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个字,猛!(5.6K,白天有事没时间码字,求追读)

摸走尸体上的财物,又捡了掉在地上的各式兵刃。

将门子弟与江湖弟子用的都是上好兵刃。

有几位将门子弟的兵刃甚至能跟他手中亮银宝枪媲美,就算他用不上,往后找人熔炼,去掉将门印记,重新锻造后也可以给手下人用。

夏季天热,尸体在荒野腐烂后容易滋生瘟疫,许长安找来干柴将众多尸体堆在一起,一把火点了。

人死,战马还在。

翌日,天光微亮,简单吃过早饭,许长安带上所有马料,挑了三匹最为膘壮的战马,加上自己的照夜玉狮子,四匹马换着骑,快马加鞭,比预计时间提前一天抵达贺兰县。

呈现在许长安眼前的是一座人去楼空的村寨。

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尸臭味与血腥味。

簸箕,碎布条,棉布娃娃,乱七八糟的物什被风吹的从这一头滚到另一头。

“嗷呜”“嗷呜”“嗷呜”

风中传来一阵狼嚎,许长安勒停战马,翻身跃下。

从马背上摘下宝弓血龙引与箭囊,腰间系挂青萍宝剑。

许长安轻轻一跃,跃上一栋土屋,在屋舍之间纵跃前进,很快,他看到一群山狼,数量大概三十头左右。

这些山狼的体型比正常山狼要大上好几圈。

普通山狼肩高两尺多,不足三尺。

这些山狼肩高全在三尺以上,头狼的肩高甚至达到了四尺。

山狼嘴里叼着不知是人体哪个部位的骨头,在街上窜行,追逐,争抢。

国师老乡留置在精神烙印里的庞杂信息有一册书籍名唤【群兽录】,上面记载了各种妖兽,凶兽与邪兽。

瞳孔猩红,毛发黑中带红,这是普通山狼妖化而来的凶兽,噬血狼。

许长安弯弓搭箭,咻咻咻,连珠箭不断射出。

三棱破甲箭撕裂空气,带着死神的意志狠狠灌入头狼的脑袋,血花绽放,头狼四肢僵直,栽倒地上,一命呜呼。

不等其他山狼反应过来,密集的箭雨落下,带走了它们的生命。

击杀中级噬血狼,功勋五点。

击杀低级噬血狼,功勋一点。

击杀低级噬血狼,功勋一点。

……

植入在精神烙印里的功勋系统不断报数,只一轮箭雨,许长安就涨了三十六点功勋。

普通朱衣卫功勋点达到五百,可升任小旗。

小旗功勋点达到一千,可升任总旗。

总旗功勋点达到两千,可升副百户。

副百户功勋点达到三千,可升百户。

即是说一名普通朱衣卫升到掌管一县朱衣卫衙门的朱衣卫百户,一共需要六千五百点功勋。

“六千五百点功勋,以我现在的武道实力,短时间内达到应该不难。”

惊变初期,妖化的凶兽,妖兽,邪兽实力普遍不强。

当然这是对他而言。

许长安来到头狼尸体前,青萍剑出鞘,划开狼腹,挑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血色晶体。

血晶,妖丹的前身。

妖兽,凶兽,邪兽,灵兽渡劫化形前,体内都会凝结血晶,血晶是其一身血肉精华之所在,武夫炼化后可增长内劲。

其余狼尸许长安也没放过,一个个开膛破肚,只是取出的血晶只有米粒大小,好在积少成多,加起来也不差。

出了村寨,许长安继续往贺兰县腹地深入,沿途村庄无一例外皆已人去楼空,成了凶兽,妖兽,邪兽盘踞之地。

期间,许长安看到一具被斩去四肢的裸尸,通过精神烙印的共鸣,他发现死者赫然是一名朱衣卫。

“谁杀的朱衣卫,还带走了朱衣卫官袍,是兵匪强盗?还是江湖武夫?”

许长安脸色凝重。

看来贺兰县的困局,不止是兽乱那么简单。

掩埋了死状极惨的同僚,许长安继续上路,逢村必进,一路碾杀各类妖兽,凶兽,邪兽,中午抵达贺兰县泉水镇时,他的功勋已涨至四百七十八点。

这是一座临水而建的小镇,青瓦粉黛,石桥小巷,青山绿水,朱栏回廊构成如诗画一般的水墨画卷。

许长安策马缓行,鼻翼翁动,“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淡,有人味,泉水镇还未陷落,还有人驻守?”

骑马从小镇东门而入,马蹄敲在古旧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行到半路,许长安眉头一皱,弯弓搭箭瞄准一处包子铺,“谁在那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

“好汉,莫要紧张,我们是溧水县朱衣卫,受伤在此修养……”

身穿同款官服的青年一边说一边举着双手走出包子铺。

待看到拉弓之人也是一身红色官袍后,青年不由的长松一口气,面露喜色道:“不知兄弟是哪个县的朱衣卫。”

许长安并未放松警惕,依旧持弓瞄准,鬼知道这人是不是兵匪假扮的朱衣卫。

青年一怔,随即想到什么,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在眉心上一点,眉心上缓缓浮现出朱衣卫独有的金色精神烙印。

受此牵引共鸣,许长安眉心同样有金色烙印一闪即逝。

他这才放下戒备,挂好宝弓,抱拳道:“原来是溧水县的同僚,在下胭脂县许长安。”

“许兄弟,在下溧水张慕白。”

“都出来吧,是自己人。”

张慕白话音落,包子铺里又走出两个朱衣卫。

许长安看了眼两人身上的箭伤,皱眉道:“他们是被人所伤?”

张慕白颔首道:“许兄弟,我们溧水就在贺兰县隔壁,接到灵境世界的任务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到了贺兰县才知何止是兽乱,兵匪流寇也趁乱袭击了贺兰县县城以及各乡镇。”

“如今这泉水县上就盘据着一伙兵匪,他们杀了地主,抢了庄园也就罢了,还劫持了镇上六百多个来不及逃走的百姓。”

“劫持百姓?”

“他们为何要劫持百姓?”

张慕白叹气道:“他们将大量的毒粉毒液或洒或涂在百姓身上,再将百姓推下院墙投喂凶兽,妖兽,让凶兽,妖兽在进食过程中染上剧毒,毒毙后,挖取血晶。”

“昨夜,我们一共六人原本想偷偷溜进庄园,将那些无辜百姓救出,能救多少是多少,谁料……”

大腿有箭伤,走路不利索的朱衣卫道:“谁料有人当场叛变,亲手斩杀了一个同僚不说,还带着兵匪将我们余下五人包围,一翻厮杀,我们三人侥幸逃出,另外两个兄弟……”

许长安大为不解:“各地朱衣卫刚解封,诸多职位可供我等争取,猎杀凶兽妖兽获得的功勋还能兑换奇珍异宝,武功秘籍,可谓前途无量,那人为何要叛变?”

张慕白道:“那人是世家庶子,极度渴望力量,野心极大,我猜,他可能是受了邪神仆人的蛊惑。”

“邪神仆人?”

许长安不由的想起那位被他斩杀的邪神仆人,“你们也遇见了邪神仆人?”

张慕白颔首道:“一个自称是黑天魔神麾下黑三十六的家伙,能够以魂种的方式寄生在人,兽体内,极为难缠。”

“我当时要不是随身携带着一张祖传仙符,怕是已被其寄生了。”

回想与那邪神仆人初见的场景,张慕白心中依旧后怕。

黑三十六。

许长安眉头微蹙,神灵之流如果不能找到其金身所在,捣毁其金身,是没法真正杀死的。

黑三十六能以魂种的方式在人间活动,必定有一块金身碎片逃脱封镇,出现在了人间。

怎么找这块金身碎片是个难题。

“那伙兵匪人数多少,统领实力如何?”许长安问道。

张慕白道:“人数五百左右,统领实力应该是明劲后期,因为我就是明劲后期,那夜跟他对了一掌,不分伯仲。”

“你那位叛变的同僚呢?”

“比我强,明劲巅峰,修炼的是火属性内劲。”

“兵匪盘踞的地主庄园在何处?”

“北郊,最大的庄园,修建有防御工事。”

许长安道:“你们继续修养,我去救人。”

张慕白等人诧异道:“你一个人?如何救,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

“我一个人足够了。”

许长安双脚轻磕马腹,朝小镇北郊而去。

张慕白不放心,对两位同僚道:“你们继续修养,我跟上去看看。”

泉水镇北郊。

矗立着一座拥有瞭望塔楼,箭楼,院墙足有两丈高的宏伟庄园。

此时在那院墙之下,游荡着百来只各式各样的妖兽与凶兽。

院墙上,中年兵匪手里提抓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小男孩,在他边上是一个装满毒液的木桶。

一个矮胖兵匪手里拿着猪毛刷子,小心翼翼的沾上毒液,然后往小男孩身上刷,毒性猛烈的毒液刚沾上皮肤,小男孩就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被毒液涂抹的皮肤瞬间起泡溃烂,变的血迹斑斑,毒液渗入血管,往血液里流去。

“呜哇,呜哇,娘,娘亲,好痛啊,二牛好痛啊!”

小男孩疼得涕泪齐流,小小的身子不断扭动,活像一只即将要被丢入沸水锅的小泥鳅。

可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中年兵匪的掌控。

小男孩的娘亲,眼睁睁看着儿子受苦受折磨,不仅无能为力,还得跪在地上尽心的伺候眼前身材魁梧的兵匪小头目。

兵匪小头目说了,只要将他伺候好,就保她小儿子一命。

“哭,哭你妈,给爷笑,哭丧着个脸难看死了,还是说你想让你小儿子也上院墙?”

兵匪小头目狠狠扇了女人一巴掌,女人一边流泪一边摇头,不敢说什么,只能更加卖力的服侍。

“大哥,下一个选谁?”

兵匪小头目扭头看了眼小弟:“随便抓个老头老太太。”

“好咧,大哥。”

小弟看了眼赤条条跪在地上的女人,咽了口唾沫,挠了挠裤裆,恋恋不舍的下楼去。

“啊——”

小男孩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泉水镇上空。

全身涂满了毒液后,他被无情的推下院墙,遭到了十数头凶兽,妖兽的撕扯。

拍马赶到,正好瞅见这一幕,听着小孩临死前痛苦绝望惨叫的许长安打了个激灵。

看着瞬间被肢解,分崩离析的一条鲜活生命,许长安愣神许久。

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乱世之中,手无寸铁的底层百姓的无奈与无助。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迅哥儿的话语在脑海里不断回响,足足过了半炷香,许长安才回过神,问漂浮在半空的润物道:“国师当年,是不是也见过类似的场景?”

润物道:“公子,国师生存的那个时代,比现在还要乱,妖族圈养人族当食物,邪魔在人间传教,诱人向魔,邪神邪灵掌控一方,奴役人族,凭喜好肆意杀伐,仙门仙人也敌不过,为求自保,只能封山闭门……”

“那是一个黑暗动乱的时代,是国师与太祖女皇陛下,带着初代朱衣卫,诸多儒家修士,人族剑仙一起终结了黑暗,给大燕带来了五百多年的太平。”

“哪怕是现在,还有大批儒家修士与人族剑仙镇守在几处最为紧要的封镇之地,五百多年未曾踏出封镇地一步。”

润物突然盈盈一拜道:“公子,润物是书灵,实力虽说还可以,却最怕沾染杀伐气与血腥气,一旦染上,一身实力去掉九成九不说,此生还无望塑造人间体,润物有心无力,还请公子救这些百姓一救。”

书灵润物做梦都想塑造出人间体,尝人间美食,体验人的生活。

而要想塑造人间体,就必须不断汲取文气,远离杀伐与血腥,凝练出一颗类似道家金丹的纯粹文胆。

以文胆汲取天地阴阳气,才能塑造出人间体。

“我此行就是来救人的。”

第一,许长安的良心不允许他坐视不管。

第二,朱衣卫除了杀戮妖兽,凶兽,邪兽有功勋,救百姓于水火同样也有功勋,毕竟斩妖除魔的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保天下天平,保百姓不受欺凌。

许长安拿起宝弓,策马奔行,距离前方院墙还有三百米。

弓弦嘣响,三棱破甲箭撕裂空气,带着索命的厉啸,洞穿阁楼上兵匪小头目的脑袋,去势不减,接连洞穿五六人后,夺的一声钉在一颗大树上。

跪在兵匪小头目跟前的女人流着泪服侍着,忽然看到一滴滴鲜红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溅射开来。

不等她抬头,魁梧的兵匪小头目脚步一个踉跄,轰然栽倒在地,脑门上一个前后贯穿的孔洞,不断汩涌出红白混合物。

“大哥。”

“快,快擂鼓!”

“敌袭!”

“敌袭!”

“咚”“咚”“咚”

战鼓擂响,被鼓声惊动的五个兵匪统领,还有叛变的朱衣卫纷纷来到阁楼上。

“是朱衣卫!”有兵匪统领惊叫。

“就一个朱衣卫!”一个兵匪统领倍感无语。

“妈的,就来了一个朱衣卫,你特么的敲什么战鼓!”兵匪大统领气的一巴掌扇在敲鼓的兵匪脑袋上。

“小心!”叛变的朱衣卫大吼,低头矮身的同时,伸手拉了兵匪大统领一把。

几乎同时,一支三棱破甲箭擦着兵匪大头目的头皮飞了过去。

兵匪大统领侥幸挣了一条命。

其余四个兵匪统领就没那么走运了,无一例外全部脑门中箭,扑通扑通栽倒在了阁楼上。

“可惜。”

许长安轻叹,手上动作却不慢,又是连珠六箭,射死了六个站在院墙上的兵匪。

随即以内劲吐气开声大吼道:“里面的兵匪听着,识相的就将关押的百姓全放了,否则小爷一箭一箭,射死你们!”

“小爷说到做到,你们躲起来都没用!”

兵匪大头目抹了把脑门上的血迹,看了眼已经死去的四个兄弟,气急败坏道:“还愣着干嘛,弓箭手,给我射死他!”

弓箭手战战兢兢,来到院墙上,对准三百米外的朱衣卫一通射。

可惜,距离太远,射出去的箭压根到不了许长安跟前,反而被许长安抓住机会,又射死六人。

叛变的朱衣卫压下心中惊骇道:“对方臂力惊人,是天生神射,不能露头,露头就得死。”

直观看到许长安神射的兵匪大统领也冷静了下来,“全体下院墙,躲在院墙后,我就不信他还能射死人!”

“区区一个朱衣卫让我放人,我就得放人,开什么玩笑。”

兵匪大统领骂骂咧咧,走下阁楼。

三百米外,许长安凝神细听,而后策马奔行,距离拉近到一百米后,他继续凝神细听,接着张弓搭箭,一箭射出。

“轰——!”

一声炸响,破甲箭洞穿院墙,去势不减,当的一声射在兵匪大统领的后背上。

要不是这家伙身上穿着一件宝甲,削弱了箭矢八成的威力,这一箭就足以将他射杀,而不是只入肉一寸。

如遭雷击,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跄的大统领回过神,摸了一把背后浸出的鲜血,一脸骇然:“这,这,这怎么可能……”

叛变朱衣卫同样一脸惊惧,突然一把拉住大统领趴在地上。

轰轰轰,三声炸响,三支连珠箭从两人上方飞过,将三个倒霉蛋射杀,五个倒霉蛋射伤,哭爹喊娘的惨叫起来。

“里面的兵匪听着,小爷最后再说一遍,识相的就将关押的百姓全放了,否则小爷一箭一箭,射死你们!”

“小爷说到做到,你们躲起来都没用!”

兵匪大统领惊惧的看向叛变朱衣卫。

叛变朱衣卫道:“这样威力的箭矢,他不可能一直拉,手臂受不了的。”

然后。

“轰”“轰”“轰”

院墙不断被射穿,破甲箭穿透土墙,将一个个兵匪射杀,射倒。

许长安揉了揉发胀发痛的肩膀,看了润物一眼。

润物立即施展神通给予治疗。

半炷香后,恢复巅峰的许长安继续射箭,依靠野猪听觉,还有天生神力,他箭箭破墙,每箭射出,必有一个兵匪倒地,不死也残。

“你,你不是说他不可能一直拉吗?”

兵匪大统领一脸惊恐的看着叛变朱衣卫。

“我,我也不知道啊!”

兵匪大统领看了眼周围战战兢兢,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兵匪,知道不能再让外头的朱衣卫射下去了。

再射,他的军心就要被射散架了。

“停,停,停,外头的兄弟,我放人,我马上放人!”

许长安抬手又是一箭,破甲箭洞穿土墙,将一位趴在地上,挠痒痒的兵匪一箭射杀。

“给你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后,我要看到人安全的走出来!”

许长安话毕,抬手连珠箭再射,将游荡在院墙下的凶兽,妖兽逐一点杀。

张慕白早就来了,然而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许长安射,射,射。

不知疲倦的射,射到最后,居然真的让兵匪答应了放人。

这,这……

“咕咚——”张慕白咽了口唾沫,看着许长安道:“许,许兄弟,你这么射,不累吗?”

其实很累,但有润物这样的超强辅助在,累只是一时的,他随时可以满血复活。

许长安缓缓放下宝弓,云淡风轻道:“男人怎能说累,要的就是一个字,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