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周生睁开眼睛，他体表蒸腾的雾气缓缓散去，额头浮现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流露出欣慰笑容。
练气九层了，比他预想中还要快。
这其中的原因，周生大致也猜到了。
想来，是因为他近日不断研习术法和阵法符篆，让他对灵气的认知更加清晰了一些，加上有小聚灵阵的帮助，修为一日胜百日之功，方才能够有这么快的修炼速度。
“咔嚓。”
就在周生为修为的突破感到高兴的时候，小聚灵阵内部忽然发出了一声脆响。
周生和墨荣面色一变，尽皆看向了声音发出之处。
只见阵眼内部，一颗散发着星辰光辉的晶石已经失去了它的色彩。
不仅如此，晶髓内原本凝实的内部也变得透明起来，其上有一道裂痕，正是先前那道声音的源头。
没等周生细想，咔擦脆响声再度响起，代表着小聚灵阵阵眼的晶髓彻底断裂，倒在地上消散成粉末。
“这颗精髓已经到极限了，看起来，你我师徒的快速修行之旅也到头咯。”
墨荣轻轻感慨了一声，倒是没多少惋惜。
有这种结果，他大致已经猜到了，毕竟他们这次用上了两颗上品赤金矿，两百颗中品赤金矿，以及一百块下等灵石，相当奢侈地修行了一把。
这种做法对阵眼的负荷也是很大的，本来这小聚灵阵他就已经用过了一次，如今这结果也算是寿终正寝。
周生听到墨荣的话，却没什么感慨，反而是双眼中流露出一丝亮光——那是对小聚灵阵的渴望。
直到现在，他方才明白小聚灵阵这种东西对修行的加成有多变态。
他先前设置的所谓时刻表，科学划分的意义也不剩几分了。
或者说，时间分配上大大的有问题。
有小聚灵阵修炼，和没有小聚灵阵修炼，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尽快搞定资源的问题，保证自己始终能够在小聚灵阵的环境下修炼！
如此一来，不但修炼速度一日千里，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去琢磨术法之道而不用担心耽误了修行。
这才是正道！
“晶髓......”
一块晶髓作价五千灵石以上，而且有价无市，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买到的，想要再获得一块，还真没那么容易。
不，或许一块还不够。
亲自体验了聚灵阵的强度以后，周生心中多了一个想法，开口对墨荣确认道：
“老师，聚灵阵提供的能量这般庞大，再加上您布下的锁灵阵，两者结合，是否能够人为地制造出符合地品筑基的环境呢？”
墨荣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
“理论上是可以，但实际操作起来很难。”
“想要依靠灵石和赤金矿催生出符合你突破要求的环境，哪怕是最下等的地品筑基，恐怕也要一万块灵石往上走。”
说到这，墨荣又补充道：
“另外，我布置的乃是小聚灵阵，实际上要达到你的要求，应该布下真正的聚灵阵，汇集天地间的灵气，为你一人所用。”
“但是这种聚灵阵布置极为艰难，以筑基期的神识是达不到要求的，最起码也要等我结丹了才能布置。”
周生闻言点了点头，没有沮丧。
看起来，寻找福地这一块还是他绕不开的东西了。
也好，如今已经突破练气九重，他也是该前往青仙坊市了。
...
结束在墨荣洞府内的一月苦修，周生出关。
他找到周季，从对方那里拿到了处理完的符纸。
七百张低阶妖兽皮，最终处理成三百张符纸，另外有四百张全都充了学费，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周季浪费的，大部分则是那些学徒浪费的。
“不错，下一批妖兽皮等我从坊市回来会再带给你，以后这些人就交由你来管理，等将来收益高了，我腾出时间便教你画符。”
周季原本还在为这糟糕的转化率担忧，如今看到周生不但没有责罚，还给他画了一个大饼，当场高兴应下。
周生回到洞府之中，又花了二十五天的时间方才将三百张符纸尽数制成了凡阶上品的火蛇符。
开始的时候，他每张符篆都要花费一个时辰以上的时间，也不知道在哪一天，突然仿佛开了窍一般，感觉火蛇符在他的眼中再无秘密，画符速度直接快了三成。
另外在这期间，他感觉自己对火蛇术的理解不断上升，明明是接连制作了二十多天的符篆，他却感觉自己在术法一道上也提升不小，连带着他突破以后体内的灵气都凝练了几分。
看来，周生当初的猜想确实是对的。
修行技艺，其实就是另一种钻研术法的过程，其中区别只在于，你有没有投入全部的心力。
如果只是单纯将画符当成一种任务，只想着尽快完成，那么他肯定是得不到如今的体悟的。
看着储物袋内安静躺着的三百四十张火蛇符，周生暗自点头，来到墨荣洞府前请辞。
“老师，弟子想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洞府自行打开，周生走进洞府内，看到了盘腿打坐的墨荣。
“你要走？”墨荣眉头下意识皱起，“去哪？”
“青仙坊市。”
墨荣看了周生一眼，悠悠道：
“你现在才刚刚踏入练气九层，去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是不是太冒险了？”
“就算要提前寻找洞天福地的消息，也可以等练气圆满之后再去吧。”
周生摇了摇头，有不一样的看法。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去那里，融入那些练气期散修是最好的。
另外，我还要将处理完的材料抛售，今后势必要经常往来两地之间的。
如今赤金村的运作已经稳固，弟子想要尝试在青仙坊市开辟新的路子。”
“去烈火宗麾下的天火坊市不行么？一定要在青仙坊市？”
“天火坊市的规模太小了，这还是老师你和我说的。”
墨荣见周生已经拿定主意，心头忽然感觉有些失落。
这名弟子拜入他门下才半年光景，如今便要离开了？
说是暂时离开，可青仙坊市距离此地极远，以周生的脚程，来回都要两月时间，只怕是不会常回来了，说是分道扬镳有什么区别？
尽管如此，墨荣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点头道：
“我同意了，你去吧。”
“这里有我坐镇，你不用担心。”
周生点了点头，“我会和周季交代好一切的，老师依旧可以清修，不用分心矿洞的事情。”
墨荣看着临行前还面面俱到的周生，叹了口气。
“青仙坊市离这里甚远，你单是过去就要花掉一月功夫，恐怕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吧？”
周生俯身行礼，没有急着开口。
墨荣也没就这点继续说下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刻着‘宝斋’二字的令牌，对着周生说道：
“这身份令牌你拿去，那火磁云石炼制需要三月时间，之后凭此物领取，我干脆先行给你了。”
周生接过令牌，见墨荣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便继续说道：
“其实，接下来还有件事，是只有老师才能做的，还请老师助我。”
......