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悦没好气地说道:“你有点太过分了吧?吃饭走关系的钱我都还给你了,我当自己自甘堕落,没脸没皮非得破坏人家的家庭,你现在再说情啊爱啊的,这世间哪儿有这么多真情?从我认识你的每一天,我干得每一件事,都是我算计好的,你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我花一千块钱买的。”
龚志斌尴尬地愣在了哪儿,他突然觉得这世界上的事真特么没意思,自己就算有钱,买到的都是伪装在真诚下的虚情假意。
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妹妹、儿子,又看了一眼在哪儿一脸坏笑的陈泽生,伸手把牛皮纸袋和银行卡扔在了桌上:“钱和房子我都不要,我有些累了,要回家睡觉。”说着也不管屋里边的人,起身就往外走。
王秀梅一看他走了,也看着于悦叹了口气:“来之前我打定主意,见了你的面一定要狠狠扇你几巴掌出口恶气,但是现在觉得你也没这么可恨了。你可能永远没办法用真情实意面对一个人了,真可怜。”说着也站起身往外走:“我不想再见到你,再见到你还是忍不住要扇你的。”
龚超的小姑心疼地看着桌上的钱,心说:你们夫妻俩可真不拿钱当钱,追出去就问:“嫂子,那钱,还有那房子,你怎么不拿着。”
王秀梅叹了口气:“你还是不了解你哥,他要是拿了钱走,说明这事还没完呢。可是这钱放桌上了,就代表这事结束了。我这个时候把钱拿走,你哥万一知道了又反悔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添堵?”
“这么说你不跟我哥离婚了?”
“那事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以后打算自己干点什么,我那个干儿子说得对,要是真跟老龚离婚了,我自己可不见得能养活儿子。”
“嫂子,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跟他小姑父还能让他……”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前边几个保安正站在老龚面前。
“龚先生,我们抓了一个臭流氓,大白天不穿衣服在小区花丛里蹲着,他非说他是301的,301不是您的房子吗?”
钱有为跟着陈泽生他们过来看热闹,还没等上去呢,就看着一个男人没穿衣服从上边跳了下来,也就是三楼没这么高,借着空调外机倒是没摔坏他。
龚志斌和王秀梅先后两辆车闯进小区,早就惊动了保安队长,保安队长可比钱有为知道得多,毕竟这里边非富即贵,上任的时候姐夫亲自交代他了,让他特别注意几户人家,其中就有龚志斌的301。
龚志斌他们冲上去了,保安队长可在下边不敢上去,一扭头那边的树底下,钱有为站着,旁边还蹲着一个只穿一件衬衫的白东平。
“再大声说一遍,你叫什么,老家是哪儿的,干了什么丢人的事?”
保安队长一听就急了:“钱有为,你找死是不是?”
“哎呦,队长,你可不知道,这个孙子光着就从楼上跳下来了,这不整个一个耍流氓吗?我正在审问他呢。”
队长冲上前去一脚就把钱有为踹到在地上:“你是什么身份,这里边住的都是什么身份,你也配?”说着一招手:“先找件大衣来给这位披上。”
队长心里想的是:就算这是哪家的姘头,万一女主人心里还在乎,回头给自己这些保安上点眼药,自己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白东平披上了大衣,队长开口问道:“您是从哪家跳下来的?”
白东平当然不说,这玩意说出去多丢人啊。
队长很有经验:“您看你出现在我们滨河庄园,还是这个形象,您要是不说,我们可报警了。”
白东平想了想,压低了声音:“301。”
队长一愣神:“3号楼301?”
“对。”
“得,您今天算是走大运了,在这儿等正主吧。”在他和龚志斌面前,保安队长果断选择了龚志斌。
龚志斌看着外边冻得跟孙子一样的白东平,哼了一声:“这个人跑到小区里耍流氓,为什么不报警?”
保安队长本想买个好给龚志斌,心说:我把奸夫逮着了,你随便找个借口领走,是要胳膊、要大腿还是要小腿你自己说了算,怎么还报警啊,报警这事不就漏了吗。
龚志斌刚刚在感情上受到了重挫,这么多年他也不是没逢场作戏过,但是想娶的就这一位,现在闹了个颜面尽失,那有什么心思管这人是死是活,只要自己不沾上他,以后别成圈里的笑话就行:“我又不认识这人,301也不是我的房子,你问我做什么?”
保安队长心领神会:“我们这就报警,一定严厉处置他。”心里嘀咕:要不说人家能当老板,这种事传出去脸上挂不住,肯定要先撇清关系。
龚超看自己爸妈都走了,看了陈泽生一眼:“生哥?”
“你快回去陪陪我干妈,别让他着急上火,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让她放宽心好好生活。”
看着龚超出了门,陈泽生伸手把U盘放在桌子上:“看起来,我也不用学习了。”
“我今天见到了龚志斌的老婆,才知道她这么粗俗又简单,要不是你,我嫁给龚志斌的事情,没准还真成了。”
“怎么,你觉得你茶艺高超,我干妈每次都能忍住不扇你?”
“你老说绿茶,茶艺,鉴茶什么的,你喜欢喝茶?”
陈泽生一拍脑门,酱油盛宴还有5年才会发生,这个词还没成为流行语:“我是夸你哄男人的本事一定特别高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再钓个金龟婿呗,你先把你亲戚的名字都写出来,我尽量避着他们走。”
“没事,我亲戚里边我最有钱了,你钓他们不如钓我,我这个人荤素不忌,就喜欢吃鱼饵。”
于悦笑着应声道:“好啊,你这个人脑瓜清醒,路子又野,穷不了两三年的。姐姐就吃点亏,先养你两三年,就当你吃软饭了。”
陈泽生站起身掏出了手机:“我自己的软饭香糯软,谁吃你这口老剩饭,留个电话,以后没准需要你这位大记者帮忙呢。”
“没劲,我有时候觉得你根本不是18岁。”
“你休想骗我到床上去试试我有没有18岁,我不会上当的。”
看着陈泽生落荒而逃的背影,于悦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遗憾。
她本以为世间男人都是一路货色,有人有钱,有人帅气。有人直抒胸臆,有人暗藏玄机。所贪图的不过是生理的片刻欢愉。但是她能明显感受到陈泽生竖起的那道墙,就算再亲近的人,可能也没办法走进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