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突兀响起,疙瘩脸身子一震,猛地低头,只见胸前贯出一截锋利长刀,沾染温热的血。
“什……什么?”他颤抖着开口,转头看向身后之人,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孙启元,你……”
话未说完,长刀抽出,疙瘩脸的喉间涌出腥甜,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无力地前进两步,跪倒在地。
在他身后,那名为孙启元的炼气七层抖了个刀花,面上露出一抹阴狠:“不好意思,虽说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真有宝贝,但是……”他低声冷笑,“拖住那畸兽,还是两具尸体更稳妥点。”
话音未落,刀光陡然亮起,如银蛇盘绕,游走疙瘩脸周身。
“噗嗤!”
两刀斩下,疙瘩脸法宝双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涌如柱;他尚未来得及惨叫,双腿又接连被剁下,骨裂声夹杂着肉体撕裂的闷响,让人毛骨悚然。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雨中,孙启元扯下疙瘩脸腰间的包裹,抬脚一踹,将人棍踢向身后奔来的畸兽。
“好了,该轮到你了。”
孙启元根本没把前方的练气四层放在眼里,随意抖落长刀血迹,脸色陡然一变。
刚才还远在十数米之外的链锯剑此刻已近在咫尺,剑光逼人,斩破雨幕直挑他的眉间。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他骇然失色,忙扬起长刀格挡,同时袖袍一甩,从中射出数枚钢镖。
链锯剑避开长刀,就势一压。
当当几声,火点四射,钢镖弹开。
趁此机会,孙启元目光一凝,快刀反击。
他卡在炼气七层许久,自知突破无望,因此苦练刀法技巧,终有所成。此刻刀光展开,如冷冽的獠牙利齿,一口嚼向徐燎,似无可避之处!
徐燎面无表情,没有接招的意思,只是抬手,手背上蓝光大亮。
寒流激射命中刀光,漫天冷色瞬间敛而为一。
蓝白的寒霜顺着刀刃飞速蔓延,将刀身冻结成一块透明的冰雕,孙启元握刀的手动弹不得,亦随之失去了知觉。
被寒流穿透长刀命中胸口,他身子一时被冻得僵住了,脸色铁青,一半是冻的,一半是感受到了强烈的生死危机。
徐燎没有犹豫,双手持握链锯剑向前一挺,直接穿透孙启元胸口,将他从地面上挑了起来,双脚离地!
“你,你不可能是炼气四层!”孙启元哆嗦着嘴唇,还欲说些什么,声音就被轰鸣作响的链锯声碾碎。
半空中的人体剧烈抖动,无数粉红冰碴迸溅,散落雨中各处。
“啊啊啊!”
疙瘩脸无心关注身后战况,他尖叫着,极力扭动身体想要逃离越来越近的巨大畸兽。尽管四肢被切下,但他还没死,他体内的许多器官都换成了维生法宝,生命力异常强悍。
这时,疙瘩脸看到有一人越过自己,挥手劈出一道白光,凛冽寒流如利刃般激射,精准地击中畸兽的一条前肢,瞬间将其封冻成冰。寒霜沿着肌肉与骨骼蔓延,甚至连地面都被冰晶覆盖。
畸兽低吼一声,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失去平衡般向侧面倾倒。它用仅剩的肢体拼命支撑,坚硬的指爪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疙瘩脸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嘴里喃喃:“是……是那个参奴!怎么可能?!他居然这么强!难道他打败孙启元了!”
他回头望去,看到满地的碎冰残肢,瞳孔猛缩。
徐燎无视身后低语,目光专注,围绕畸兽游走。他步伐灵活而精准,轻松躲避着畸兽的攻击,反手射出道道寒气。
片刻之间,那畸兽的六肢已被一一冻住,庞大的身躯跌倒在地,一股冷意在空气中弥漫,仿若凝成一片冰冷牢笼。
畸兽仍不甘地挣扎着,硕大的头颅疯狂摆动,发出低沉的咆哮。徐燎抬起右手,寒息丹的蓝光骤然大作,喷出一股寒流,直接覆盖了畸兽的大半头颅。
冰霜瞬间蔓延,将畸兽的挣扎彻底定格。徐燎扬起铠臂,如锤砸下,轰击被冻僵成冰的头颅。
“砰!砰!”数拳之后,坚冰破碎,畸兽的头颅内部暴露在寒气中。徐燎伸手一把探入碎冰当中,手掌一捏,从中硬生生扯出一颗菌核。
“炼气五层的菌核,当真是好东西,可惜被冻得有些萎靡。”
徐燎掂了掂菌核,将之收起,缓步走向被削成人棍的疙瘩脸。
疙瘩脸见了鬼一般盯着他,喃喃道:“你不是炼气四层,你也不可能是那个参奴……”
“我是谁重要么。”徐燎掏出一包血丝菌,将链锯剑抵住人棍的喉咙,冰冷锋利的金属在皮肤上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不重要!救我,你想要什么都行!”疙瘩脸盯着血丝菌,似乎看到了一丝活下来的希望,快速回答道。
徐燎微微偏头,打量着剑下的面孔。
此刻只要他心念一动,曾经高高在上之人就会命丧黄泉,这种凌驾他人意志乃至于生命之上的感觉,当真是十分不错。
他冷冷开口:“你二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宗内准备进入地塔的弟子,难道不是一起行动么。”
“原本是一起的,但是我所在的队伍遭到……遭到了筑基强者的袭击,因此在逃跑时分散了……”疙瘩脸强忍着疼痛回答,他的脸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双眼紧紧盯着抵在自己喉头的剑锋。
徐燎盯着疙瘩脸,没有表现出惊讶,“哦?不是说有吞仙株的存在,炼气境以上的强者进入废都会被攻击么。”
疙瘩脸惨然地笑了一下,“是这样的,不然我也不可能活下来。那几名袭击我们的筑基修士只是放出一轮攻击就被地下钻出的藤蔓杀掉了,但那些藤蔓也开始无差别攻击炼气境,因此所有人都四散逃命。”
徐燎若有所思,“这么说宗门的队伍被打散了?”
疙瘩脸脸色愈发苍白,“只有我们这一支,宗门派出了很多队伍……一共六支。救,救我,快……”他失血过多,声音开始微弱。
“六支,为什么?”徐燎将血丝菌贴近疙瘩脸,试图激发他的求生欲望,追问道。
“因为地塔一共有……一共有六处入口……”疙瘩脸气若游丝,双眼死死盯着血丝菌,眼球中的生机凝固了,整个人渐渐没了声息。
他似乎是死了。
徐燎不是很确定,于是发动了链锯剑,锯齿旋切割入咽喉。
“啊!”
疙瘩脸呕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旋即被鲜血吞没,他眼中怨毒的光一闪而逝,脑袋从光秃秃的身体上被切了下来,这次是真没了生机。
“我就说切下脑袋比较稳妥。”冷酷念头在脑子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