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紫鸢
- 惹我?我上一世也是大帝啊
- 灵魂捕手冥海
- 2138字
- 2025-01-14 20:55:27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歌声渐落。
此时分明是八月底,风和日丽,朱缺却只觉房间有股潮意陡生,周身有湿润感,胸口莫名惆怅,心境颠簸。
他起来洗了把脸,整理了下衣衫,将头探出窗外仔细辨别起歌声来源。
“十三楼?”
朱缺扭头向上看了一眼。
随即他跃出窗外,身形在半空中一顿,瞬间开启爆步,脚下加速腾一下闪至十三楼某个房间内。
“嘣~~~”
古筝线差点崩断,一年轻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回头看向自己背后:“谁?!”
朱缺从房间阴影中缓步走出:“姑娘所弹琴声凄婉动人,然而当今陛下励精图治,南境太平祥和,姑娘何故唱得如此幽怨寂寥?”
这女子花容月貌,长得颇具古典美,却面色苍白两眼呆呆地看着朱缺,不知所措。
朱缺反应过来,立即拱手道:“我不请自来,吓到姑娘了,还请姑娘莫怪。”
“啊……”
年轻女子也回过神来,细腻脸上有了血色,开口道:“……小妹妹,你可以啊,连我都没发现你是怎么进来的。”
“哦?”
朱缺一愣,用灵力感知起来,发现这年轻女子还是名初入大修师境的修士。
朱缺想了一下,说道:“不过是寻常身手罢了,姐姐过赞。”
“坐。”
这女子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一张椅子。
朱缺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妹妹从何处来?”女子问道。
朱缺拿起桌上的一个紫砂杯端详起来:“从宫里来。”
女子起身整理了一下茶具:“我叫紫鸢,妹妹呢?”
“我叫茉璃……噢,紫鸢,你就是那位醉红楼的头牌紫鸢姑娘?你在外边的名气可大了。”朱缺恍然大悟道。
名为紫鸢的女子自嘲:“什么名气,污名罢了。”
“诶,姐姐何必妄自菲薄。”朱缺摆手道。
紫鸢露出无奈笑容,问道:“妹妹喝什么茶?”
“都行的,都行。”
“那咱们泡些花茶来喝,看着也有趣些。”
“好啊,女孩子喝花茶好,就泡花茶。”
听到朱缺点头同意,紫鸢走到茶柜旁,挑了一个瑙白晶做的透明茶壶,用夹子夹了两朵大的菊花、三四片雪梨干、五六片金桔干和少量橘皮放进壶中,又往里面添了些桂花末和冰糖。
紫鸢将茶壶小心放到朱缺面前,又从桌上果碟里捡了两小块竹蔗放进壶中,缓缓倒入热水并用细勺轻轻搅动起来。
两朵菊花在热水的滋养下充盈绽放,桂花星星点点,原来干瘪的果干们也渐渐舒展身子,房间内开始有温暖的花果香荡漾。
朱缺深吸了一口气:“好香,这叫什么茶?”
紫鸢一边搅拌茶壶,一边笑道:“我自己瞎配的,给它取了个名儿叫‘金风玉露’,味道不错,客人们每次来都喜欢我这儿的大红袍、龙井之类的,但我喜欢和朋友喝这个。”
紫鸢停止搅动,惯性似的用细勺轻轻敲了敲茶壶边缘,发出一声轻灵回响。
“再泡一会儿便可以喝了。”紫鸢笑道。
朱缺盯着透明茶壶里的花瓣与果片伴随染成淡黄色的热水轻旋起舞,感觉人生就像这壶茶,看着辉煌美好,实则乱七八糟。
“好了,可以喝了,来。”
紫鸢轻轻拿起一个精致茶杯,往里慢慢倒入花茶水。
“谢谢。”
热气伴着花果香氤氲在朱缺鼻腔里,他迫不及待端起茶杯小酌起来。
一股清柔馥郁却不腻人的香味在朱缺口舌间扩散,令他顷刻间感到神清气爽,唇齿留香,只觉胜却人间无数。
“好喝。”
朱缺大加赞扬。
“妹妹喜欢便好,很少有人愿意坐下来跟我一起品花茶。”紫鸢开心道。
朱缺也高兴得拿起杯子:“来,咱俩干个杯。”
“啊?”
紫鸢错愕看着朱缺,然后笑靥如花。
“干杯。”
她捂嘴轻笑,拿起茶杯同朱缺轻轻碰了碰。
“妹妹真是从宫里来的?我原以为宫里头净是些沉闷的主儿。”紫鸢笑着说道。
朱缺点头:“确实沉闷,所以我这不是溜出来了嘛。”
紫鸢抿了口茶:“噢?那我还得替妹妹保密,省得一会儿来人把你抓回去,我就没有有趣的人陪着玩了。”
朱缺笑着开门见山道:“为何姐姐刚才唱的歌儿曲调都如此悲伤?可有心事?”
紫鸢叹气道:“妹妹也听得出我歌中之哀?”
“废话,我又不聋,唱得跟醉红楼里有人跳楼了一样。”
朱缺拿起茶壶,给紫鸢添了口茶。
“唉。”
紫鸢幽幽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这紫鸢是东境人氏,似乎是出身于一个极富贵家庭。
某年烟花盛放时节,刚学会走路的紫鸢被家中仆人带着外出赏烟花,结果街上行人攒动嘈杂,竟叫人给暗中拐跑了。
之后她被送到这醉红楼中教养,跟着老鸨桑妈妈学艺,逐渐成了本楼小有名气的头牌。
就在前两天,那桑妈妈对她说这醉红楼幕后大老板的哥哥百岁寿宴将至,准备在楼内大摆筵席,宴请招待四方来客。
所谓大老板,其实便是当今三相三宰之一的梅宰家的三公子——梅苏智。
而那梅苏智要过寿的哥哥,即梅家二公子梅闻花。
梅苏智暗中唆使桑妈妈,想要将紫鸢在寿宴当晚奉送给自己的哥哥梅闻花,以讨欢心。
紫鸢一直是卖艺不卖身,自然不肯干这档子龌龊事,于是被桑妈妈冷脸锁在醉红楼顶层禁足起来。
天下之大,她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又冤枉遇着这等子糊涂事,顿时只觉人间苍茫,心中戚然,故而才忍不住弹些伤春悲秋之曲,沉浸其中。
“事情就是这样。”
言尽至此,紫鸢凄然一笑。
朱缺沉吟几秒,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小时候的事情?被拐那会儿不是才刚学会走路吗?”
紫鸢无力一笑:“因为连我这所谓身世也是长大后桑妈妈才告诉我的,连真假都难以分辨……我那时那么小,绚丽的烟花都没印象,哪里还能记得什么遥远的东境什么富贵人家的仆人,只怕是桑妈妈随意编个故事诓我罢了。”
朱缺略带愠怒道:“原来如此……那桑妈妈想必就是昨天领我进来那腰肥屁股圆的老鸨吧?看她人还算热情,没想到竟是这等腌臜货色,净干些拐卖孩童的事情,看我不立刻下去扒了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