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家富贵千家泪

如果可以的话，陆离自然是希望下一个预支的就是仙道功法。

可惜，这个世界虽然仙凡混居，但凡人想要走上仙道几乎是不可能的。

法不可轻传！

各个仙族对有关仙道的一切堪称严防死守。

普通平民对仙道的了解几乎为零。

只知道仙人神秘奥妙，高不可攀，是天生的贵人，天生就要凌驾于他们这些凡人之上。

至于肖想更多，那却是不敢的。

原身曾经远远地瞧见过一个仙人，眼神清冷，高傲冷漠，视寻常百姓如蝼蚁，似从来不将凡人当做同类。

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要接触仙道绝非易事。

陆离吐出一口浊气。

抬头望天，但见一弯银钩倒悬，点点繁星，熠熠星河。

这片星空是那么的陌生，仿佛时刻都在提醒着他这里不是原来那个美好的世界了。

不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只要他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总有一天有机会接触仙道的。

怀着心事回到自家土胚房，陆离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陆离起了个大早，天还蒙蒙亮就上了山。

先是检查昨天在山鼠洞前留下的陷阱，发现有三个陷阱已经被激发。

其中一只侥幸逃了出去，其余两只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只能乖乖沦为陆离的猎物。

“一只大概50文，两只一百文到手！”

用草绳将山鼠的四肢捆了个严严实实，塞进身后的背篓。

陆离站在山丘上，眼前是无边无际的林海。

白霜，晨露，在日出晨曦的照耀下，给少年的轮廓描上一层淡金色。

陆离干劲十足，在山林中来回穿梭，设下一个又一个精妙的陷阱。

【当前预支项目：陷阱大师（偿还进度0.7%）】

1.1%……

1.7%……

2.1%……

3.9%……

4.6%……

从日出忙到日落，中间只吃了昨晚用鸡肉和林大山换来的一块烙饼。

不过成果也是十分显著的，陆离一天布置的陷阱恐怕要赶上句山村其余猎户一旬布置陷阱的数量。

而且陆离布置的陷阱，无论是精妙程度，还是选择的位置都要远胜一般的猎户。

与之相对应的，是飞速提高的偿还进度。

只要继续肝下去，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功成。

从山上下来，陆离没有回村，而是先去了不远处的集市。

山路不好走，句山村以及附近几个村子离县城又远，所以就有了这个集市。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将猎物，土产之类的东西卖给集市里的行商，行商们再转手将东西卖给县城里的酒楼，一来一回赚些跑腿费。

陆离拎着两只山鼠卖给了一个还算厚道的行商，得到一百一十文铜钱。

句山村一个穷山沟沟，没有什么油水，因而也没有衍生出什么帮派势力，打猎赚到的钱都能到自己手里。

要是换作是在县城里，那就惨了，白道黑道齐上阵，摊位税，保护费以及各种杂税，最后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生活在县城里虽然赚得多，但是生活成本也更高，真正算起来可能还没在穷山沟沟里过得痛快。

当然，这里说的是底层居民。

若是仙籍的贵人，那自然是生活在县城里更痛快。

拿到钱，陆离找了家杂货铺，买了一斤牛肉干，卖山鼠得来的铜钱瞬间花出去大半。

牛肉干是他买来准备充当午饭的，经年累月吃不饱的身体太过虚弱，要吃些好的补补才行。

在山中又不可能生明火，牛肉干算是顶好的干粮了。

“你小子，哪儿抓的山鼠，运气怪不错的啊！”

一比陆离大上两三岁的青年热切揽住陆离肩膀，说话的同时手也不老实，就要去抓还没包好的牛肉干，被一巴掌拍开。

“嘶！你小子，发财了也不知道分享分享，我刚可看见了，两只山鼠，分哥们几根牛肉干都不愿意啊？”

陆离不为所动，说话的人他自然是认识的，唤作梁波，曾是句山村有名的青皮无赖，好吃懒做，喜欢占小便宜，很不受村里人待见。

不过梁波有个好爹。

梁波的父亲名叫梁文镜，运道不错，去年从土匪手上救了旬氏仙族的小姐。

那小姐是个知道感恩的，就让梁文镜做了旬家的护院。

梁波也跟着去了旬家，算下来已经有一年没回句山村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遇见。

“打猎不容易，我也就是最近运道好才捉了两只山鼠，山里刨生活罢了，哪儿比得上梁少在城里轻松。”

陆离不咸不淡地恭维了句。

闻言梁波也不坚持，就打算离开。

他不缺那几根牛肉干吃，只是游手好闲惯了，看到有便宜可占就过来打个秋风罢了。

能占便宜自然是最好，占不到也无甚损失。

想着梁波是旬氏仙族的下人，陆离忽然灵机一动，将人拦了下来：“问你些事，你要是答上来了我就给你牛肉干。”

听到有便宜可占，梁波眼前一亮：“还有这好事，你问吧。”

“你在旬氏仙族这么多年，对仙人的事了解多少？”

梁波上下打量着陆离，嘿嘿一笑：“小爷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倒也是，谁会不对仙人好奇呢，不过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整个句山村没有人比我更懂仙人！”

“不过……仙家秘闻，可不是谁都能听的。”

梁波狡黠一笑，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

“想听的话，你得多分我几根牛肉干！”

“一两。”

“成交！”梁波见好就收，嬉皮笑脸的吹嘘，“你小子放心，小爷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告诉你的都是外面听不到的东西！”

“你是没见过这旬家的富贵！我有幸进过一次旬家的库房，啧啧啧，那可真真是看花了眼啊！”

“但见连箱锦绮，累架珍奇。元宝不用纸包，叠成行列；器皿半非陶就，摆满金银！”

“大象口中牙，蠢婢将来揭火；犀牛头上角，小儿拿去盛汤！”

……

梁波吹嘘着旬氏仙族的富贵荣华，极尽奢靡。

对此陆离兴致寥寥，有的只是唏嘘。

一家富贵千家泪。

旬氏仙族盘踞定风县三百余年，不知拆了百姓几多骨肉，才成全了他旬家一姓之富贵！

先前提到的无论白道黑道，不过都是旬氏仙族的手套罢了！

背后都有着旬氏的影子。

正是靠着对定风县几十万百姓的敲骨吸髓，才养起了整个旬氏仙族数千人的奢靡生活。

不过为了了解更多有用的信息，陆离还是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末了发出一句感慨。

“这旬氏仙族的少爷小姐们这么有钱，他们打猎一定用镶了金的弓吧？”

一句话杀死了比赛。

梁波气笑了：“土包子，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