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呼声,赵飞虎匆忙走进室内,一看有客人在场,知道自己这行为实在失礼,脸色发红,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李佑民面色不变,对着二人拱手,歉意的说:“实在抱歉,失礼了。”
两人见状,知道他们有事,也就不再多做停留,相互应付几句就起身离开。
“飞虎,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李先生,刚接到秦队长从巡捕房打来的电话,只说是几个和我们一起抓倭寇的兄弟,被奸人暗害情况危急,想请你尽快去顾探长那里商议。”
……
秦英杰刚一看见李佑民,马上着急道:“李先生,情况不好,小林他们几个被叛徒暗算,小林身受重伤正在抢救,我担心你受到牵连,就急着过来找你。”
“小林现在情况如何?”
“我来之前,他只短暂醒来,说出叛徒的名字,就又昏迷过去,按医生的说法,能不能醒过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李佑民掐掐手指,皱眉片刻问:“他现在在哪里,我能不能去见他。”
这小林是和赵飞虎一起,上次去抓老毛子和两个接头倭寇的侦缉队同僚。
现在受伤,定是在警备区内部医院抢救,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去。
“没问题,我这就带你去。”秦英杰直接就答应下来。
…………
天佑英杰,等他们赶到医院,小林已经清醒过来。
见他们到来,医生只能叮嘱几句,就让出病房。
“阮子良抓到了吗?”虚弱的小林看见秦队长,马上问出一句。
秦英杰脸色难看,只摇摇头。
“小林,你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能确认,那阮子良是叛徒?”
看小林脸色苍白,知道他这会儿身体虚弱,李佑民顾不上多说,直接了当的发问。
“李先生,”小林勉强对他露个笑脸,才开始讲述。
…………
阮子良,警备司令部总务处科员。
他职位不高,却因为位子特殊,每次侦缉队外出活动,按规矩都会在总务处提前报备。
就在今天中午,阮子良寻个借口,请他们三人吃饭。
这阮子良平时为人低调,可为人大方,听说家里有些生意,所以钱财不愁,经常请人吃吃喝喝,在警备司令部也颇有些人缘。
侦缉队经常外出执行任务,少不了有些说不清的花销,都要经过总务处同意才能报账,这阮子良遇到这种情况,往往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就放过去了。
因此,今天他说要请客,大家也没有多想,说笑着就相随到了处不常去的酒馆。
席间吃吃喝喝,气氛十分热闹,等大家喝的快醉的时候,阮子良不经意的询问起赵飞虎的去向。
因为在这之前,秦英杰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们,在警备司令部内部,可能有特务,要打听他们抓那两倭寇的情报,提醒他们小心防范。
今天突然听他问起赵飞虎,小林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有些不安,在后面的时候,就有意的躲避着不再多喝。
谁知最后,似乎阮子良看出他在躲酒,就强要他再喝一杯,为了避免对方生疑,他只能勉强喝下。
哪知道这杯酒一喝下去,他很快就支撑不住的头晕。
因为他提前有所怀疑,这会儿的感觉,更让他忍不住心里惊惧,只是这会儿,他早已浑身无力,只好顺势趴在桌上装醉,想要骗过阮子良。
可暗中却忍痛咬住自己的舌尖,拼命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头晕渐渐过去,可他身上却还是感觉无力。
在这时候,酒桌上已经没人说话,他能感觉到,那俩兄弟已经不知是醉酒,还是被他下药迷晕,已经躺倒在边上。
正在他暗自努力,想要尽快恢复时,忽听见门开,有几个人进来的动静。
来人把他们挨个扒拉一番,似乎在察看他们的醉况。
稍后,就听见其中一个外来人说:“做得好,阮君,马上把他们背下去,叫车带走。”
这句话传到小林耳中,惊的他刹那冒出一身冷汗,浑身酒意都散了几分。
只因为这句话的用词腔调,在他听来,满满的透着股倭瓜味。
到现在,他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怎么能逃走。
借着几人搬动他们的时机,小林偷偷摸出藏在腰间的爪刀。
这爪刀常人少见,传言是来自爪哇国的兵刃,实际它最早起源于古代,是名叫觹(读音‘西’),用来解开绳结的工具。
不过后来逐渐演变成一种配饰,看它尖利如鹰爪,就难免有人拿来别做他用,因为它的小巧狠辣,很适合用在狭小暗处偷袭,不知从多会儿开始,就在暗处传承下来。
为了便于使用和称呼,形制和名字自然就变成今天的模样。
小林这爪刀,就是从小家中的秘传,这是最后的救命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展露。
幸好他一直隐藏的很好,刚才这些人搜身时,根本没有想到,在他腰间还有这样的利器。
小林手中藏着爪刃,心中多了几分底气,可也不敢轻动。
他一直在忍耐,还故意瘫软着身体,直到被放在黄包车上,还要边上人扶着,才不会掉下车去。
他不知道自己几人,会被带到哪里,这些人为了尽量遮掩,也不断的找人烟稀少的街巷穿行。
想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他暗中觉得可笑,在这魔都城里,看你们能避得了多久。
这反而让他对逃脱,更多了些自信。
终于,他透过眼缝,发现车子行到一处人群较多的街上。
小林猛的抬起右手,向左边人脖颈处急速一挥,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气管血管已被割开,血气交加,唰的一下喷出丈高。
边上行人被这突然的鲜血溅落到身上,稍一惊异,就被吓得不由自主的狂声尖叫。
直到这时,刚扶着小林的倭寇,才感到疼痛,抬手往脖颈摸去。
小林也不理他,忙伸手从他腰间摸出短枪,刚才在装晕的时候,他早已把这些动作,在心里琢磨了几个来回。
可他的手刚抓到枪的同时,前面拉车的车夫已然发现不对,转脸看过来,见那倭寇已然浑身是血,双手徒然的拼命捂住脖子,只是已经浑身无力,软软的从车座上向下出溜。
车夫哪里见过这事,吓得他双腿一软,双手一松……。
黄包车突然向前倾倒,小林被闪的一头向前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