去，又施针救治。

忙了一个时辰，萧靖尘始终在旁边站着陪她。

直到天色快亮起来时，沁太妃才醒过来，看到萧靖尘的瞬间，她眼神从茫然变得羞愧。

“太妃，今日我们救了你，靖尘欠你的生育之恩就算是还完了。”周念低声道，“以后无论你去哪，都别再回大越皇宫。”

她知道萧靖尘根本不想跟沁太妃说话，所以替他说出想说的。

说完这些，她便起身打算跟萧靖尘离开。

沁太妃却突然叫住他，用干涩的声音道：“对不起，靖尘。”

忽略了他这么多年，将他丢到边关时都没有觉得对不起，此刻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萧靖尘勾唇冷笑，没有停住脚步，带着周念就要离开。

“靖尘！”沁太妃突然用力，想要坐起身，却又重重跌回去，“谁会不爱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我之所以对你不闻不问，是因为你出生时有人说，你终有一天会杀兄弑父，是不祥之人，只有将你送远一点，才能化解，我没办法，只能说通你父皇……”

“作为母亲，也相信自己的儿子不祥？”周念转身看着沁妃，“难道不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保护好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吗？何况，只说是将他送去远远的，没说让太妃你，对他不闻不问。”

这么多年都在萧靖尘的生命里缺失，如今却想要几句话就挽回母子情，是不是有些太可笑了？

“不！”沁太妃用尽力气摇头道，“靖尘，你父皇他是打算杀了你的，是我提出将你送远一点，才保住你的性命，这么多年我也不敢与你联系，我怕你父皇想起那些算命之人的话，会对年幼的你下毒手！”

萧靖尘蓦然握紧了手指，背对着她的肩蓦然变得僵硬。

周念不说话了，只是温柔且坚定地看着他，这种心结，到底还是要萧靖尘自己去解开。

“那倒是多谢沁太妃好意。”萧靖尘声音冷淡地道，“我能活到今天，全靠你庇佑，那么我救了你一命，也算是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从此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