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下不才,江湖人称李神医

周止天眼眸微垂,思索片刻:“这位朝露姑娘,当时可在白塔之上?”

朝露连连摇头:“奴婢当时奉命下塔给公主找些吃的来,听到公主呼叫,就赶紧过来了。”

昭翎点头,证实了她的话,又补充道:“朝露和婉清的感情很好,都是我的贴身婢女。”

周止天眉头一挑:“公主怎么会觉得,婉清姑娘今日是回家去了,她可是说过什么?”

昭翎回想着前几日的事:“这几日总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问起来,她只说想家了。”

朝露补充道:“也是公主开恩,我们几个奴婢才有出宫省亲的机会。”

“奴婢也以为,今日她不在宫中,是回家省亲去了,却不料……”

“婉清她,向来与人为善,待人亲和,怎么就……”

说话间,朝露已是泪光涟涟,令人动容。

周止天没有再问下去,朝她淡淡一笑:“姑娘,先带公主殿下回去休息吧。”

朝露点头,转身的瞬息,周止天却看到她神色骤然一松。

周止天眉头一挑,目送小昭翎远去。

心头微微一动。

他转过头,看向轩辕晖:“轩辕大人,烦请安排些人看护公主殿下的居所。”

轩辕晖面色一变:“你让我安排人去监视公主殿下?”

周止天摆摆手:“瞧你这话说的,看护,看护,不是监视!”

轩辕晖冷冷一撇头:“不去!”

“我堂堂皇城司统领,三言两语让你使唤了去,我这面子还要不要?”

周止天嘴角上扬,抬手把那块御赐令牌怼在他面前。

轩辕晖一时无言以对,他差点忘了这一茬。

“你们去!”

轩辕晖无奈挥手,派出一队人手追了过去。

另一边,客栈所有人都在皇城司的大牢里。

周止天带着轩辕晖一路下去,准备问话。

周止天接受的记忆中,十年前的皇城司大牢与十年后无甚差别,同样的阴冷压抑。

只不过那次来,李相夷是被抓来的那个,这次,是查案的那个。

周止天刚迈步走到关押众人的牢前,一群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喊冤。

吵得周止天耳根子疼,他揉了揉耳朵,朝众人摆手:“啊,诸位放心,皇城司轩辕大人一定会查明真相,还诸位一个清白。”

那群人齐刷刷看向轩辕晖,周止天也笑着转头看向他。

轩辕晖只能硬着头皮咳嗽一声:“皇城司不会为难任何与案情无关之人,只要查明真相,证实各位是清白的,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得了他的保证,那群人才算安静些。

周止天将客栈掌柜和小二叫到一边:“今日出事那姑娘,可是来客栈住店的?”

小二思索着摇头:“那姑娘说是来找人,我问她是哪间房,她也不说。”

“当时忙得很,我也没管她。”

“后来她就出来了,好像还哭了。”

“下午没什么人出入,但我没见她再进去过。”

周止天插了一句:“你什么时辰见她进去的?”

“辰时,但出来的时候已经巳时了。”

小二挠挠头:“今天下午听隔壁桌那群客官聊天,我精神得很,一下午没打瞌睡。”

“是真没见她进去。”

周止天眉头一挑:“聊什么呢?听得这么精神?”

小二左右看了看,靠近周止天,压低声音道:“近段时间,在民间兴起的传言,说当今圣上命里注定只有一个孩子,可惜了是个公主……”

“还说啊,只要公主不在了,圣上就能再生一个子嗣……”

周止天还没什么反应,那边跟过来的轩辕晖顿时按耐不住了。

“放肆!”

轩辕晖怒斥一声,脸色阴沉:“敢议论天家是非,不想活了?”

周止天有些无奈:“你急什么?人家就是把他听到的流言转述一下。”

“怎么,你知道什么内情不成?”

轩辕晖脸更黑了:“李相夷!”

手按在刀柄上就要拔刀。

周止天抬手把令牌怼在他面前,轩辕晖面色一滞,顿时不敢多言,只一双眼狠狠盯着周止天。

像要吃人一般!

“别叫那么大声,我耳朵又没聋。”

周止天朝店小二挥了挥手,收起令牌。

“走吧,去见见婉清姑娘。”

轩辕晖回头冷冷扫了那小二一眼,这才黑着脸迈步在前引路。

“你要做什么?验尸?”

周止天没理他的话,问道:“今日婉清姑娘什么时候出的宫?出宫做什么?谁放的?”

轩辕晖听他提起案情,也收起了情绪:“辰时出去的,说是回去探亲。”

“她有公主的令牌,宫门口的守卫不敢拦她,没有多盘查就放她走了。”

周止天皱眉思索,他到的时候正是巳时,遇见婉清姑娘揣着一个包裹出去。

她在客栈停留至少超过半个时辰,具体在做些什么?

“既然是回去探亲,你找人去她家问问,她今日回去过没有?”

轩辕晖实在不想被周止天这么使唤,不耐烦道:“公主说,尽量瞒着她的家人。”

周止天微微一笑:“这丫头还真是,自小就心地善良。”

“我让你去打听打听,没让你去给他们打听。”

“店小二说,她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像是哭过。”

周止天看向轩辕晖:“你觉得,能让一个女子神伤哭泣的,会是什么事?”

轩辕晖想了想:“感情不顺?”

周止天嘴角一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婉清姑娘自小在宫中长大,很少与男子接触,哪来的感情不顺?”

“她这么着急回家探亲,说不准就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

轩辕晖这才若有所思的点头,招来身后的下属,吩咐他们去婉清家里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从皇城司的大牢走出。

宫里是不能停放死人的,所以,婉清的尸身留在了宫外的一间义庄。

义庄外草木凋零,一条道蜿蜒曲折,地处偏僻。

轩辕晖在前,周止天跟在后面,远远还吊着几个皇城司的护卫。

周止天嫌他走的快,便开口问道:“间作怎么说的?”

轩辕晖果然放慢了脚步:“间作说是中毒身亡的。”

周止天无奈得很,死者七窍流血,血液乌黑,面色苍白如纸,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是中毒身亡。

“那她中的是什么毒?”

轩辕晖摇摇头:“没有验出来,间作说这毒怪异得很,人死了血里都带毒,沾不得,得请名医来看!”

周止天眉头一挑:“巧了不是,在下不才,江湖人称李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