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罗收起手里的雕弓,打马就往回走。
“为何?”李斌又不是傻子,显然周泰山刚才说的话都是冲着他来的,而赵金罗突然反水,自然也是因为他。
“我不是跟他说了吗,本帅跟孟家并不是一路人,殿下珍重!”赵金罗说完嘴角上扬,大手一挥,带着三千人马,转身而去!
“韩兄,能解释一下吗?”李斌转头看向韩宾,此时韩宾面色十分尴尬,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柴扉远!
“也该是时候,告诉殿下实情了!”就在几人面面相觑时,柴毓秀的声音从李斌背后传来。与其他人的拘谨不同,柴毓秀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一样,大方得体的对着李斌行一个万福礼道。
“奴家柴毓秀,见过九皇子殿下!”
“臣,韩宾(柴扉远)见过九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嫣儿见过九殿下!”韩嫣儿的万福礼没有柴毓秀那么正式,就是浅浅的侧了下身子!
一旁的流民,见壮立刻跪在地上三拜九叩,齐呼千岁!
而此时京都,皇宫上空一道金色天雷,凌空炸响,震得各宫各殿门窗晃动不已!据说有宫女太监们看到那雷电形如金龙,有鳞有角!且目光很辣的看着皇宫。
不过这声炸雷,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因为太后下令,有人再敢乱传,直接杖毙!短短半日,有三十多个宫女太监被打死,不过此事很快就过去了,因为一件更严重的大事,将它彻底掩盖,那就是新皇也病了,病症跟当初正道帝的一模一样,嗜睡昏迷!
渭州城内,卫戍军主帅府内。
赵金罗慵懒的躺在靠背椅上,吃着小妾剥好的葡萄。
“事情都办完了,国公的人情,赵某已还,你还来做甚?”赵金罗突然睁眼怒声道。
旁边的小妾立刻吓的花容失色,浑身颤栗!
“赵帅勿恼!小可不过是替国公爷送份谢礼而已!”说罢房顶上飞下五个大木箱子,从箱子的缝隙里往外闪着金光!不用打开,赵金罗就知道这里面装的是啥,可把一旁的小妾高兴坏了。
“说罢,萧让那个老东西又想让本帅干嘛?”赵金罗瞥了一眼大木箱子,自己觉得这谢礼有点重,按着他原本就欠萧让的大人情,他做的事情只能勉强清帐,根本无法让萧让再送礼来,那么人家又送礼只能说明还有事要他帮忙!
“将柴氏兄妹聚拢的流民,全部移交给讨虏中郎将下属的河曲屯田校尉李斌!”房顶上的黑衣人伸出一个酒壶示意干了!
“那帮流民又不在赵某手里,赵某怎么移交?”赵金罗举起茶几上的流杯抿了一口道。
“哈哈,赵帅真是贵人多忘事了,赵帅不是刚刚才平定大秦岭的流寇吗?击杀匪首柴扉远,生擒流寇万余,全部削首制作成了京观,而那些被流寇裹挟的流民赵帅自然要找个地方安排了!”黑衣人悠悠的道,其中自然有点拨的意思,如何能损失万人的锅甩出去,自然是现在赵金罗最头疼的问题,不过赵金罗也很光棍,因为他知道李斌的出现,必然要对孟家动手,双方胜负难料,孟家要想对付自己,怕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身来!
当然如果能把罪过粉饰成功绩那更合适不过了。
“可以,调令拿来,赵某用印便是!”说罢赵金罗从怀里掏出一枚帅印,二指一夹,接住黑衣人射过来的信封!轻轻的打开,用自己的印玺在嘴边哈了口气,再重重的盖在上面。
随着赵金罗把盖好的信件重新丢还给黑衣人,他又瞥了一眼那几个木箱子,不由得面带怒色道。
“又他娘的被萧让耍了,这金子那是给老子的,这分明是给那些死去卫戍军家属的封口费!”
大秦岭深处,李斌终于平复好心情,再看看韩宾和柴扉远一个个都像是犯错的孩子,低头不语!
“谢谢你们为我付出这么多!”
想到他们每家为此遭逢的大难李斌心如刀绞,终究还是自己的身份害了他们,此刻他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痛苦!
“斌哥哥,你真的不怪我们骗了你?”韩嫣惊讶的看着李斌问。
“你们的家族因为我,遭蒙大难,你们不恨我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我哪有脸去怪你们!”李斌宠溺的把韩嫣儿抱在怀里,此时他很难想象,当初十一岁的韩宾带着八岁的妹妹一路逃难,吃过多少苦,遭过多少难!这丫头没有出现反社会人格,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其实不光是我们,还有谢家,薛家也是如此!”既然把话说开了,柴毓秀自然要把全部的实情都讲出来,这段时间只能以陌生人的身份与李斌相处,也让她内心感到很压抑,有机会当然要一次性的吐露干净!
“她们……呵呵也对,我早该想到了!”李斌沉默了片刻,转头对柴扉远道。
“带着这帮流民跟我走吧!”
“他们可以跟你走,我不行,周泰山的死必然让柴扉远这个名号已经响彻云霄了,我走不了啦!”柴扉远现在到也洒脱了,他身上的黑锅越背越多,反倒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你等不必担心,国公已经给大家安排好了退路!”
就在柴扉远还在犹豫要不要跟随李斌离开时,萧让派来的黑衣人依然坐在他们头顶上的树杈上。
“澹台兄,别来无恙!”
尽管十余年没见韩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韩兄别来无恙,澹台明玉见过殿下,国公爷让属下给殿下带来这封信,希望能够帮到殿下!”说完澹台明玉将赵金罗的调令递到李斌的手里。
“国公还真是神机妙算,料敌于前呀!”
李斌看完手令后,不禁眉头舒展开来,他就需要这么一个由头可以把十来万人带离大秦岭!
“殿下,我还是觉得,我应该留下来!”柴扉远再次回复自己翩翩公子的人设,手摇折扇道。
“为何?”李斌认真的看着他。
“因为这大秦岭,需要一支我们的力量在这里扎根,正如殿下所说,天下即将大乱,大秦岭这种能控扼关中与川蜀要道的险山要冲,不能拱手送人!”柴扉远的回答不由得让李斌眼前一亮。
“那这样,我给你留下练兵的兵法,再留下1500人,继续在大秦岭中开劈根据地,修建山寨堡垒,同时你也可以联系薛家,让薛晓云给你们提供武器,我可以把所有的武器设计方案全交给薛晓云!”
“那为何不把流民中的工匠留下,这样不是更加方便吗?”柴毓秀觉得李斌有些舍近求远了,自己可是在流民中培养了一大批工匠,不用他们反而要让柴扉远等着薛家接济,这有点太让人寒心了。
“流民中的工匠,我们要全部带到河曲,那里才是咱们的主战场!如今大乾内忧外患,北虏虎视眈眈,如果没有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可以震慑北虏,复国不过是一场替别人火中取栗的愚蠢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