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仰天大笑出门去

天空晴朗，破旧的屋子里，李太白一边喝酒，一边挥毫泼墨。

而在贞观年间，胡月楼内，林放也在挥毫泼墨。

林放几乎没停顿，就完成了第四首诗。

“空门寂寂淡吾身，溪雨微微洗客尘。卧向白云情未尽，任他黄鸟醉芳春。”

不知何时，一个穿着灰色长衫，头戴发冠的年轻人，已经站在了最前面。

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取代了之前莺啼般的女子声音，在胡月楼内回荡。

男子吟诵诗句，林放在绸缎上挥毫泼墨。

旁人惊讶于男子的转变，纷纷交头接耳。

林放喝着酒，扔掉毛笔，抬头望向二楼。

紫衣女子孟大家，目光锐利地盯着林放。

诗句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和意境截然不同。

“好诗，意境深远，真是妙哉。”男子读完诗句，忍不住赞叹。

林放瞥了他一眼，又埋首继续在绸缎上书写。

“春风无意，晨昏游园。不论桃李之主，吹落红花无言。”男子继续吟诵。

现场众人看着男子，脸色都有些古怪。

“这位平时不是不喜欢风花雪月之地吗？怎么今天来了？”有人低声议论。

“谁知道呢。”另一个人回应。

“刚才我好像看到了吴王，现在这位也来了。两兄弟一起逛青楼，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又要受家法处置了。”又有人小声说。

林放写完最后一首诗，把毛笔扔到一边，拿起酒壶，大口喝酒。

酒和诗，或许真是绝配。

他任由酒水打湿衣衫，站起来，目光投向二楼。

二楼长廊里，一个穿紫衣的女子站在那里，那双明亮的眼睛，正看着他。

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子，但他知道，这个女子就是众人所说的孟大家。

“公子的这几首诗，让我颇为欣赏，按照先前约定，你可以上楼了。”那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她的眼睛明亮如星，牙齿洁白如玉，肌肤宛如珍珠般光滑，身姿曼妙动人，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五官精致得让人惊叹。

任何一个男人，只需看上一眼，都会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看到她，林放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仙剑奇侠传》中的女娲后人紫萱。

一瞬间，这两个身影仿佛重叠在一起，如此相似。

望着这位绝美的女子，林放某一刻甚至有些心动。

他并非不解风情，对于美丽的女人，他也有过幻想。

但是，他更有自己的原则。

尽管现在的他，有了武神聊天群，即使离开卫国公府，随便找个地方，也能过得很好。

但他更清楚，如果他做出那样的选择，就必须离开长安城。

在和平的时代，仅有能力并不意味着能出人头地。

即使你有再大的本事，如果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消失在人群中。

李靖是谁？

他是大唐的军神，如今大唐军方的高级将领，所有的国公，所有的皇亲国戚，几乎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消李靖开口，大唐的土地上，林放便无立足之隙。

尽管红拂女和李婉对他有些不屑，但李靖对他却抱有几分期待。

若想在平静的大唐崭露头角，利用李靖的权势和影响，无疑是最佳途径。

他头脑清晰，即使面对美色诱惑，也能自制。

孟大家，容貌绝世，却被林放断然拒绝，胡月楼里众人惊异。

“在下此举只为意气，却不为了上楼。”林放缓声摇头。

林放果断摇头，胡月楼内众人惊愕。

“他拒绝了孟大家？”世家子弟们面面相觑，满脸难以置信。

这个林放，这个来自乡野的普通人，这个李家的赘婿，竟然拒绝了孟大家的邀请。

林放察觉到四周射来的异样目光，只是轻轻一笑，毫不在意。

他从旁边伺候的仆役手里一把拿过酒壶，揭去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

酒液顺着他线条分明的喉咙滑下，他不顾旁人目光，径直朝胡月楼走去。

“绿酒初尝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唤童温酒烤鸡肥，儿女嬉笑拉人衣。”

“高歌豪饮求一醉，起舞落霞争光辉。”

“游说诸侯恨不早，挥鞭跃马走天涯。”

“会稽愚妇薄情夫，我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林放边喝酒边吟诗，仿佛已沉醉其中，步伐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他经过之处，人们纷纷避让。

当他最后一句诗脱口而出，他放声长啸，那啸声震动屋瓦，他潇洒地离去了。胡月楼里的人们惊异地看着他那洒脱的背影。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如此人才，竟屈身为赘婿，实在可惜。”先前吟诗的那位男子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低声叹息。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那光芒里，藏着深深的好奇。

吴王李恪伫立在敞开的大门之前，脸色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揣摩其心思。

屈平鞅则置身人群中，脸上如同被烈火炙烤，羞愧之情溢于言表，只盼能找个无人的角落藏身。

“真没想到，这个来自乡间的赘婿，竟然有如此非凡的才华。单是那最后一首诗，其意境深远，堪称传世佳作。”有人忍不住这样评说道。

旁人听罢，都不禁点头赞同。

在楼上的孟大家，心中反复回味着林放离去前的那首诗。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追随着林放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绝美的脸上流露出惊异、好奇，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委曲。

林放孤身一人在长安的街道上踽踽独行，望着天际，心中涌起一丝孤独感。

在这个世界里，他始终是个异乡人，哪怕是在这热闹非凡的长安城，对他而言，也只是暂时的寄居之地。

他望向苍穹，紧握双拳，心中默念：“既然来了这世间，就要做出一番事业，将来青史上留下我的名字，绝不能虚此一行。”

说罢，林放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

夜幕低垂时，他回到了卫国公府。

他在长安城的街巷中闲逛，却未察觉自己盗用李白诗句的作品已在全城流传开来。

然而，一旦人们知晓了真相，大多数人都感到无比惋惜。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即便你才华横溢，又能如何？

赘婿的身份，早已注定了你的命运，士族阶层决不会容忍一个赘婿与他们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